南乐礼碰了一鼻子冷灰,面上很是挂不住,好歹他也是大老爷们儿,被一妇人吼得一哆嗦,说出去那得多丢人啊。
顿时指着她就骂道:“你这无知妇人,娶了你我简直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你要是再这样凶狠信不信我休了你这个娼货?”
若是在外面,他是绝不会骂出这么难听的词来的,奈何今天气狠了,他才将从他十三房小妾那里学来的脏词一古脑的冲口而出,仿佛才能发泻他心底的怨气。
两人相处几十年,一直关系都不好,谁知近几日实在是缺银子,这才无奈来了她房中,原想讨好她拿些银子过来,却被她这般骂了一顿。
韩氏被他一吼,顿时两眼通红,愣了半晌,才想起这是自己的夫君,她这辈子也得讨好的对象,顿时生生将眼中的泪憋了回去。
委委屈屈的说道:“夫君,不是我要凶,实在是大哥这么做过份了些,南家自祖上传下这些家业后,咱们几房便没分家,而是按照长一辈的规定,由老大掌管家业。如今他未征得咱们几房的同意便私自将家产交托到一个外人手中,我一时情急,这才……”
南乐礼见她服了软,心里舒畅了许多,坐下去想了一想,拍着桌子道:“理儿是这个理儿,这南家的家产本就不属于他一个人的。不过,以大哥的性子,绝不可能会将家产交给一个外人,你就放心吧。”
与他相处多年,身为他的弟弟若是连这一点都不清楚,他又不是个瞎子。
南乐山最看重的就是南家的生意,因此他们几个弟弟才会放心的任由他管理,自己只管吃喝玩乐。
韩氏也想到这一点,满脸疑惑:“照理说确实该如此,可……”
她又看了眼地上跪着的丫环,眼睛一转道:“算了,咱们瞎猜也没用,咱们只管等着。你……给我好好去盯着那臭丫头,她要敢使幺蛾子,立刻回来报与我。”
“是。”丫环连滚带爬的离开了。
第二天,张青一大早便出了门。
她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裙子,带戴着个遮头的帽子,悄悄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后鬼鬼祟祟的跟着一个小丫环。
小丫环跟到东市的十字路口处,突然窜出来一群叫化子,将她撞得身子一歪,她骂了叫化子几句,再一抬头,哪还有马车的足迹。
一辆马车穿过几条巷子,停在一户大宅的后门处。
张青下了马车,敲了敲门,门一打开,她的眼神停在开门人的身上,顿时激动得热泪盈眶,竟然是小雅。
小雅不会说话,诧异的望着她,做了个手势问她是谁。
张青正欲开口,突然听见一个大嗓门的妇人声音响起:“谁呀小雅,不是认识的人可千万别乱开门呀。”
只见一个壮实的妇人腰间围着围裙,手中举着菜刀冲了过来。
牛婶!
张青乐了。
心里激动得碰碰跳个不停,牛婶儿她们也还安好,真是太好了。
“喂丫头,你是干啥的,可别欺负咱家小雅不会说话,报上名来。不走前门走后门干哈哩?”她的语气里满满的乡土音,半点也没有因为进了城而学会了城里人一样说得温柔一些。
“你好,我叫张青,是来拜访你家姑娘的,我与她见过,你且告诉她我是南家的人就是。”张青半点也没有因为她说话的语气粗鲁而不悦,反而笑眯眯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