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春花坐在田坎上哭了半宿,夜里冷风刮得刺骨,她浑身冻得发麻,只希望相公能可怜她让她进去。
然而她快冻成了个雪人,也没等到相公出来。
倒是韩氏悄悄出来,塞给她一个包袱。
“三弟妹,我不防跟你直说,德元一直就没喜欢过你,婆婆要他娶你也不是因为真的想娶你,而是看你二妹在云城开了家酒楼,以供三弟读书科考的盘缠。”
“如今你二妹落了难,婆婆定不会再让你回这个家,包袱你有几块饼和你的几身衣裳,另外还有我多年攒下来的几两银子,你去城里找个客栈好好睡上一夜,再想想救你二妹的办法。”
“我……我我……”牛春花嘴巴哆嗦得开不了口,一直往院子里望。
“你是舍不得三弟?”韩氏冰雪聪明的问道。
牛春花激动的点点头。
韩氏叹了口气:“你还真是痴情,我给你说实话吧,三弟向来只听婆婆的话,他是不会喜欢你的。我曾经看到三弟经常跟楼里的姑娘勾勾搭搭,只是这话我没有告诉过别人,你听过就算了啊。”
她要再不打破这姑娘的美梦,恐怕她还一门心思的想跟着他。
牛春花撇着嘴,低声哭起来。
“谢……谢谢。”
“不用谢我,我们女人都是可怜人,我娘说等媳妇熬成婆便好。我却觉得……女人天生就是来受苦的。”韩氏哽嗯着说完,拍了拍她的手转身进了院子。
她刚嫁进陶家的时候同样被陶家的每个人刁难若不是生了叶哥……
夜空下,积雪印得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倒不是太黑。
牛春花顶头扬扬撒撒的雪花,深一脚浅一脚的朝一个方向走去。
她先是去了牛二家,黑幽幽的屋子在雪中显得孤单又凄凉。
她曾经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回想起与爹娘、弟妹们在一起的日子,她的嘴角扬起一抹笑。
可是如今,这屋里只生活着一个疯女人,即便她当初恨她,可是现在想来,她倒是她唯一的长辈了。
在此处站了许久,她觉得脚有些发麻,又往另一处走去。
这里位于牛家村南边爹娘的坟前,她跪下朝他们二老瞌了三个响头,走身朝坟后的一片树林走去,树林后是一个悬崖,小时候她总是躲在这里偷偷的哭。
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到那个地方去。
“爹娘……我该怎么办?”
就连神通广大的南家少爷都没有办法救下二妹,她又能怎么办?
二妹护她爱她,她这个做大姐的半分本事没有,在她落了难却什么也做不了。
“嗯……”
一个低吟声突然响起。
她猛的站住脚,仔细聆听。
耳边除了呼呼的风雪声,似乎什么都没有。
她又走了两步,突然噼啪一声响,吓得她尖叫一声,拔腿就要跑。
脚下猛的被什么东西抓住,她狼狈的跌倒在地上,抬脚就朝抓她的东西踢去。
“唔……啊!”
一个沉闷的男声突然响起,惊得她慌乱又想往后退,然而抓住她脚踝的东西太紧,任她怎么退也退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