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这么多!”白霜忍不住惊呼。
“织金阁在全国有上千家分店,光京都,分店就有十几家,库房里这点存货还是有的。”掌柜的和颜悦色道。
“织金阁的东西出了名的稀有金贵,她口气也太大了。”
“还没过门呢,八字没一撇的事情,猖狂成这个样子,啧啧......”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丢人了吧。”
“嘘,万一人家真能掏随手掏出四十万两银票呢?”
“你看她那脸色,像是能掏出来的样子吗?”
周围人议论纷纷,火辣辣的目光将白霜的嚣张气焰,一下子浇了个透心凉,只余下一缕黑烟,顽强地苦撑。
“咱们带了多少钱?”白霜强撑着脸面,小声地询问身边的丫鬟。
“回小姐,只有一百两,外加一点碎银子。”小丫鬟着急地差点落泪,心中忍不住暗自埋怨。
人家那姑娘也没招惹小姐,小姐偏要作践人家干嘛?
现在恐怕是要丢人了。
她们商量着她们的,沈娇娇没心思看戏,随便又拿了块靛蓝色织锦,便要离开。
“慢着。”一声呵斥拦住了沈娇娇的脚步。
沈娇娇转过身,黛眉微蹙,似笑非笑地看着不依不饶的白霜,“我手中的布,也全包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白霜赶紧否认,看着掌柜的眼神,尴尬中带着点理直气壮,“她没给钱!”
生怕沈娇娇耍赖,她连忙一迭声地质问,“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你故意引我买布,这样就没人注意到你偷东西了!”
看她自作聪明的样子,沈娇娇忍住扶额的冲动,看白痴一样的看她。
“沈小姐是织金阁的贵客,在铺子里拿布,一向无须给钱。”掌柜礼貌地解释。
看着沈娇娇离开的背影,他连忙恭敬地弯腰行礼,“沈小姐慢走。”
“沈小姐慢走。”众伙计齐声恭送。
大庆鼎鼎有名的织金阁,从来都是高高在上,仗着东西好,就连对顾客都爱搭不理的。
什么时候有人见到过织金阁的伙计这么卑微?
众位闺秀看着沈娇娇离去的背影,心中羡慕不已。
能让织金阁做到这个地步,一定是大有来头吧?
哪像这位......
众人看着面色惨白的白霜主仆,嘴角不由得撇了撇。
什么未来的逍遥王妃?还没影的事情,就敢这么嚣张。
逍遥王怕是眼瞎了,才能看得上她。
“小姐,咱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了?”小丫鬟墨香惊恐地看向白霜。
“别胡说!什么大人物!还能大的过王爷?”白霜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服气道。
“这位小姐,请问如何结账?”一道热切的声音传到主仆二人耳中。
白霜身体一震,声音颤抖,险些落下泪来,“掌柜的,能,能便宜点吗?”
......
伸了伸懒腰,沈娇娇看着手中做了一半的腰封,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傅倦爆揍一顿。
明明契约都到期了,凭什么这么折腾她!
想穿本小姐亲手做的衣服,您配吗!
若不是想尽快拿到和离书......
“夫人。”门外传来慈爱的声音。
“福伯。”沈娇娇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中的信封。
低头掩饰内心的狂喜,沈娇娇将福伯请坐了下来。
看着桌上针脚绵密的新衣,福伯叹了口气,心中惋惜不已。
这样好的王妃,王爷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夫人,不能再多考虑考虑?只要您开口,王爷一定......”
“福伯。”沈娇娇止住了福伯的祈求,笑容温柔大方,“这是我们共同的决定。”
见她眼神坚定,福伯只得将攥在手中的信封放到了桌上,有些心疼地看着她,“王爷这些年置办了不少产业,夫人喜欢哪个,尽管拿去。”
沈娇娇从信封中抽出和离书,略扫了眼,便毫不犹豫地拿起桌上的毛笔。
“夫人,您......”福伯皱眉试图阻止。
沈娇娇大手一挥,毫不犹豫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夫人,您这是何必。”
“福伯,相信我,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见她如此坚持,福伯摇了摇头没再说话,转身离开了房间。
沈娇娇将衣服团成一团,丢进了针线盒中,什么都没收拾,直接两手空空地离开了王府。
正如三年前她两手空空的进来。
出了王府,沈娇娇回到了自己置办的沈府。
这地方僻静低调,依山傍水好不漂亮。
“小姐好!”黑衣黑裤的家仆看到她,立刻绷紧身体问好。
沈娇娇点头进府,安祈良听见声音,早已迎了上来。
安祈良一脸惊喜地迎了上来,“师姐!”
“我自由了。”沈娇娇绯唇一勾,绽放出动人心魄的笑容。
她径直进屋,坐下来喝了杯茶,拿起桌子上的账本翻了翻,唇角的笑容更加满意,“做的不错,你......”
抬头看见安祈良目瞪口呆的样子,蹙眉道,“怎么了?本来就不聪明,现在看着更傻了。”
“师姐,你什么意思?当真和离了?”安祈良感觉自己好像是活在梦里似的。
这么个爆炸性的消息,她怎么轻松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什么?”沈娇娇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平时看你挺机灵,现在怎么一惊一乍的?”
“不当王妃了?”安祈良不敢相信地看着沈娇娇,只觉得恍惚。
她的位置,多少京都小姐觊觎着呢,就这么毫不犹豫地说丢就丢?
先不说王妃的头衔和权力。
凭着傅倦的才华相貌,哪怕他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小姐们照样争着抢着嫁给他。
她倒好,毫不留恋地跟人家和离了。
沈娇娇放下手中的账本,抬眸瞥了他一眼,“怎么,你很可惜?”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安祈良一米八的大个子,在她面前却像是耗子见到猫一般。
他伸出大拇指拍马屁,“我就是赞叹师姐您视金钱权利傅倦如粪土的气势!”
沈娇娇被他逗得噗呲笑了。
“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段姻缘到底怎么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现在只不过各归其位罢了。”
知道归知道,但谁想到您老人家放手的这么潇洒?
安祈良在心里默默嘟囔,坐下来乖乖整理被沈娇娇翻过的账本。
“干的不错。”沈娇娇翻阅账本之后,赏了安祈良一个笑容。
安祈良心里甜丝丝的,连忙反手拍了个马屁,“都是师姐教的好。”
与沈娇娇的好心情相反,傅倦回到家,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面色阴沉。
“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