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下不够表达,东方澈又连连惊讶了三声:“咦咦咦?”
病人家属最怕什么,最怕大夫诊断的时候反应太大太奇怪,这跟严重程度以及治疗难度成正比啊。
萧夜道:“说人话,怎么了?”
云笑也眨着眼睛瞪着东方澈,她用了木珠子的力量,难不成脉搏又改了?这时她也觉得失策了,怎么自己没有先把个脉看看。
东方澈仔细把了一下,斟酌字句道:“师傅刚刚分娩,气血有些亏空,其余情况,挺好的。只要多加休息,注意调养,便无大碍了。”
他从指尖感受到的温度,这才诧异的后知后觉,云笑的体表温度似乎没有那么冰凉了。
就算屋内温暖,可是以前大夏天的时候云笑也是四肢冰凉的,没道理现在入了冬反而血流通畅四肢温暖的。
总不至于你还冬暖夏凉?!
眼神里的担忧被惊讶跟迷茫给代替,萧夜有点怔愣,反应不过来的呆立在原地,什么,你说什么?
东方澈自己也挺懵逼的,看着云笑:“师傅,您的脉象怎么恢复了?”
这是个什么意思?能说明身体恢复了?
这是东方澈跟萧夜心里都产生的问题,可是不敢宣之于口。
太突然了,本来以为是绝路,结果冷不丁的绝处逢生,重点是明明啥事都没做,木珠子也没集齐,结果你告诉我好了?
他们不敢相信。
事实也是不可能的,三人里大约就云笑最镇定了,她平静的缩回手:“是吗?我也不知晓怎么回事。”
看云笑的样子,有些激动的萧夜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
东方澈还欲再问,却被萧夜给请了出去。
萧夜坐到床边揽住云笑久久不说话,安静得让云笑有些不安:“萧夜……”
“你没事就好,一会儿我让青青将所收集到的木珠子都拿过来,你收好。”萧夜的声音明明没什么波动,听起来却令人觉得好像哪里被压抑束缚着有点难以言说又忽视不了的难受。
云笑呐呐:“怎么忽然都给我了?”
萧夜道:“先前担心你再次陷入昏迷,担心会出现无法控制的后果,是以不敢冒险,如今你手里已经有两颗木珠子,没有出现其他意外,反倒是脉象恢复了,身体也恢复了许多。既然是有助益,那便放你身上吧。”
“哦。”云笑无法从萧夜的表面去判断他究竟在想什么,可不管知不知道,她也没有其他选择,那么就这样吧,她闭上眼睛靠在萧夜怀里,“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谁。”你只是对不起你自己。
萧夜离开之后,青青很快就拿着一个小盒子进来了,云笑打开,里头是八颗木珠子。
她盯着看了一会儿,没有去动盒子里的木珠子,而是从自己身上拿出两颗,放回盒子里然后让青青收好,接着就认真的带孩子去了。
青青:“??”
得到回禀的萧夜也沉默了一下,有点怀疑的反问确认了一遍:“没有动木珠子,反而让你锁好收起来?”
“是。”
“今日一天都做了什么?”
“夫人一直都陪在小公子身边,并未做其他。”
这萧夜就有点不明白了,本都笃定了云笑已经打算破釜沉舟,怎么又忽然偃旗息鼓了?
青青还在等着萧夜示下,可等了半天还是悄无声息,最后也只是挥挥手让她回去。
云笑身体在一天天的好转,仿佛时光倒流一般,先是双脚恢复力气,可以下床之后慢慢的行走不受影响,接着蹦蹦跳跳都没问题,再来便是双手又恢复到了可以用筷子进食的灵活程度,更甚者,大冬天的居然比别人还不怕冷。
原先一个感觉随时要冻死,睡一觉可能就会凉掉的人,转眼就气血这么旺,让旁人看着都高兴不起来。
四个不吉利的字一直萦绕在众人的心头。
回光返照。
虽然不知道回光返照有没有这一款的,毕竟谁也没见过这么多天的回光返照,谁不是临死前一刻钟左右就了不得,云笑活蹦乱跳了大半个月,牛头马面也太懈怠了吧。
呸呸呸。
不管大家心里怎么猜想,怎么不安,能够看到云笑再次焕发活力,连暗卫都颇感欣慰,而且小主子萧章也一天天精神得很。
陡然间,好像就岁月静好了。
如果外头不是还有重兵围着的话,萧夜就真的很像带着妻儿来着庄子里坐月子来了。
云笑逐渐好转的消息也传到了萧晓的耳朵里,虽然神奇,可也只能归结于木珠子的神奇,这倒是他喜闻乐见的。
只要云笑好了,那么再谈利用木珠子来抵抗天灾就容易得多。
萧晓心里是急的,可是考虑到云笑刚生产完,还是那种方式生产,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哪能再谈其他。
而且,总得等云笑的身体恢复,于是,萧晓也一直在隐忍着,便没有让包围的人手施加太大压力,意思意思就行了。
他自己则全副心思在全国各地的天灾之中,如今情况越发严重,他也扛得很辛苦。
最可怕的不是受灾情况,而是那越演越烈的流言。
东方澈每天都要收到萧晓的密信,跟老妈子似的追问云笑恢复得怎么样,把他逼得也很紧。
从字里行间东方澈可以深切的感受到萧晓的心情有多么的迫切,可是,他完全理解不了云笑的体质啊。
做大夫的,看病诊断治疗都有一个过程,什么疾病都有发生发展跟转归,而每个阶段都有所依据,可是,云笑没有!
生病没有原因,过程脉象紊乱没个屁用,说好就好也不用吃药或者任何治疗手段。
从头到尾简直匪夷所思,东方澈也想介入一下,帮助云笑快点好转,好快点给萧晓回复,好快点解决天灾,但是,他简直毫无头绪。
东方澈:师傅就是师傅,医仙就是医仙,连生个病都跟凡人不一样。
到了现在,即使摸着云笑的脉搏,看着她的症状一点点好转,可是东方澈的心里也没有像给别的病人医治其他病那样的有底,只觉得莫名的虚。
他私下问过:“师傅,您的身体?”
云笑只留给他一个完全看不懂的笑容,礼貌又不失尴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