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卿辰回来时穆如歌还处于昏迷，听下人禀告后未来得及更衣便一路跑到穆如歌房间，看到双眸紧闭，脸色煞白的穆如歌，一阵心疼。

穆如歌昏昏沉沉中听到有人的喘气声，那人似乎还在走进，便皱起了眉头，良久才挣扎着睁开了双眼，只见凤卿辰坐在床边，神情痛苦万分。

“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是我让你一次次受到伤害；对不起，眼下万语千言我却只能说对不起……

穆如歌还未知道自己中毒小产一事，只凝眸不解，想询问却没有力气说话。

“我一定会把害你的人揪出来，给我们的孩子偿命！”凤卿辰握住穆如歌的手，将其放在嘴边，一字一句承诺道。

“什……什么?”穆如歌闻言瞬间瞳孔放大，几乎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问道。

凤卿辰意识到穆如歌还未知晓这事，责备自己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说，穆如歌身子还那么弱……

“没，没什么，”凤卿辰慌忙掩饰，伸出一只手抚摸着穆如歌的脑袋，柔声劝道，“你先好好休息，睡醒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不，卿辰。”眼泪夺眶而出，穆如歌刚刚明明听得真切，凤卿辰说的是替我们的孩子偿命，难道真的，我们的孩子……

“我们的孩子，不在了……”这并不是问句，虽然怀孕没有太长一段时间，但穆如歌自己身上突然少了一个小生命，还是有所感觉的。

“如歌，”凤卿辰心疼地吻上穆如歌脸上的泪痕，“听话，好好睡一觉，相信我，睡醒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等你睡醒了，我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穆如歌再没有力气说话，那是自己的第一个孩子，明明刚刚还在想他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可为什么一觉醒来，就说他不在了……

令人窒息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穆如歌疼得蜷缩起身子，闭着眼睛哭得像个孩子。

“如歌……”凤卿辰温柔地唤着，但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也是他的孩子，凤卿辰怎么会不难过。只是他不能哭，若他也哭了，也乱了分寸，穆如歌该依靠谁?

强忍着只是让泪水在眼眶里默默陪在穆如歌身边，穆如歌哭了好久好久才皱着眉头入睡。凤卿辰抬手抚平穆如歌的眉，将被子替她倚好，最后又在穆如歌眉心落下一个吻，道：“好好睡一觉，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凤卿辰轻手轻脚地掩上穆如歌房门，便换上了一副愤怒之色，将自己的心腹传到书房，命其连夜彻查此事，若查不出，则提头来见！

心腹领命告退，便着手开始调查。

之后凤卿辰又回到穆如歌房内，在床边坐着受了整整一夜，自此连续数日亦都几乎寸步不离，衣不解带地照顾着。而事情也终于在几日后被查明，心腹来报，原是一个新来的叫洛雪的丫头做的手脚，证据确凿。

“洛雪?”穆如歌疑惑道，“怎么会是她?”

这丫头平时勤勤恳恳，又懂得讨主子欢心，穆如歌怎么也想不到她会对自己下毒，况且自己与她近日无冤往日无仇的，这几日又对她那么好，她怎么下得去手?

凤卿辰对这个洛雪倒是不甚了解，只是凭着直觉，认为一个小小婢女怎么会胆敢对王妃下手，所以定然是受人指使。

恐吵到穆如歌，凤卿辰当即传命将洛雪带到后花园，穆如歌本坚持要去，凤卿辰怕她受风，便将其安抚住。又知道穆如歌是怕自己冤枉了那个丫头，便言道定会查个水落石出，让她放心。

赶到后花园时，洛雪已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却也我见犹怜。凤卿辰兀自在她面前坐下，道：“就是你对王妃下的毒?”

洛雪身子抖得如筛糠一般，初时狡辩，但在铁证如山和凤卿辰几番逼问下，终于供出自己是受穆如嫣指使。

“奴婢真的是身不由己啊，求王爷开恩，饶了奴婢一命！”

凤卿辰冷哼一声，只命人押了洛雪，径直朝太子府赶去。太子外出未归，彼时只穆如嫣坐在檐下打盹儿，旁边有两个丫鬟在替她扇风。

听到有人来，穆如嫣也不睁眼，刚想开口骂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乱闯”，却只听得凤卿辰一声厉喝：“穆如嫣！”

穆如嫣睁眼，只见凤卿辰满脸怒色地站在自己前面，身后是被两个侍卫押着的洛雪。

自知事情败露，难免有些慌乱，但也马上掩盖过去，起身道：“哟，是哪阵风把辰王殿下吹来了?太子不在，你若有事怕只能改天再来了。”

“本王是来找你的，”凤卿辰也不跟她敷衍，直言道，“你最好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辰王你这可就是污蔑我了，你这风风火火地过来，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能说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呢?”穆如嫣冷笑。

“她你可认识?”

说着将洛雪让到前面来，洛雪害怕得声音颤抖地唤了句：“娘娘。”

穆如嫣脸上装得淡定：“不认识。”

乍一看来，却真好像不认识一般。凤卿辰自然不会相信：“可她认识你。”

“我再怎么也是太子侧妃，一个丫鬟不认识我才说不过去吧?”穆如嫣道。

自知穆如嫣难对付，凤卿辰也不想和她绕弯子，便开门见山地将穆如歌流产，洛雪供认是穆如嫣指使她下毒一事完完本本地说出。

穆如嫣听着却也没有多大反应，只在凤卿辰说完后装得一脸委屈，道：“我知道姐姐向来看不惯我，可也不必联合辰王如此污蔑我吧?”

“到底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知肚明。”

凤卿辰已然认定幕后主使就是穆如嫣，但自己手上只有洛雪下毒的证据，穆如嫣又抵死不承认，最后还撒泼哭闹说为何一定要害她一介弱女子。

事情一时有些难办。又苦于洛雪其实属于新驻宫宫女，凤卿辰无法只得将她转交刑部，命刑部彻查。而因实在看不下去穆如嫣的拙劣演技，便也没有多做无谓地停留，拂袖离去。

等凤卿辰走远，穆如嫣便擦了眼泪，笑得不屑。

几日后，刑部回复的消息让凤卿辰错愕不堪——下毒之人是系辰王府内一直默默无闻的穆如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