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明白,刘宏自然也就不会再去多想什么。反正知道韩边两人如今已经沦为了叛贼就行了,所以必须要下令传檄天下,通缉两人。要不然如果没有力度的话,指不定什么时候别的名士也都加入到叛贼的行列中去了。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当在凉州的韩约和边允两人听到汉庭已经通缉了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只不过是微微一笑,然后他们就把自己的名儿给改了。韩约把自己名儿中的约字改成了遂字,而边允则把自己名儿中的允字改成了章字,从此以后,韩约不叫韩约而叫韩遂,而边允再也不是边允了,而是边章。
两人如此其实也都是早就想好了的,因为就算如今朝廷不通缉他们,他们其实也准备改名了。怎么说呢,古人在没有特殊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去改自己的名的,因为自己的名字那肯定不是自己起的,它不是亲人长辈就是师长给自己起的,所以随便去改属于不孝。除非是长辈师长或者是君主给你改,那样别人才不会说你什么,但要是你自己随便去改的话,别人知道了,就算当你面不说,背后也会说点儿什么的。
但韩约和边允两人属于特殊情况,两人觉得不改是不行了,是不得不如此啊。两人倒不会觉得改了名就不受通缉了,和这个倒是没什么关系。
只是这第一,就是,两人在别人眼里虽沦为叛贼,但他们觉得这是没有办法的事儿,如果说有其他更好的路,他们是绝不会如此的。毕竟身为凉州名士,虽然他们不承认自己就是叛贼,但在别人那儿,可都这么认为的啊。而两人改了名了,这就是做给天下人看的,因为这就表示从此他们就和韩约还有边允这两个名划清了界线,羞于再用之前的名了。而第二则是,一个新名代表了一个新生,两人既然走向了这么一条路,所以当然希望能一直走下去,如此就改了个名儿,也算是给自己一个希望吧。
他们不只是把名改了,而且还打出了口号,之前为什么让人说成是叛贼,还不就是因为北宫伯玉师出无名,而他的目的就是烧杀抢掠,当然要是能称王称霸那就更好了。所以这不是叛贼是什么啊,在别人看来,这就是叛贼。而在韩遂和边章加入了之后,自然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儿无组织无纪律了,他们打出了“清君侧,诛十常”的口号来,咱们不是反叛朝廷,而是为了清君侧,清得是谁,当然是十常侍,就要诛杀他们,因为他们蒙蔽了陛下,所以要起兵杀了他们。
如此一来,算是给了天下人一个交代吧,你说我们是叛贼,但我们那可都是为了陛下,为了大汉才不得不如此的啊。就这样,在有了韩遂和边章的加入后,他们这支队伍的人数是越来越多。而且后加入的基本都是汉人,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有韩遂和边章在,所以他们才加入的。你看如今连名士都加入了,那咱们还有什么不能加入的。老百姓他们懂什么,他们只知道和韩遂他们一起干,就能有饭吃,而在这粮食如此紧缺的凉州,这可比什么都强。你说你都快饿死了,那么只要给你吃得,那你还有什么不敢做的,这和黄巾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又过了些时日,如今已经到了中平二年的二月,也就是公元一八五年的二月,之前因为是冬天,所以凉州没什么大的动作,可到了二月后,双方大战了几场,可最后的结果嘛……
“啪”一声响,刘宏猛击桌案,“败了,败了!我大汉的凉州军居然败了!败给了一群叛贼啊!”
刘宏是没想到啊,自己看不起的羌人和汉人的这支叛贼居然能战胜凉州刺史耿鄙,如此骁勇的凉州军居然败了,而且还败得是那么惨。这,要不是战报在这,刘宏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阿父,你也看看吧!”
刘宏把战报递给了张让,刘宏是第一时间知道的,而张让还不知道呢。
张让现在是恨透了北宫伯玉和韩遂他们了,心说你们反叛就反叛吧,可居然还打出个“清君侧,诛十常”的口号来,这不是明摆着要与咱家等人作对吗。你们要是不被灭,咱家等人安能安稳地住在雒阳?可以说就这么一件事儿,张让他们算是和北宫伯玉他们结下死仇了,不死不休。
张让接过战报这么一看,汗一下就下来了,此时冬天可还没完全过去呢,但张让居然出汗了,可见是有什么大事儿才让他如此的。他咽了咽口水,说道:“陛下,这,还是宣马孟起觐见吧!”
刘宏不明所以,这和马超有什么关系,“这,阿父何故如此啊?”
张让缓缓地说道:“陛下,凉州军司马马腾马寿成乃是马超孟起之父,而此时他战死在凉州,却不可不告知马孟起啊!!”
刘宏一听,眼睛瞪大了,什么什么,马腾是马超的父亲?说实话,刚才刘宏看战报的时候真就没怎么在意,战报写得并不算复杂,就是说凉州刺史耿鄙和叛贼展开了最后的决战,不料他误中了韩遂之计,结果几近全军覆没,不但他本人被叛贼所杀,最后连带着他帐下的行军司马马腾也死于乱军之中。然后最后逃出来的士卒还不足两成,这可是大败啊。所以刘宏光顾着心疼凉州军了,根本就没在意耿鄙和马腾的死。
耿鄙虽然是凉州刺史,但居然如此大败,刘宏自然看不上他,心说他死了更好,要不朕也得把他砍了。要说耿鄙他也真够倒霉的了,对大汉忠心耿耿,可在刘宏那儿却……幸好他最后是战死沙场了,要不刘宏还真就不会放过他,到时候他这刺史就不是刺史了,而是赐死了。
至于马腾那就更没在刘宏的眼里了,谁知道这凉州军的行军司马马腾是谁啊。毕竟大汉那么多的官员,刘宏不可能每个人都知道,而对马超他其实也谈不上有多了解,除了知道他父亲也姓马之外,可以说刘宏对他家里的情况真就不了解,而马超他也从来不说这些。要不刘宏也不会连马腾是马超的父亲也不知道了,最后还得是张让提醒了他。
张让对此自然都知道了,因为在刘宏眼中的重要人物的一些资料,他张让可以说算是掌握了很多很多。而在他看到马腾居然战死在了凉州的时候,心说不好,此事如果不赶紧通知马超的话,他以后一定会埋怨陛下的,所以他赶紧提醒了刘宏一句。
“快,阿父赶紧宣马孟起觐见!”
“诺!”
刘宏也知道事情的重要性,赶紧派张让去找马超去了。如今自己可好不容易才把马超拉拢住,可不能再出问题了,要不可就不好办了。他也知道,这事儿不告诉马超的话,马超以后绝对会怪自己,虽然表面上他可能不会表现出什么,但实际呢。
张让来到了马超的府邸,要说马超最近几个月确实是清闲得很,说实话,他很喜欢这样的生活。而且过年的时候他也回了凉州,除了没见到马腾之外,母亲和弟弟妹妹他都看到了。当然他也知道父亲和凉州刺史正和韩遂他们对峙,不过马超他也没怎么当回事儿。他觉得哪怕最后凉州军大败,自己的父亲也能冲杀出来,毕竟马腾的武艺在那呢,而且还有宝甲护身,没什么事的,自然也就没放在心上。
可事情往往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等张让见到马超后,赶紧说道:“孟起快随我入宫!”
“这,侯爷出什么事儿了?”
马超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张让如此着急,要说没大事儿是不可能让张让如此的。
“赶紧和我走吧,到了陛下那儿你就知道了!”
张让也不管别的了,他是直接拉着马超就走了。本来面圣之前你得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仪表,但如今张让连这个时间都不给马超了。马超心说,完了,这是出大事儿,真是第一次见到张让这样。可他却还是没能想到是和马腾有关,毕竟马超他不是神人,他不可能什么都知道的。
进了宫,见到了刘宏,“臣马超……”
“不必多礼了,孟起,你可要有所准备啊!”
马超一头雾水,一点儿都不明白为什么刘宏要这么说。
而张让赶紧从刘宏那把战报接过,然后走到马超面前,把战报递给了他。
“唉,孟起你自己看看吧!”刘宏把手一摆说道,不过说完这句他就不再多说了。
马超从张让手中接过来战报一看,脑袋嗡了一下,身子晃了一下,不过被张让给扶住了,战报却掉落在地。
“孟起,要节哀啊!”张让小声说着。
刘宏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马超此时心中是难以形容是什么感觉,伤心有之,后悔有之,怨恨亦有之……
没想到自己父亲就这么没了,虽然严格来说马腾并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但和亲生父亲没什么区别,可谁能想到如今却……
马超是非常后悔,自己不应该想当然,没去重视韩遂边章他们。说实话自己在前世的时候真不太了解韩遂和边章他们在凉州这段的事儿,所以就没怎么当回事儿。可是自己很清楚地记得自己父亲马腾一直都是平安无事的,可怎么结果却是……
看来自己最近几年就是太一帆风顺了,已经不怎么把他人和一些事儿放在眼里了。虽然自己总挂在嘴边说不可小觑天下人,可这次自己却真得小看了别人。怪自己啊,都怪自己啊,唉,如今却是说什么都无用了,自己的父亲已经回不来了。
此时他心中多了很多怨恨,尤其是对韩遂他们,马超觉得此生一定要亲手手刃仇人,就算如此也许也还是不能消除自己的心头之恨。
“陛下,臣恳请回凉州,给父亲治丧!!”
刘宏看到马超如今的模样,他心中更是怨恨叛贼,就是因为你们,朕之爱将才受了如此的打击,可恨,可恨啊!
“孟起,节哀!回凉州,朕准了,理当如此,理当如此啊!”
“臣,谢陛下!”
说完这些后,马超就赶紧离开,然后回到府后,三人一见自己主公的表情不对,结果一问才知道原来主公父亲战死在了凉州,这些马超自然不会隐瞒自己的属下。此时事不宜迟,陈到、崔安和武安国与马超一起,四人马不停蹄地奔赴了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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