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伦大声问道:“警察局的女警还有谁没有站出来?”
有一个女警数了数人,说:“就剩下陈扬没有来了!”
海伦大声地叫道:“陈扬,你给我出来!”
陈扬听见,慢吞吞地从办公桌上坐起,走了出来。她是警察局最漂亮的女警,可以说她是这个警局的警花。只是这个女人的脾气有些古怪,她对她喜欢的人态度很好,但对那些不认识或者不喜欢的人,从来没有给过一个好脸色!
陈扬在众人的瞩目中走到海伦跟前,海伦指着陈扬问小童:“小童,她是不是打你的那个女警?”
小童看了眼陈扬,随后直接移开了目光,像是有些害怕,一边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踮脚附在海伦耳边,说:“就是她打的我。”
海伦听见,二话没说,直接恶狠狠地扇了陈扬一巴掌,骂道:“你个混蛋,臭婊子,给小童道歉!”
陈扬被这一巴掌打得有些懵,不只是她,围观的众人也都被吓到了。他们万万没想到,海伦竟然真的会在警局打人,并且他打了一个女人。要是换作平日,同事如果听说海伦在警局打了女人,他们一定是不相信的。在他们的印象里,海伦从来都是个脾气很好很温和的男生,所以这次海伦的举动让所有人都很是不理解。其中的一个男同事见状,上去拉住海伦,问:“你怎么了?”
海伦一把甩开了那个男同事的手,指着陈扬质问道:“你为什么打小童?”
陈扬吸了吸鼻子,她不悲不恼,面无表情地问:“那你为什么打我?”
海伦咬着牙说道:“因为你打了小童!你说,你为什么要打她?”
陈扬出乎意料地笑了起来,她边笑边指着小童,面目狰狞地骂道:“我打她怎么了?我恨不得杀了她!她就是个狐狸精,婊子!”
海伦听见,更加怒不可遏,又狠狠地扇了陈扬一巴掌,质问:“你凭什么这么骂她?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说法,我们没完!”
然后陈扬捂着脸,又出人意料地哭了。她边哭边指着海伦问道:“你要干什么?难不成你要打死我?——”陈扬指着小童:“就为了这个女人?我当了你快三年的同事,今天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打我耳光!我跟你没完!”说着陈扬掏出手枪,快速地上了膛,把枪口指向了海伦。
海伦看见,也掏出手枪对准了陈扬,语气极其愤怒:“你骂我可以,打我也可以,我都不会跟你计较!但小童不行!我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小童,除非小童做了什么错事——如果你今天不给我个合理的说话,那我们今天就必须得有一个人开枪!”
陈扬也很愤怒,她愤怒地把枪口转向了小童,一边嚷嚷着:“我打死你!”
其余同事见状,连忙制止住了陈扬跟海伦,夺过了他们两人手中的枪。陈扬好像疯了一样,拼命地挣扎着——她瞪着小童的眼神中充满了怒意,那种愤恨是发自内心的仇和诅咒!没人知道陈扬跟小童有什么深仇大恨,也没人知道陈扬为什么会这么恨小童。
小童不知道原因,海伦也不知道原因,周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原因。
只有一个人知道陈扬为什么这么仇视小童,这个人就是陈扬自己——陈扬喜欢了海伦三年,但她比较内敛,性格也古怪,所以这三年一直都没有开口。她就这样把对海伦的喜欢在心里憋了三年,现在她憋不住了,因为海伦竟然带了一个女朋友回来。她将这三年所有的压抑都一下子爆发了出来,所以她像疯了一样,不停地打人,挠人,想挣脱周围人的控制。她用一种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了的眼神看着小童,那眼神令小童无比恐惧,令海伦愤怒不已。
不知这样僵持了多久,突然陈扬昏倒了。昏倒了的陈扬被送入了医院,海伦怒气未消,气冲冲地拉着小童出了警察局。他跟小童说起了陈扬:“你别搭理那个疯女人,真是莫名其妙!”
小童觉得很无辜:“我根本就不认识她,她为什么那么恨我呢?”
“别再想这件事情了,我保证她以后绝对威胁不到你!”海伦气气地说:“真是的,一天的好心情都被她给毁了!”
小童听见,抚摸着海伦的胸口道:“我没事的,你消消气好了。”
海伦对小童温柔地笑了笑,说:“算了,别再想这件事了。”
他们离开之后,警察局里面简直炸开了锅!警局里的所有人都在讨论刚才发生的事,他们有的人说海伦太过分了,不该当着那么多的人面儿打陈扬巴掌,就算陈扬真的打了小童也不行。也有人说错在陈扬,说陈扬八成是疯了,得了神经病!看她刚才那副完全失控的样子,不是疯了是什么?
也有人开始猜想,陈扬是不是跟于小童有什么仇,他们注意到了陈扬看小童的眼神,跟看一个有着不共戴天之仇的仇人差不多!但没有人猜到陈扬为什么那么恨小童,并且除了陈扬,今后恐怕永远也不会再有人知道答案了——陈扬没打算再在这个警局干下去了,她在救护车上醒来的时候,默默流下了几行泪水——她对海伦已经失望透顶,她觉得海伦不值得她去爱,不值得她为他付出那么多那么固执的感情。然后她当即决定辞职,希望今后永不见海伦的面——可感情的事哪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呢?接下来还有很多有关于陈扬的故事,这种故事往往被被别人称作悲剧。不过这些事在很久以后才会发生——很久很久以后。
有人说美丽的风景能让人暂时忘记烦心的事,于是海伦想带小童去看一场美景。可是长青市的景区都在郊区或是下面的乡县之中,距离太远,短短半天的时间根本玩不痛快。而海伦今晚还要见白乌鸦一面,所以他没有带小童去景区玩,而是带小童去了一趟游乐场。
小童的胆子比较小,在玩过山车的时候差点儿被吓哭了。一番刺激的项目玩罢之后,小童一条命只剩下了半条,站都站不稳。
海伦搀扶着小童坐在一个长椅上,他抚了抚小童有些杂乱的刘海,语气俏皮地问道:“怎么样,还要不要再玩了?”
小童有些哀怨地瞪了海伦一眼,说:“谁怕谁啊,接着来!”
“好了我怕了你了!”海伦一把将小童揽在自己怀里,说:“明明那么怕这些项目,怎么非要陪我玩个遍呢?”
“我才不怕呢!”小童有些倔强:“我只是有些不习惯而已,再说我很喜欢那种刺激的感觉。我这小半辈子都过得平平常常的,日子淡的跟水一样。这些刺激的项目虽然不太适合我,但是我却很喜欢它们呢!”
“真的?”海伦挑了挑眉毛,问:“那我以后每星期带你来玩一趟?”
“额……”小童仔细想了想,说:“还是一个月玩一趟吧!”
“好呀,我都依你,那我们以后就每个月都来玩一趟!”说着海伦懒洋洋地靠在长椅上,今天的天气风和日丽,微风徐徐,海伦一边享受着美好的天气,一边享受着美人在一旁的感觉和味道——他顿时觉得人生如果每天都能这样,那可真是美似神仙了。
他对着天上的一个模糊的人影说:“爸你看见了吗?我有女朋友了!”
然后海伦他爸好像看见了,海伦感觉这一整天都在被人盯着。
海伦经常想,并且他想过很多遍。如果他的父亲没有被杀,没有死,而是一直陪着海伦,那海伦今天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他相信他依然会具有现在帅气的模样,和善的性格和极高的智商——也或许他会只剩下表面上那张帅气的外表。
所以海伦不喜欢黑夜,黑夜是会让人感到孤独和寂寞的。而海伦在孤独寂寞的时候,往往会想些自己不愿意想起的时候,那是一种很痛苦的感受。
这天的夜晚想必海伦会更加痛苦,因为他要跟白乌鸦见面,他们会说起十年前的案子,海伦会让十年前的惨状在自己的脑子里再重播一遍。
海伦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把白乌鸦约了出来,他们约在昨晚喝酒的那个夜市摊上,并且两人又点了几瓶啤酒,决定边喝边聊十年前的案子。
海伦拿出了那三具无头尸体的身份资料,递给白乌鸦说:“这是我托我们警局的平三石查到的资料,你先看看。”
白乌鸦接过资料,把三人的身份都仔细看了一遍,随后他皱了皱眉,指着一个其中姓海的劫匪,说:“在这三个死亡的劫匪中,只有他一个人结过婚,生了个儿子,另外两个都是单身。”
海伦点点头,问:“这能说明什么呢?”
白乌鸦想了想,说:“这说明在这三个死亡的劫匪中,只有他有可能戴了一个结婚戒指。”
海伦不理解:“结婚戒指?”
“对,结婚戒指。”白乌鸦说罢喝了一杯啤酒,然后愣了会儿,才鼓起勇气问海伦道:“海伦,我能信任你不能?”白乌鸦在说话的时候,用一种渴望的干净的眼神看着海伦。他很希望海伦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可是他又怕海伦跟崔长安和刘美丽一样,都是为了自己利益可以放弃一切的自私鬼。所以白乌鸦现在突然犹豫了,他不知道该不该跟海伦说出自己知道的事。
“你当然可以信任我。”海伦知道白乌鸦的意思,他很真诚地说道:“我知道,你很渴望查到十年前案子的真相,你和十年前的案子有着莫大的关系,想必你也应该是十年前那宗惨案的受害者吧!”
白乌鸦点点头,说:“我是。”
“这样吧白乌鸦,我理解你不信任我的原因,毕竟十年前的案子事关重大!”海伦也喝了一杯酒,才接着说道:“可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我希望你能把你所知道的关于十年前案子的事都告诉我。因为我也是十年前案子受害人的家属,我当警察、当侦探就是为了查到十年前那宗惨案的真相——”海伦指着那名姓海的劫匪的身份资料,对白乌鸦道:“你知道他是我的什么人吗?他是我父亲!我很清楚地告诉你,我母亲把我生下来之后就抛弃了我和我的父亲,我是被我父亲一手养大的!我父亲死后我就成了孤儿,白乌鸦你也是孤儿,所以你明白我的感受吗白乌鸦?!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杀害我父亲的凶手,为他报仇!所以我希望你能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我相信如果我们把我们所知道的线索都联系在一起,然后一起努力地破案,一定能查到当年的真相的!”
白乌鸦愣了愣,他万万没想到,海伦的父亲竟然是当年被砍头的其中一名劫匪——白乌鸦恍然意识道,崔长安和刘美丽都与十年前的案子有关,那么同为侦探社人员的海伦怎么会和这案子无关呢?
白乌鸦觉得海伦比他还要可怜,毕竟老院长是把他带大才去了的——而海伦的父亲十年前就死了,海伦从那时起都在一个人艰苦地努力生存。白乌鸦似乎可以想象到,海伦读书的时候是有多么固执与辛苦。他现在明白海伦为什么在上学的时候没去过网吧了,他不是不想,只是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