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乌鸦想明白后,“嘿嘿”贱笑两声,对刘美丽道:“刘美丽啊,这个案子就不劳烦你操心了,酬金怎么分也不用你管!反正我这是找海伦帮忙,不关你事。”
刘美丽听罢直接怒了,她狠狠推了白乌鸦一把,揪着海伦的衣领威胁道:“你要是敢帮白乌鸦的忙,我今后跟你没完!”
白乌鸦过去笑嘻嘻地拍了拍海伦的肩膀,说:“一个小女生,没什么好怕的!”
海伦嘟着嘴摇摇头,对白乌鸦说道:“她才不是一个简单的小女生,她生气起来,恐怕我的整个世界都得塌,所以乌鸦啊——”海伦神色同情又无奈地说道:“我可不敢招惹刘美丽,她不松口,我还真的不能帮你。”
“什么?”白乌鸦惊讶地看着刘美丽,想这女生何德何能,可以让海伦这样怕她呀!他现在丝毫不了解刘美丽,不过很快,在不久的将来,当白乌鸦知道刘美丽的可怕之处的时候,一定会后悔今晚没有花四万块买今后的平安。
白乌鸦见海伦这样怕刘美丽,心里也有些怵,便重新和刘美丽商量道:“那行吧,美丽,我同意拿出四万块,酬金我们平分!”
这时候刘美丽倒不愿意了,她双手抱怀,不客气地说道:“No!我现在改注意了,酬金我们要七万!”
“什么?!”白乌鸦大声嚷嚷道:“太黑了吧?就给我留一万!”
刘美丽继续加价:“七万五!”
白乌鸦没打算再买刘美丽的账了,他哀怨地瞪了刘美丽一眼,说:“刘美丽你呢也别做梦了!我不用海伦的帮忙了,我自己找!”
刘美丽戏虐地看着白乌鸦,说:“行啊!那你自己找!”
其实白乌鸦才没打算自己找,他好歹还有崔长安这个后盾呢!崔长安作为长安侦探社的社长,开口才要三万酬金!而这个小丫头片子竟然把酬金要到了七万五!老子才不买她的账!
此时白乌鸦还有一件事想不通,就是海伦为什么这么怕刘美丽,她究竟有什么可怕之处呢?白乌鸦仔细观察了刘美丽几十分钟,发现她除了长得不好看外,其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呀!
夜色渐深,为了安全着想,酒店的四人决定住一个房间。反正陈若言不睡床,反正酒店的床够大,够三个人在上面造了。
睡前,白乌鸦和海伦又喝了一顿酒。
酒桌上白乌鸦问海伦:“刘美丽到底哪里可怕呀?你怎么会怕她呢?”
海伦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白乌鸦说:“这个我也说不好,不过我相信,很快你就会明白的!”
白乌鸦不理解:“我怎么明白?刘美丽随便能把我怎么样?”
海伦咳了咳,说:“白兄啊,我觉得我有必要提醒你,能在我们长安侦探社工作的,肯定都不是什么平常人物。我们招你的原因是因为侦探社实在缺人,人手又不好找,否则你肯定进不了我们侦探社的。”
白乌鸦听罢海伦的提醒,认真分析道:“依我看,崔长安的长处是他够聪明,会看人,观察细致入微;你的长处是你会说话,会办事,职业又是警察;可刘美丽,刘美丽……我实在看不出她有什么长处。”
“总之呢我劝你最好去跟刘美丽道个歉,服个软,说几句好话,酬金跟我们对半分得了!否则,我真的不敢保证你今后……”海伦神色担忧地说道。
“呸!她以为她是谁啊!我还倒要看看她能把我怎么样!”白乌鸦很强硬:“来,我俩喝酒,不说这个了。”
很快黑夜逝去,黎明升起。
海伦给他上司打了个电话,又请了几天假期。他上司对海伦格外包容,原因是他上司一旦有明面上不好亲自办的事了,就交给海伦去办。这种情况简单来说就是利益往来,其实海伦特别恨他上司,他上司也很想除掉海伦。
几人吃过早饭,白乌鸦只丢了句“我去办案”便出门了,剩下刘美丽三人继续在酒店猫着。其余两人不说,刘美丽是真的被憋坏了。没过多久刘美丽就嚷嚷着要出门,海伦怎么拦也拦不住。
海伦堵着门,苦着脸劝说:“可千万别出去啊!憋几天又憋不出个好歹,你要是出去了,弄不好命就没了。”
“海伦你让开,我受不了了!我就是被凶手杀了,也不愿意这么窝囊地藏着了。”说着刘美丽伸手拉海伦,那架势跟疯了一样。
海伦死死守着门,一边焦急道:“你就是不要自己的命了,也得为人家陈若言想想吧?人家现在活着就是为了抓出凶手报仇,你忍心拖着她下水吗?”
“哼!我们就这样在酒店里藏着,能找到凶手替陈若言报仇吗?”刘美丽转身问沙发上坐着的陈若言:“陈若言,你说,要不要出去走走?”
两人看着陈若言,等待陈若言回答,可陈若言没有说话。
刘美丽纳闷:“陈若言睡着了吗?”
海伦面色有些凝重,说:“我们去看看。”
陈若言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头歪着,的确是一副睡着了的样子。海伦轻轻地叫她,她不回答,然后海伦大声地叫她,她也没反应。最后海伦点了点她的肩膀,陈若言还是一动不动。海伦面色铁青,小心翼翼地把右手食指伸到陈若言的鼻前,发现陈若言已经没了呼吸。
海伦把手缩回去,呆呆地说:“没呼吸了。”
刘美丽听见,不太相信,尖着嗓门道:“怎么可能?她刚才还在吃早饭呢!”
海伦摇头,重复道:“没呼吸了。”
刘美丽跪在地上,把耳朵贴上陈若言的胸,听了一会儿,颓然跪在地上,说:“也没心跳了。”
海伦拿出手机,说:“我叫救护车。”
刘美丽制止道:“别,已经没必要了。”
“那她……我们怎么办?”
“找到她家人,办后事吧!”刘美丽语气轻飘地说着,此刻她有些懵,虽然作为一个侦探和护士,她早就见惯了死亡这回事。可陈若言方才还在跟自己一起吃早饭呢,她的案子也还没破呢!陈若言怎么就不争气地死了呢?
刘美丽用尽浑身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现在她也没有出门的想法了。当死亡在自己眼前发生的时候,刘美丽才真切地意识到,活着是多么可贵的一件事。
刘美丽坐在沙发上,就坐在陈若言的身旁。她痴痴地看着陈若言溃烂的尸体,想揭开她脸上的口罩和墨镜看一看——至今,她还没看见过陈若言的脸呢。她觉得自己有必要看陈若言一眼,哪怕被恶心到,被吓到,也比永远都不知道陈若言的模样好。毕竟她和陈若言相识过,在茫茫大陌生的世界里,她们同住过一个房间,同吃过一顿饭,同坐过一个沙发,甚至,她们还交谈过彼此小女生的心事。其实仔细计较起来,她们还有过亲密相间的温情时刻呢!而现在陈若言的案子还没破,就离开了……她甘心吗……
刘美丽替陈若言感到不甘心,所以她要记住陈若言的模样——她要在将来某一天,抓到凶手的时候,脑子里想着陈若言的模样,然后带上墨镜和口罩,狠狠地扇凶手几个耳光。
刘美丽微笑着,揭开了陈若言的口罩,去下了陈若言的墨镜——那是一张狰狞的溃烂的脸,巨丑无比!但刘美丽并没有产生反感,相反的,她仔细盯着这张可怕的脸,从她还算规矩的五官可以看出,曾经,这个女人也是个美人儿!
罢了,她把墨镜跟口罩又替陈若言戴上,亲了下陈若言的额头,说:“你放心吧,你走了我们还在,你报仇的事情,我接手了。”
海伦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不是在吃惊陈若言的死亡,至少不会吃惊到目瞪口呆的地步!他是被刘美丽的举动给吓到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善良和温柔的刘美丽,要是搁在上一刻,海伦死也想不到——刘美丽竟然会亲死人的额头,而且还是一个浑身被烧得溃烂的死人。
这样一搞,海伦有点不知所措了。他小心翼翼地走到刘美丽跟前,抚摸着刘美丽额顶的头发说:“你节哀。兴许陈若言死了,也是……也是一种解脱。”
刘美丽轻轻地说:“我没事。”
“我们现在不方便联系陈若言的家人,所以……”海伦没有把话说完,他盯着刘美丽,等待刘美丽发表意见。
刘美丽起身说:“没事的,凶手不会在人多的时候下手。”
海伦说:“也是。我先告诉崔长安一声。”
崔长安接到海伦电话的时候,正在去探望孙晓帆的老乡的妻子的路上。他听到陈若言死亡的消息时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开口问海伦:“你们准备怎么安置尸体?”
海伦说:“找到陈若言的亲属,让他们处理后事。”
崔长安想了想,说:“那你们注意安全,小心行事。”
海伦说:“知道,那你那边呢?找到孙晓帆了吗?案情有什么进展没有?”
崔长安看了看旁边的孙晓帆,说:“找到孙晓帆了,案子的情况也大概弄清楚了,不过电话里不方便讲,等我回去再说。还有这个案子我会继续查下去,毕竟,毕竟……钱我们收过了。”
听到这里,一旁的孙晓帆点了点崔长安的胳膊,问:“什么尸体?谁的尸体?”
崔长安对电话说:“那就先这样,先挂了。”挂完电话崔长安面色沉重道:“陈若言死了,就在刚才,你节哀。”
孙晓帆竟然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说:“她这也算是解脱了。”说罢他神色宠溺地看着怀里的小猫,点了点它的鼻子,问:“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喜欢的女人死了,就在刚才。可能你更希望她死掉吧我亲爱的小猫,毕竟她残害过你的同类!可是我亲爱的你知道吗?我现在做梦都在想,想那一天,如果我没有把那只病怏怏的小猫带回家,现在的我们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说着孙晓帆流泪了,他没有哭出声,只是流泪。即使是崔长安也看不懂孙晓帆现在的心理状态,因为一旦沾上爱这种东西,人的情绪和反应就会变得不正常。就像孙晓帆现在,他明明是在笑,可是眼里却流着泪。
崔长安安慰孙晓帆:“抓到凶手,就是对陈若言最好的慰藉!”
孙晓帆说:“可能吧,不过我对抓到凶手,真的没抱有太大希望!但是我想抓到凶手的愿望比你强烈得多,比你多了至少十倍!”
崔长安点点头,问:“你的小猫叫什么名字?”
孙晓帆摇了摇头,说:“我还没给它起名字,我平时都叫它小可爱,亲爱的。它能听懂我说话,比陈若言还更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