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崔长安跟海伦回来了,本来他们是要直接回侦探社,跟刘美丽还有侦探社的新人白乌鸦见面的。刘美丽当然不能这时候就回侦探社,便给崔长安打电话,让他带着海伦直接来宝来酒店,又叮嘱他们路上千万小心些,别被人给跟上了。
听罢电话,崔长安跟海伦的脸色逐渐严峻了起来。他们知道刘美丽是个聪明人,话说到这份上,他们就猜到刘美丽接了个十分棘手的案子,便小心翼翼地去了宝来酒店。
刘美丽知道崔长安两人要来,早早就坐在沙发上等着。
白乌鸦跟陈若言也坐在沙发上,等人时白乌鸦问刘美丽:“那崔长安是个怎样的人?”
刘美丽想了想,说:“额,是个智商高,会办事,但性格比较冷的人。”
白乌鸦问:“还有呢?”
刘美丽不耐烦道:“你一会儿见了不就知道了?”
白乌鸦动了动喉咙,没有说话。他心里其实是打着小算盘的,他想快些明了崔长安的性子,好快些跟他混熟了,好从借他的手去帮忙查十年前的案子。白乌鸦认为,他打的这个小算盘,大概就是老院长所说的做一个圆滑的人吧。
这样想着白乌鸦还有些小紧张,不知道第一次做圆滑的人,能不能圆的好。
三个人也不说话,就这样干等着。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刘美丽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打开门,进来两个人,就是崔长安跟海伦。
白乌鸦一边起身,一边打量着进来的两个人。其中走在前面的面无表情,五官长得沉稳,给人一种拒人千里之外的陌生感。想必这个人就是崔长安了。他身后跟着的人是海伦,长得很干净,脸上挂着笑意,让人看着很舒服。
两人长得都称得上是帅,崔长安帅得深沉,而海伦则帅得阳光灿烂,白白净净的很是好看,即使是白乌鸦瞅上一眼,心里也生出了一股子好感。
刘美丽迎两人进来,关了门,直接用力推了两人一把,责怪道:“你们怎么才回来?这几天我都快被搞神经了!连门都不敢出!”
崔长安解释:“那边事情刚忙完。”
海伦则大方地笑着,手臂搭上刘美丽的肩,朗声说道:“美丽啊,我还真想不出来,什么人能把你给搞神经了?”说着他注意到了白乌鸦跟陈若言的存在,便放开刘美丽,向站在沙发边上的白乌鸦两人走去,一边对门边的刘美丽说:“案子的事先不着急,还不知道这两位的名字呢!”
海伦的手先伸向陈若言,说:“我是海伦,长安侦探社里的人,算是刘美丽的同事。”
陈若言愣了愣,说:“不好意思,我不方便握手。”
刘美丽这才过来介绍陈若言道:“她是真的不方便握手,被烧伤了。”说着她按下海伦悬空的手,继续道:“她就是这个案子的委托人,被人烧伤,请我们帮着查凶手,叫陈若言。”
海伦笑着对陈若言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陈若言也回之点头应上。
刘美丽接着介绍白乌鸦:“他叫白乌鸦,刚来长青市没几天,也是我找来的侦探社的新成员。”
“白乌鸦?这名字挺特别的。”海伦笑着对白乌鸦说道:“不知这位仁兄方不方便握手呢?”说着他伸出了手。
白乌鸦抬头接上去,握了手,一边说:“海伦是吧?早听刘美丽说过你了。”
刘美丽应道:“对对,他是海伦,那边杵着的人叫崔长安,是我们侦探社的社长。海伦也是我们侦探社的人,还是个警察。”
崔长安那人是真的冷,沉着一张脸也不打招呼,上来便对刘美丽说道:“给我和海伦讲讲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
一行人坐在沙发上,刘美丽停直接切入正题,将她所知的这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事无巨细地讲了一遍,当然其中不包括她让向沁帮忙募捐这一点。
听罢崔长安和海伦也陷入了沉思,他们的表情凝重,仿佛也想不出个头绪来。
崔长安先开口说话:“这么蹊跷的案子还是第一次见,刘美丽,你确定你一出门就感觉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回头却什么可疑的人都没发现?”
刘美丽很肯定:“我确定!”
崔长安虽然人冷,但看上去办事也认真,仔细想了一番,很快给出指令:“那这件事就先按照你们计划的来,等天色黑了,刘美丽跟白乌鸦去街上演吵架,陈若言也跟着,吵完刘美丽直接回侦探社,白乌鸦跟陈若言回酒店,我一个人跟踪刘美丽,海伦留在酒店照应。”
他说罢,众人表示同意。
白乌鸦不得不佩服这个叫做崔长安的侦探社社长,他不过是把自己原本的计划重新讲了一遍,又把跟踪刘美丽的人换成了他自己而已;可这话说出来却像是他亲自制定的计划一样。
且崔长安的语气虽听起来平常,却让白乌鸦感到一种不可违抗的压力跟信服感。
海伦接着补充道:“听刘美丽刚才介绍的案情,这案子实在玄乎。凶手在暗,行踪神秘,白乌鸦已经被凶手发现,不适合跟踪刘美丽。为了保险起见,陈若言这边也要照顾好,毕竟现在不确定凶手的目光究竟在盯着谁。”
海伦的话听起来就舒服多了。
接下来的行动就这样确定了,崔长安闭着眼睛躺在沙发上,一边休息一边思考刘美丽方才所讲述的案子。
凭他的经验来看,案件的蹊跷超出了科学所理解的范围。但刘美丽不可能在这件事上撒谎,陈若言也说她先是被跟踪两个月,然后才遇害的。陈若言委托侦探社帮忙查案,更不可能说谎。
这样想来,这个凶手真是厉害,案件做的如此滴水不漏。
崔长安将案件有关的所有线索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其中被删选留下的线索有“陈若雅男朋友的电话,陈若言被跟踪两个月才遇害,刘美丽也被所谓的眼睛给盯上了。”再加上刘美丽跟白乌鸦一开始的推测,所有的线索也只有这么多。
崔长安揉了揉太阳穴,这案子真的是难办。
与之相比起来,海伦就显得没什么压力。
他先暗自观察了白乌鸦一番,随后笑着跟他搭话道:“白乌鸦,白乌鸦,额……白兄,你这名字取得是挺有意思的。”
白乌鸦对他的名字没什么感觉,只简单应道:“一个名字而已。”
“你的名字是谁给你取的?”海伦一副闲话家常的语气:“你看我的名字,海伦,这名字是我爸给我取的。我爸姓海,伦为伦理的伦,又是海上轮船轮字的谐音,便给我取下了海伦这个名字。这名字有两层寓意,一是希望我做事基于人世间的道德准则,二是望我有如海上轮船般斩风破浪,发展高远。”
白乌鸦对海伦的名字不敢兴趣,只尴尬地称赞道:“好名字。”说罢他见海伦直直看着自己,应该是在等自己也对名字做出个解释,便想了想,语气随意道:“我名字就没那么讲究了,这名字取于院长抱我回孤儿院的时候,天上盘旋着一只白鸟,叫声像乌鸦,院长觉得白乌鸦稀奇得很,说不定在暗示什么,便给我取了白乌鸦这个名字。有点荒唐。”
到这里刘美丽惊讶地插话道:“白乌鸦,你怎么没跟我说过,你是孤儿啊?”
白乌鸦一脸不快道:“孤儿就是孤儿,有什么好讲的?”
刘美丽咂咂嘴,道:“我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
这时,一直闭目休息的崔长安开口说话,淡淡的语气中透着丝不客气:“刘美丽,底细都没查清楚的人你都用。”
众人一下子被崔长安这句话给吓到了,这是什么嘛!就算性子再直,这种事也不应该当面说啊。
白乌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不可思议地看着崔长安,愣了会儿道:“我来你们侦探社是做事的,身份底细对你们来说有很大关系?难道我还是来害你们的不成?再说你们堂堂一个侦探社,我不说,你们连一个人都查不清楚?”
白乌鸦的性子也直,同样不客气地说道。
“对,你的底细对我们来说很重要,我们就是不信任你。”崔长安沉稳的眼神对上白乌鸦的眼睛,话语间不掺杂任何情绪。
白乌鸦冷笑一声:“好,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你的人我们会留下,你的身份我们也会全然查清楚。”说罢崔长安又闭上了眼睛,靠在沙发上,没有再跟白乌鸦说话的意思了。
这人还真是有些怪啊,白乌鸦心里想着,他也不怒,反正能留下就好,他的目的是借侦探社去查十年前的案子。崔长安要是能把自己的底细都摸清更好,崔长安查得越清,白乌鸦就越信这家侦探社的能力。
海伦这时开口暖场,他拍了拍白乌鸦的肩膀,嘟着嘴指着崔长安说道:“白兄你别搭理他,他这人就这样,说话不经大脑思考。”
白乌鸦嘴上没说,心里却在想:我看他每句话经过了大脑的深思熟虑。
“白兄啊,长青市也不是什么一流大城市,我听刘美丽说你是来这里工作的,怎么就来了长青市呢?”海伦这人也挺聪明,不动声色地询问白乌鸦的身份。
白乌鸦不傻,听出来了,但海伦这种问法,他又不得不答。
但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来长青市为老院长报仇的吧?他现在还不信任侦探社的这群人,不能这么快就交底,便随意答道:“我长大的那家孤儿院在一个小城市里面,院长前几天去世了,我一时没地方可去,就来了长青市。毕竟长青市也是周围最大、机遇最多的城市了。”
“是这样啊,白兄,节哀顺变。”海伦客套道。
“过去的事了。”
海伦接着问:“白兄,你来我们侦探社,也是对侦探这行有兴趣吗?”
白乌鸦胡乱扯道:“我呢,小时候的梦想是当警察,可惜没考上警校,这辈子是没机会当警察了。这不有机会来你们侦探社,就直接来了,想在这里破几个案子,圆了我的警察梦。”
“哈哈,我就是警察,其实警察也没什么好的,警察局里面的案子还没有侦探社接来的案子有趣,凶险。”
“那我这是来对了。”
海伦一直在笑:“对,来对了!”
两人就这么一问一答地聊着,刘美丽时不时也会插上几句话,时间就这样过去得很快。
白乌鸦对崔长安没有一丁点的好感,但也不讨厌。海伦虽然一直在套白乌鸦的话,可他态度很好,又不停地笑,且笑意暖人,一番说聊下来,白乌鸦竟觉得海伦已经成为他的熟人了。
这侦探社还真是不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