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舞台上你一言我一语的继续说道:
“站在堂口他这一声得喊出去啊!”
于千应承道:
“那得要嗓子。”
林清风点头说道:
“那是啊。 想吧。”
“你母亲一想,”
“我园子里边儿有一个卖药糖的。”
“大伙儿都来了, 一瞧那儿正吆喝呢!”
于千说道:
“ 吆喝药糖?”
林清风不等其他人有什么疑问,张嘴唱到:
“买药糖哎, 谁还买我的药糖啊, 桔子还有香蕉, 山药, 人丹。 买的买, 瞧的瞧, 卖药糖的又来了, 吃了嘛的味儿啊, 有了嘛的味儿啊, 桔子薄荷冒凉气儿, 吐酸水啊打了饱嗝儿,吃了我的药糖都管事儿, 小子儿不卖, 大子儿一块!”
清亮的嗓音穿过层层阻碍,不管观众坐在了拿里,这一段清亮的唱词都完整地送进观众的耳朵。
台下的观众再一次欢呼起来。
现在所有观众的眼中,都散发着一抹激动地眼光!
九艺闹公堂。
还能真的唱得出九种艺术的样子吗?!
要知道对于千现在的大部分人来说,别说九种戏曲。
就是唱上一两句的京剧都算得上是难得了!
毕竟,喜欢传统艺术的人寥寥无几。
要不是现在有这个么多的宣传,恐怕九成九的人说不出几个戏曲类型。
观众们对后面的的剧情越发的感兴趣。
于千等着底下的观众欢呼完了,这才继续自己的表演:
“这嗓子,还是真好!”
林清风也继续说道:
“ 这行吗? 你爸爸一瞧, 这好嗓子啊,叫他!”
“ 你母亲喊他: ‘丈夫!’”
于千又一次问道:
“ 哎等会儿!怎么又改丈夫了?”
林清风慢慢解释道:
“ 他姓张, 弓长张, 夫, 就是天字出头, 叫“张夫”。
但是你母亲有口音哪, ‘丈夫!’!”
“过来一说这个事儿, 你愿意吗?”
于千问道:“ 他说?”
林清风答道:
“忒好咧!”
于千哈哈一笑:
“ 好嘛, 全这味儿敢情!”
林清风提声说道:
“欣然允诺, 高兴。 一查点人数还是不够, 还有一个带案的。”
“从班房儿把犯人带到公堂上, 有一个带案的。”
“你母亲一想啊,”
“我还认识一个拉洋片的呢!”
“天桥这儿艺人很多啊, 大伙儿都来了啊, 一瞧那儿, 正喊着呢。”
“再往里边儿再看哪, 又一层, 大清以上那是大明, 大明坐了十六帝, 末帝崇祯不得太平。 三年旱来三年涝, 米贵如珠价往上边儿扔, 有钱的人家卖骡马, 没钱的人家卖儿童, 男女老少遭了不幸了, 出了位英雄叫李自成哎——”
于千也不由得鼓掌叫好:
“ 好! 就是这个味儿啊!”
“还需要有一个掌刑打人的,这怎么办呢? 想来想去你母亲又乐了”
于千问道:
“ 怎么?”
林清风仍然使用标准好河南话说道:
“我还认识个跑旱船的呢!”
“吴桥落子跑旱船, 好听!”
“大年初一头一天, 小二妹妹跪在姐姐面前, 大姐一见忙搀起
呀, 走上前拉衣衫, 伸手掏出了压岁钱, 一奶同胞拜的什么年哪。”
于千鼓掌叫好:
“ 这真脆生这个!”
林清风说道:“ 这多好这个, 你爸爸乐了, 叫他叫他!”
“你妈喊他: ‘爷们儿!’”
于千前连忙拦住:
“ 这可不行!”
“爷们儿可没有!”
林清风当即解释道:
“ 这个人岁数大, 跟你长辈论哥们儿。 老北京的称呼, 比你大一辈儿的人, 论爷们儿!
于千恍然大悟: “奥, 这个爷们儿论的!”
林清风继续说道:
“ 对, ‘爷们儿, 来!’ 过来一说这事儿, 你愿意不愿意? 他很高兴!”
两人同时喊了一声:
“忒好咧!”
于千接着就说道:
“您换换口音行不行?”
林清风反问道:“哎?你怎么会的这个?”
于千没好气地回答道:
“我妈这味儿我能不会吗? 别来这口音了!”
林清风继续说道:
“ 人马齐了, 唯独还差一个回事,就是跑里跑外回禀事情的二爷。”
“怎么办呢? 你父亲很着急, 问你母亲, “还认识什么人吗? ”
“没有了, 你爸爸一琢磨, 我出去私访去吧!”
“自个儿找去吧。 顺着大街出来, 左瞧瞧, 右看看, 突然间眼前来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衣衫褴褛, 蓬头垢面,手里还拄着个拐棍儿, 哆里哆嗦, 颤颤巍巍, 很可怜。”
“你爸爸眼泪都下来了。”
于千也跟着感叹道:
“ 可怜啊。”
林清风深情款款地说到:
“父亲。”
于千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你先等会儿, 叫父亲?”
林清风郑重其事的说道:
“这是你祖父!”
于千一脸震惊:
“还真是他?”
林清风解释道:
“就是你爷爷。 多少年没见了? 想当初漫天飞雪中走出了大宅门, 父子恩断义绝, 今天再见到, 老爷子跟街上要了饭了, 那是什么心情啊?”
于千:
“真是难受。 想当初家里有钱。”
林清风说道:
“ 不, 当初也是要饭的……”
于千当即抬高了一个嗓门:
“啊? 那还出什么大宅门啊?”
林清风用俏皮的声音说道:
“ 住在庙里边儿啊?”
于千也乐了:
“ 哎呀。 没打听清楚, 要饭的可不是住庙里吗!”
林清风继续开始讲:
“ 跟这儿哆里哆嗦, 挺可怜。 你爸爸眼泪都下来了, 一张嘴啊,”
“ 就唱上了……”
“老爹爹, 你何必手持荆杖。”
于千立刻就反应过来:
“好嘛! 我爸爸谭富英!”
林清风继续唱到:
“有什么衷肠话细说端详。 我虽然前列县身为县长, 怎比得老爹爹蓬头垢面你何等的风光啊。”
“我的亲爹呀, 您怎么这样了? ”
说完,林清风当即换了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说道:
“老爷, 给点儿吃的吧!”
于千惋惜的说到:
“这个都不认人了?”
林清风回答道:
“ 不是啊, 习惯了。”
“叫街擂砖嗓子都喊劈了。”
“你爸爸眼泪下来了, 别干这个了, 您哪怕上我那儿去, 回事也好啊,搀着老爷子回来, 人都齐了,这就准备走马上任。”
于千回应了一声: “去吧那就。”
林清风声音一转,继续说道: 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来了之后就有打官司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