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闻言了然,却道:“你既为玉虚宫门人,当知天地大势。少与东海水族来往。”
说:“我人族已奠定寰宇主角之基,水族若识趣,早些臣服还好。可我见水族仍有桀骜。”
“分明当初,乙辛王后征东海,乃是臣服的好时机。却教那敖广自作聪明, 坏了事。”
“你虽也出身龙族,但既入大道,便要顺天应人。此间事我不好多说什么,我已不能收徒金吒,你所求之事已是空谈。你自回去好生想想——为何诸位师兄弟与你多有冷淡。”
黄龙闻之,有些挂不住颜面,道:“师兄何以如此教训于我。”
文殊道:“我今日本来心情不佳,你又牵扯东海水族,教我如何高兴的起来。”
说:“那李金吒如今拜了个狠人为师,我亦无法。你也休要多想,切莫去触霉头。”
道:“先时梵天在血海被格杀,你也是瞧见了的。那李金吒所拜之师,便是那人。李靖说陆先生,我先时还没反应过来,待见其颜,方知是那陆恒,也只能转身即走。”
陆恒格杀梵天之后,骂战冥河, 自报了姓名。皆知是为陆恒。
黄龙真人原还有点小心思,这里一听,立时消散。
便告辞而去——实在不想再听文殊教训。
话说黄龙真人,在玉虚宫二代门人之中,不大受其他师兄弟待见,其缘故,便在于此。
是水族出身。
而玉虚宫二代门人, 有一半,都是人族出身。
当初乙辛王后妇好率兵征伐四方, 本已降伏水族。水族却后来反水。便有黄龙真人的缘故。
这便教人族出身的师兄弟不待见他。
玉虚宫二代,人族占了一半。一半都不待见他,其他的又怎待见他?
走了黄龙真人,文殊道人左思右想不大得劲,便出了道场,奔昆仑山而走。
...
却说此时,那太阴月宫之中。
嫦羲正在宴客。
她的客人,也是一位女仙。两人对坐,一个清冷高洁如高悬之月,一个雍容华贵集世间之美,真是春兰秋菊,交相辉映。
“姐姐今日如何有闲暇到我清冷之处来。”
嫦羲如是道。
那女仙笑道:“我听说你收了徒弟,教我吃了一惊,便来看看。”
目光落在一旁侍奉的姜玥身上,不禁道:“按说以你的性子,不会收徒才是。”
嫦羲道:“女娲姐姐何出此言。她是我宫中月桂真意所化,我收她为徒难道不合适吗?”
原来是女娲娘娘。
女娲娘娘闻言笑道:“那倒不是。”
便转言:“今日来见妹妹,实有一事, 须得请妹妹与我转圜一二。”
嫦羲笑起来:“姐姐神通广大, 何事还需我来转圜?”
女娲道:“便不与你打幌子——你的事, 既不曾隐瞒,我自是知晓。这些天,伱在凡间,可是过的如意自在。”
笑道:“竟是找了郎君了。”
嫦羲道:“便连姐姐也知晓了。”
女娲娘娘道:“如何不知。你那郎君是狠角色。冥河老祖毕竟不差,却被他堵的不敢出来。”
说:“我有一事,与之相关。你那郎君这般性子刚强,若是以后知晓,来堵我门,那实在教人彷徨。便只好来求你啦。”
嫦羲掩嘴轻笑:“姐姐与我玩笑呢。”
女娲道:“哪里玩笑。便是他那不忠的婢女。你不要与我打马虎眼,你必是知晓的。”
嫦羲闻言,轻轻点头:“姐姐选了那小狐狸?”
女娲道:“倒也不是我选了她。实是她机缘巧合,撞上了。我在凡间一处毁弃庙宇里落下机缘,那小狐狸途经之时,正好撞上。”
嫦羲道:“姐姐高高在上,此间事,何必掺和呢。”
女娲柳眉一竖,道:“不掺和可不行。不能教那些个混账小觑了我们女人!”
嫦羲:“......”
......
丘芸逃到冀州境内,寻了个远离人群的深山暂时定居。
与她一道的,还有当初在那破庙时遇到的两個妖精。一个九头雉鸡精,唤作是胡喜妹;一个玉石琵琶精,唤作是王玉儿的。
三个结为姐妹,相互依存。
丘芸落脚之后,便制了个灵牌,上书‘老爷陆恒之灵位’,供奉起来,日日香火不断。
还与两个姐妹说:“我受老爷恩惠,得他庇佑,得传仙法,不敢或忘。”
胡喜妹不禁道:“姐姐能遇到这般老爷,实在是天大的幸事。可如何却要逃离?”
丘芸叹道:“老爷刚强,与冥河老祖有些因果,却是找上门去。如今必已是陨落了。否则以老爷神通,早来寻我。”
还垂泪道:“老爷待我极好,我真个是舍不得。可冥河老祖何等人物,旁门的祖师,邪道的巨擎。他杀了老爷,我若不走,必遭斩草除根。”
王玉儿道:“这般...怕是不忠。”
丘芸道:“我也算是承了老爷的道统,我逃离出来,也算是为老爷续接了道统,怎能算是不忠呢?”
她倒是有理由。
这般在冀州境内落脚不久,静极思动,三妖变作凡人模样,打算去附近的城池逛逛,买些生活用品。
却便见城门口张贴告示,其中竟有通缉海捕丘芸的。
仔细一看,说是陈唐关那边发来的。
丘芸心下惴惴,不敢再逛,连忙与两个姐妹逃回深山。
却是发怒:“必是姜玥那个小贱人作的孽!”
胡喜妹道:“这般说来,那冥河老祖怕是不曾跳出来斩草除根呢。要不然,姐姐口中的姜玥,哪里能教发海捕文书?”
丘芸泄气:“这般...倒真是映衬我不忠了。”
......
陆恒收了金吒为徒——暂时还是口头。毕竟金吒方才出生,虽然开启了智慧,却是年幼。得等几年,再正式拜师。
却这小毛孩,倒是教陆恒的婆娘们欢喜的很。
先是碧游,有事没事三天两头望陈唐关跑,还作了金吒的义母。后来消息传至洞天,一个个婆娘,都起了心思。
轮流出来,每每去那陈唐关,看望金吒。
陆恒也不去管。他知道好些婆娘都想要个子嗣,可陆恒不予。便正好有个婴儿代替这种感情。
左右是自家徒弟,便即如此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