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扒了蛮夷诸怪的根儿,这无疑是一件大事。是整个神州非凡世界的大事。
自不止茅山、阁皂两门隐脉单独的事。
林九英的大师兄已经前往联络各脉高手,开年春当有结论。
未必所有的隐脉都愿意去干这件事——尤其是佛门,那些秃子最是惜命。当然,不是说佛门所有的派别皆如此——比如杭州那边的灵隐寺,那位老和尚,就是个热血沸腾的人。
长三角的护法,有他一员。
师伯周称心说起老和尚,虽然口里骂骂咧咧,其实挺亲切的。
陆恒已接过阁皂隐脉的护法之责,他这里开口应下,便是阁皂隐脉应诺了此事。而且陆恒又是个厉害的,上海滩那次,早在非凡世界之中广为流传。
林九英自然非常高兴。
陆恒在林九英这里盘桓了几日,多是交流道法——或者说林九英给陆恒展现符箓的奥妙。
陆恒的本事,除了飞剑可以拿出来晃一晃,其他的都在一身强悍体魄上,动辄惊天动地,不大方便展示。
若打一拳,把林九英的道观给打塌了,那便不美了。
说起符箓之妙,林九英十分叹息。
说是很早以前,符箓的道道,厉害的不得了。
修持符箓,先要选择一道根本符,通过观想,将这道根本符种入神魂之中。一旦成功,便踏足了符箓的大门,相当于练炁练出真气种子一般。
神魂之中种入符箓,一点点的修持、完善,使这道符箓饱满无暇,甚至渐以其为核心,构建形成一个符箓体系。
最初需要外物辅助,需要画符,将精神力量铭刻其上,以此施展;到高深处,不需外物,举手投足皆是符箓,厉害的很。
神魂越强大、精神越充沛的,施展符箓威力越强。
在久远以前仙神还能显圣的时候,通过符箓引动仙神的力量加持,猛的一批!但现在不行了,早在数百年前,符箓便已无法引来仙神的加持,这便使得符箓的力量,大为衰减。
“而今施展符箓的玄妙,皆要消耗自身神魂、精力,无法引动仙神加持。”林九英颇为叹息:“连我们茅山派,而今也要修持其他路数,以补足符箓的缺陷。谁能想到数百年前符箓的鼎盛?三山符箓正一派,若非符箓之道强盛,又怎以此为名呢?”
陆恒深以为然。
若能引动仙神的力量,那符箓之道,还真要凌驾于其他路数之上。
不过他也提出一个问题:“似萨满、神打的路数,难道不能运用于符箓?”
林九英失笑:“神打本就是我茅山派的本根之一,仙神不能显圣,神打便也废了;而萨满的道道,是很多年前,神打的一些奥妙传到边塞,被夷狄纳为己用才发展出来的。”
他道:“都是旁门左道。而今我茅山已无人修持神打,倒是民间有些人得了神打的法门,乱七八糟供奉些毛神,看着吧,早晚反噬,死的不明所以。”
照着林九英所言,神打,正宗法门是供奉真正的仙神,以自家的历代祖师为上。便连供奉非自家祖师,都有可能遭到反噬,更遑论供奉乱七八糟的毛神?
神仙的力量,便是一丝丝加身,也会给凡人带来巨大的负担。等闲哪里承受得起?何况其中,还有巨大因果。
只有自家的祖师,才不会向弟子要回这因果。
那些供奉民间毛神,不曾得到正式册封的,天知道供奉是什么东西。像白莲教张教主那种,说是供奉的李元霸,其实他自己恐怕都不知道供奉的到底是什么。他早晚横死。
这种神打,比萨满还不如。萨满供奉的目标一目了然,人家供奉什么自己清楚。
林九英说:“有正式册封的神仙,都已不能供奉。连自家祖师都供奉不起来了,何况其他?只有那些山精野怪的毛神,胡乱供奉,便回趁虚而入,最后不得善终。”
林九英跟陆恒展示过几种符箓的用法,比如神行符,也叫做马甲。这玩意儿用来,可使人速度暴增。
便陆恒用来,速度也增长了两成。
林九英用起来,行走比奔马还快,跟这个时代的火车相差仿佛。
还有护体符,这东西用来防身,等闲小口径的枪械打不透。若多用几张,一时半会炮弹也未必能炸的动。
还有清心的、祛病的、疗伤的,零零总总,妙用无穷。
可每用一张,林九英就要肉痛一回。这些符箓可都是他每日坚持不懈,用自己的神魂力量书写的。
以他的境界,每天能成功画出个三五张便是极限。
用一张少一张。
“我这辈子,是不可能达到凭空画符的境界啦。”林九英十分叹息:“天地变化,潮起潮落,正是低谷之中,如之奈何也?”
对于这一点,陆恒也没话说。
几日盘桓,陆恒离开了广州。
去西方世界搅风搅雨,得开年之后才有消息。陆恒留了联系方式,告知一旦有消息,便立刻通知他。
即北上而去。
先回了趟赣西皂山镇。
白秀珠这公主级数的姑娘竟然还没走——陆恒以为,他只要不在这里,白秀珠便自离去,没想到没走。
这会儿看他眼神,与之前南辕北辙,大有变化。
却原来港岛发生的事这段时间已经传遍四方,经过革命派有心人的宣扬,‘千钧先生’的大名更已如雷滚滚。
对白秀珠而言,上海滩旧事已远,但港岛新事近在眼前。
这个看起来穿着朴素的高大男人,竟然真的是打脸打的洋人啪啪响的千钧先生!像她这样年纪的姑娘,最慕英雄人物,无疑,陆恒的形象在她心目中大有转变——是个英雄人物了!
便一下子热情起来,也不给陆恒脸色看了,陆恒一回来,便左右前后缠着。若只如此,倒也还好,美丽的姑娘缠身,自然是爽利的事。
可这姑娘,对宫兰她们愈是敌意起来。
这便不爽利了。
陆恒可不惯着谁,一顿呵斥,把人给骂哭了。这回宫兰她们也不来安慰了,这姑娘觉着受不了,第二天就坐火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