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皮火车在铁轨上行驶,发出一声接一声的闷响。
火车里空气不流通,闷得人喘不过气。
汤臣打开包厢的门走出去。
陈承弼立刻跟了出来,温柔地说:“小桐,别乱跑。”
“我不乱跑,我就出来透透气。”汤臣郁闷地说。
爹系男友就有一点儿不好:看得太严了。
他走到哪儿,后面都有陈承弼的眼睛。
陈承弼没时间跟着他到处跑,就派人跟着他。
时间长了,汤臣难免有一种不自由的感觉。
但他心里明白,陈承弼是为了他好。
在这样的乱世中,人人过得都是朝不保夕的生活,陈承弼怕他出事所以才看得这么严。
大学毕业后,同学们都各奔东西了,大家各找各的靠山,各靠各的本事吃饭。
有陈承弼在,汤臣不用操心柴米油盐这样的小事。
陈承弼提前把该办的事办了,带着汤臣上了一辆火车,说是要带汤臣回趟惠州老家。
陈家并不是土生土长的北平人,老家在惠州省城,后来发迹了才搬到北平去的。
下了马车,老宅派人来接。
他们坐着车摇摇晃晃地出了火车站,沿路上都是面黄肌瘦的人们。
陈承弼往外看了一眼,皱着眉说:“惠州连年大旱,民生多艰,很多人家都吃不上饭,再这样下去,早晚会出事。”
他把窗帘拉上,不让汤臣再往外面看了。
陈家老宅在楼房林立的富人区,这一块儿住的都是跟陈家一样的富人。
车子停在老宅外面,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笑着迎了出来。
“老爷,你回来了。”中年男人接过陈承弼手里的行李箱,精明的目光落在汤臣身上,笑着说:“这位先生是?”
“季桐,我在电报里跟你提过的,就是我妻子。”陈承弼淡淡地说。
中年男人肃然起敬,看汤臣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太太,你好,我是老宅的管家,有任何事你都可以叫我们。”
汤臣窘迫地红了脸,趁着管家走在前面,他偷偷拉了下陈承弼的衣服,嗔怪道:“谁是你的妻子?”
“当然是你啊,我这次回来就是要把你的名字写到家谱上。”陈承弼笑着在他脸上摸了一把。
汤臣又羞又恼,啪地拍开他的手,红着脸说:“我又不是女人,你干嘛这样说?”
陈承弼愣了下,快步追上来,对他说:“那我怎么跟别人介绍你?”
汤臣转了转眼珠子,笑眯眯地说:“你就告诉别人,我是你老公啊。”
那怎么能行?
陈承弼向来强势,自然不会同意。
他们商量了一番,为了公平起见,他们决定在外人面前,统称对方为先生。
可能是陈承弼交待过了,老宅上下都开始称呼汤臣为先生。
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陈承弼和汤臣都累得不行。
到达老宅的第一天晚上,躺在宽大柔软的大床上,他们什么都没有干,相互拥抱着睡着了。
汤臣起来的时候,陈承弼已经到在外面打太极拳了。
他趴在窗台上看了一会儿,这才懒懒洋洋地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