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燃姐,你的脸怎么了?”
汤臣小声问。
“被客人打了一巴掌,事后他给了我十块钱当补偿,算是没被他白打。”陈燃得意地说。
汤臣把原话告诉季凌,季凌撇了撇嘴,一脸不屑地说:“不自爱。”
汤臣皱了皱眉,不悦地说:“哥,你别这样说,小燃姐也是被生活所迫。”
“一个好女孩再怎么被逼迫也不该到那样的地方去工作。”季凌生气地说。
汤臣有些发愁,季凌反应这么大,要是知道他要去百乐门工作,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
所以,他要去百乐门的事,一定要瞒着家里人。
陈燃打扮好以后就出门了。
她在胡同口等了一会儿,穿着灰色中山装的汤臣就跑了过来。
“小燃姐。”汤臣走到她面前,乖巧地说。
“要是被你哥发现,我就完蛋了。”陈燃一边说一边说。
“你很怕我哥?”汤臣笑着说。
“怕,我能看出来,他不喜欢我。”陈燃苦笑着说。
这可是天大的误会。
汤臣连忙替季凌辩解道:“他是喜欢你的,只是对你的职业有一些偏见。时间久了,他会理解你的。”
“但愿是这样吧。”陈燃拦了辆黄包车,带着汤臣一起坐上去。
拉黄包车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他长着一张国字脸,脸膛晒得黑黝黝的,穿着黑色的棉服,头上戴了顶黑色的帽子,肩膀上搭了条洗得发黄的毛巾。
“老板去哪儿?”他笑呵呵地问。
“百乐门。”陈燃拢紧了身上的衣服。
这么冷的天气,她穿这么少的衣服出来,简直是在受罪。
“好勒。”中年男人吆喝一声,弯着脊背拉起车来。
尽管车上拉了两个人,但黄包车跑过来的时候,就像轮子下面驾着两朵云,快得像是要飞想来一样。
百乐门很快就到了。
黄包车夫喘着粗气停下车子,汤臣木着脸从车上走下来。
此时此刻,他什么话都不想说。
太冷了,他的脸都冻僵了。
“冷吧?”陈燃一边付钱一边对汤臣说。
“冷死了。”
汤臣被冻得说话都带波浪线了。
“进去就不冷了。”陈燃吸溜着鼻子,带着汤臣进了百乐门。
天色尚早,百乐门还没有开始营业,后台的姑娘们都在做准备。
“我昨天跟秦姐约好了,她应该在化妆间里。”陈燃推开化妆的门,扭过头对汤臣说:“你跟我进来。”
汤臣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了一眼,看到很多姑娘在里面换衣服,一眼望过去白花花一片。
他的脸腾地红了,局促不安地站在原地,两只脚就像生了根一样。
“这不太好吧?”
他结结巴巴地说。
“有什么不好的?进来。”
见汤臣站着不动,陈燃催促道。
汤臣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来得及说,陈燃就径直走进去了。
他吸了口气,无奈地走了进去。
化妆间里热闹极了。
一个姑娘裙子穿了一半,没事人似的跟陈燃说话。
“小燃,这是你弟弟吗?”
“是个小帅哥啊。”
“长得不错,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