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几天,三国庆贺使团就来到定北县,递上国书,道明来意。
听到消息,李得一还纳闷呢:“俺定北守备团打塞外部族,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居然大老远跑来庆贺。”
旁边小刘团长翻了个白眼,对着师弟没好气道:“你上次因着和亲之事,发那么大火。平汉国皇帝和平唐国皇帝,肯定是被你吓坏了。这回不过是借个由头,送礼讨好你罢了。至于平明国,这回我估摸着是感谢你给其国太子开蒙成功的谢师礼。”
“哈哈,这两国皇帝,胆子居然这么小。”李得一吐出舌头,当着师哥的面耍宝。
瞅着师弟这副模样,小刘团长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些年来,他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师弟依然是这幅顽劣的样子,可怎么办是好?小刘团长仿佛看到,几十年后,又一个三叔横空出世。
“你如今都已成家立业,怎么还这么顽劣?”小刘团长原本以为,师弟娶了媳妇之后,就会老实认真起来,哪知道师弟至今依然劣习不改,极喜玩闹。从这点说,李得一与素爱诙谐的三叔,倒是很相似。
“哎师哥,出了这个门,俺又得是那个凶名赫赫的严肃端正李副团长。如今那些新兵,看俺的眼神都一脸崇敬,俺实在无法与他们笑闹。你就容俺在你这儿胡闹一阵罢。”李得一皱起脸向师哥诉苦。
小刘团长听了这话,没来由心里忽然一软。
是啊,眨眼已是十几年过去。当初他师弟刚来到威北营时,还是个瘦弱的小毛头。现如今,却已成为威震天下的堂堂定北守备团副团长,世人更是给其一个“天杀星”的诨号。
小刘团长清晰记得,师弟小时候刚来到定北县时,战战兢兢拘束的很,直到跟自己熟悉之后,才开始与自己胡闹。
小刘团长记得很清,师弟以前总喜欢与自己笑闹。自从当了定北守备团的副团长,似乎才渐渐收敛。
小刘团长却没想到,这十余年征战疆场,师弟至今仍能不忘初心。
虽然已经打下偌大威名,取得不世的战功,但他的师弟,还是小时候那个调皮胡闹的小子。
微微一动嘴唇,小刘团长轻轻说出一个“好”字。
李得一立即啪得朝着师哥行了一个标准军礼,高声道:“谨遵命!”
小刘团长忍不住被师弟逗乐,拿手一指师弟,哈哈大笑起来。
不知不觉间,十余年前两个混闹的小子,如今已经撑起偌大一片天地,并已迈步走在前人所未走过的道路上。披荆斩棘,趟平险阻,为后人踩出一条道路。
与师弟闹了一阵,小刘团长忽然想起一事,开口问道:“你还记得否?当年你在邺城文家,曾搜出一页平周开国太祖的笔记?”
李得一想了一阵,才想起这事,道:“是有这事,那页笔记俺还收着呢。”说完,李得一好似想起了什么,脸顿时就红了。“前天晚上俺还看着那本书学姿势来着……”
“最近收拾整理从那三个大部族缴获的财物,居然又被我找到一页。”说着话,小刘团长去身后翻找一阵,找出一个锦盒,从机关夹层中,取出一页泛黄的纸张,伸手递给师弟。这锦盒大概是当年三大部族入关劫掠之时,随手抢回来的,当成宝物献给酋长存了起来。
李得一接过来,仔细看了两眼,奇怪道:“师哥,这上面这一对对数字是啥意思?”
小刘团长皱着眉头说道:“我看了一天,也没琢磨出来这一对对数字的含义。”
“这句‘本初子午线就是中神城的中轴线’又是啥意思?”李得一完全看不懂这页笔记上写的都是啥。
“‘中神城的中轴线’,这个我倒是略知一二。据说那是六百年前,平周开国太祖亲自主持营建中神城时,亲手确立。这条线将整个中神城对半一分为二,就是原本中神城的青龙大街中间御道。”小刘团长道。
其中还有大片鬼画符“myhomeonearth……”李得一更是一个也看不懂。
“这个平周开国太祖也真是,字儿写的比俺还难看。这些鬼画符都是些什么字?俺居然一个也认不出来。不像草书,甚至不像平周文字。”李得一语气中透着几分不满。
“我曾就此事问过师父,师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不过他老人家见多识广,推测说,这太祖笔记里的内容,可能与太祖的龙穴位置有关。”小刘团长说道。
世间谣传,平周开国太祖最后虽然当着众臣的面羽化仙去,但在生前,早已秘密修好七十二疑冢,与一个真的龙穴,并在里面藏了惊世的宝物。当然了,这基本是后人杜撰。
但每位皇帝都会在活着时,就开始给自己修墓,这倒是真的。最有意思的事,那位平周开国太祖的墓地,并不在窦氏皇族墓地之中。当年突辽国将整个窦氏皇族的墓地掘开,将里面的陪葬珍宝全部掠走,可就是没找到平周开国太祖的墓地。
“这事俺已经有所猜测。但现在问题是俺完全看不懂这平周开国太祖笔记的一些重要内容。俺能看懂的,不过都是一些废话。比如‘香妃又闹事,被我打了屁股’这一类内容。”李得一说着,把这页笔记收好,打算与其他几页放在一起。
李得一准备走时,小刘团长忽然道:“三叔活了这么大岁数,一辈子见多识广,你不妨去问问他,或许能有收获。”
略一寻思,李得一道:“师哥说得对,等俺什么时候去试试他。”
说起三叔,还真是让人琢磨不透。这老头,平时听着说话着三不着两,还常常戏谑别人,更没少拿李得一开玩笑。但每每到了关键时刻,三叔嘴里总能冒出一句话,让你豁然开朗。
可你要问三叔从哪儿知道的这些绝密,他老人家总是一句“见多识广”就给你糊弄过去。
你拿这句话根本没辙。三叔自己承认的,就已经活了近一百岁。一百年岁月,足够一个人经历许多光怪陆离的奇异事情。
更别提三叔年轻时,还当过游侠儿,到处行走天下。连隐华山白眉叟这样的天下无人知道的隐士地仙,他都能说出个一二三。由此就可以想象,三叔这一辈子,究竟经历过多少事情。
孙老医官如今已经年过六十,可若论见识,比起三叔来,还差着一大截。要知道,孙老医官的师门可是北见门。
这个门派已经在世上秘密传承上万年,一直都不曾断绝。单是门派内一代代见识积累下来,恐怕就极为吓人。
三叔自吹一句见多识广,还真是无人能将其驳倒。
李得一这天正好想看看足球队员训练的如何,迈步来到足球场。
还别说,三叔对足球之事甚为上心,每天必早早起身,带着足球队员一起训练。如今已是腊月,时近年关,他老人家依然是每天不歇,坚持一起训练。
悄咪咪摸到正站在场边,全神贯注盯着队员训练的三叔身后,李得一突然大吼一声:“三叔!俺来看你!”随着这声吼,李得一纵身猛扑三叔。
三叔没答话,也没扭头,直接来了个后蹬腿,一脚猛撩李得一下三路。
李得一本以为自己能吓三叔一跳,却不料早已被他老人家觉察。
三叔故意假装不知,就等着给李得一个亏尝尝。
李得一这些年来尽冒坏水儿,三叔这招虽然来的突然,但也难不住他。
只见李得一猛然在半空中刹住,一脚落地一蹬,硬生生原地蹦起,刚好躲过三叔这一脚后踹。
“嘿嘿,三叔。老当益壮啊,俺这都吓不着你。”李得一嬉皮笑脸道。
“好说,好说。你小子也不赖,居然能躲过三叔我这一脚。想当年,三叔我在江湖上靠着手里刀子混饭吃的时候,可没少凭着这一脚反败为胜。”三叔什么时候都不忘自吹自擂。
“可拉倒吧。三叔,你这一脚,连俺都踹不着,当年能伤着人?”李得一不屑地撇撇嘴。
“三叔我这是老了,不如你年轻灵活。你找个跟三叔我同龄的!你看我踹不踹得着他!”三叔怒道。
可不是咋地,跟三叔一个岁数的老大爷,基本都已经只能慢慢挪动,大部分干脆瘫在炕上。个别能靠拐棍走路的,都算是身体健壮。
“这些球员练的怎么样了?”李得一问道。
“如今已经有些模样,等明年出了正月,就可出场比赛。”三叔道。
“这头一次亮相,必须踢得精彩好看。以此吸引那些夷人关注,三叔,你可得多费心教他们几套花哨的招式。”李得一看了一眼场中正模拟比赛练习的足球队员,对三叔说道。
“这你放心,三叔我年轻时,闯荡天下。也曾靠着一手精彩的球技,风光一时。那时候,可真是大把花钱,什么样的美人都……”说着说着,三叔忍不住眯起眼,似是在回忆当年的分光。
“别别,三叔,你就把你的球技交给他们就行,吃喝玩乐那套,就不必教了。”李得一连忙阻止三叔。
“小李啊,说起这个,三叔我有个事要与你说。你这定北县,至今没有青楼赌场,是不是有些不妥当?”三叔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