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从许都省传来消息,在豫城经过查访,得知王家多年前,曾有一嫡女远嫁到了徐淮省。但不知怎么,找几个豫城老人询问,都对这事儿讳莫如深。
后来经过仔细探访,才得知原来这事儿是一桩丑闻。当年,这位嫡女并不是远嫁徐淮省,而是私奔。当时王家下了死力气,当街打死十多个走漏风声的奴仆,有把几个多嘴的老妇扭送进大牢,才强行止住这件事的传播。
据说当时这事儿闹的满城皆知,整个豫城的男女老少都知道,并把这事儿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当时这位豫城豪门王家的嫡女,不知怎么,居然看中一位游学至豫城的士子,二人密会过几次之后。这位士子也是颇有志气,随后就亲自上门提亲。
王家当时正热衷于参与诸皇子夺嫡大业,家主已经做好打算,要把嫡女嫁给八皇子,为他王家换来一场大造化。
这位士子上门提亲,自然是被王家家主断然拒绝。本来么,就算闺女不嫁给皇子,那也是豫城王家的嫡女,至少也要嫁入门当户对的世家大族,怎么会嫁给一个穷酸游学士子。
但这位王家嫡女却颇为大胆,不甘心自己婚嫁之事被父亲随意摆布,她通过侍女小红,与这位游学士子半夜私会,二人就此私定终身。
然而却不幸走漏消息,被王家带着一众家丁抓了个当场。侍女小红被当场打死,她也被父亲派人牢牢看管起来。
却没料到事到临头,那位游学士子,却是个颇有勇力的文武全才,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呆子。他奋力打退围堵上来的王家仆从,救下心上人,朝着她伸出手,让她跟自己一起走,并当场许诺,会给她一生幸福。
随后这位嫡女也是胆子够大,知道父亲绝不会答应这桩婚事,最后毅然于当晚跟这位士子私奔。
王家当时那位族长岂能如此善罢甘休,他勃然大怒,立即派出一位供奉高手,去追捕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儿。
王家那位供奉刚迈入超凡境的大高手,却不曾料到,那位游学士子居然是俱五通境大成,仅差一步就能迈入超凡境。两人在豫城内大打出手,短时间内难分胜负。
当时整个豫城的百姓都跟着看了好一场热闹。
最后那位士子到底不是王家供奉的对说,但他为了能顺利带走心上人,不惜以命相搏,拼着自己身受重伤,重创王家供奉。
最后,那位士子带着王家嫡女顺利逃出豫城。从此几十年来,再无踪影。任王家如何派人搜寻,始终不能找到嫡女的一点消息。
经小刘团长多方查问,当年那位魅力大到能让豪门王家的嫡女跟他私奔的士子,姓黄名增。
李得一得到这些消息之后,顿觉头大如斗。这人海茫茫,他上哪儿找这位王家嫡女。那名士子虽然有名有姓,但这么多年过去王家都没能找到他,恐怕早已改名易容。
师哥送来的消息虽然很准确,但却不能帮着李得一找出那个幕后黑手。他仅能凭着这些消息,把王家这位嫡女列为嫌疑。
李得一不动声色,暗中开始收集消息。
过了几天,李得一去城中百锻台取回给刘盈定做的那把宝剑,一并给刘如意也定做一把宝剑。
这几天带着俩孩子,李得一发现俩孩子都挺不错。刘盈作为哥哥,非常照顾弟弟。刘如意大概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单独生活,吃饭穿衣都不大利索,刘盈就时时照顾他。
刘盈今年跟朱标一般大,都十三岁。刘如意小一点,今年刚八岁。俩孩子长这么大,刘赖居然从未请人给自己的孩子开蒙,教他们修原气。
刘盈虽然有些怯懦,但学习起来非常认真,李得一教给他的东西,他都一丝不苟地认真学好。刘如意毕竟才八岁,正是贪玩的时候,但也已经表现的很好。最起码李得一八岁的时候,比刘如意是差远了。
“俩孩子都是好孩子,就是家大人太草蛋。”李得一心中有了数。刘赖家里的烂事儿,全是他一个人随便胡来所致。
十天之后,刘赖沐浴斋戒三天,在东洛城北起一丈高的土坛,郑重与定北守备团签订盟约。
盟约签订之后,李得一站在高坛之上,当众宣布收刘盈为徒,并在盟约后面备注,将来汉王登临帝位,需遵守盟约,立刘盈为皇太子。
消息传到城内,吕氏抱着女儿在怀里,放声痛哭一场,哭完了,又开始放肆大笑。
戚夫人直接傻住,随后一把薅过儿子刘如意,啪就是一巴掌。八岁的刘如意直接被母亲脸上那狰狞的表情给吓傻了,他还从未被母亲如此责打,连哭都给吓得忘了。
戚夫人打了儿子一巴掌,随即后悔不已,末了,一把抱住儿子,哭诉道:“儿啊,今后你我母子恐不能善终矣。”
刘如意用稚嫩的童声说道:“阿母勿忧。李大哥曾与儿一物,可保无患。”说着话,刘如意拿出一块乌木牌,给母亲看。
戚夫人一把拿过这开乌木牌,看着上头“李得一”三个大字,激动的不能自已。有了这块牌子,即便将来大王先去,刘盈登基,他母子二人也可保全性命。
随后,李得一径直启程返回。既然查不出到底是谁在暗中意图刺杀自己,李得一索性来个快刀斩乱麻,直接返回许都省,不给那藏在暗处的贼人更多机会。
出了东洛城,刘赖派盐铁都尉黄亚父一直送出李得一等人至三十里处,这才惜别。
李长乐与李得一并马而行,没话找话:“三叔那个老头哪儿去了?你没带上他?”
李得一还未答话,路旁树下忽然传出一声嬉笑:“没想到你这小闺娘平时刀子嘴,实际上还挺关心人,居然还记挂着老汉我。”
随着声音,浑身枯草落叶的三叔从树下走了出来。
李得一翻了大大的白眼,道:“三叔,您老这是又去哪儿刷钱输了,被人追得没地儿藏,居然睡到这荒郊野外树底下来了?”
三叔老脸一红,道:“别胡说。小李子,三叔我这趟可是专门为了你才遭的这份罪。”
李得一脸上摆明了一副“信你才有鬼”的表情,就连悍马都打了个不屑的响鼻。
“小李子,这些天你不是一直在暗查到底是谁雇佣游侠儿,来刺杀于你么?”
“三叔,您老查出来了?”
三叔重重一点头,朗声道:“那倒没有。”
李得一已经把荷叶包着的热乎烧鸡拿出来,直接又揣回书包里,扭头催悍马就走。
“别啊,小李子!这些天来,三叔我为了你,可是拉下这张老脸,四下托人打听。为了你这事儿,我窦燕飞的那一点薄面可是都豁出去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三叔眼瞅到手的烧鸡要没了,咽了一口唾沫,紧紧撵着悍马,九十多岁的老胳膊老腿,这时简直比年轻小伙儿也差不多少。
“得了吧,三叔,您这燕龙五燕大侠的薄面,也太薄了。当天那三位游侠一听,杀俺杀得更起劲儿。”
“唉,那都是江湖后辈,不懂得尊老爱幼。三叔我这回可是专门找了几个德高望重的大侠打听,总算是有了一点门道。”三叔话说到这儿,眼巴巴瞅着李得一书包那份荷叶烧鸡,大口咽着唾沫,仿佛要用眼神把书包戳个窟窿。
“给,三叔,你先吃着。”李得一把烧鸡递给三叔。
三叔迫不及待接过烧鸡,撕开荷叶,薅下一个鸡腿就往嘴里塞,结果一口吃多了,没嚼烂就往下咽,被噎得直翻白眼。“小李子,你小心点。道上接到风声,有好些个游侠儿奔着那高额花红,要来取你的人头。”
李得一根本没理会三叔,径直纵骡上前,抽出军刀和小铁锤,大吼一声:“刘安,看好你家殿下!前头客咯!”
三叔的消息太晚,拦路的游侠儿已经在前面露出了身形。
刘盈闻言,赶紧从马上下来,抽出腰里宝剑,找了棵合抱粗的大树,背倚大树站稳。他才刚学会骑马,还不会骑马作战,因此不得不下马自保。
刘安赶紧上前来,护着自家殿下。
三叔吃完一个鸡腿,唰一下就蹦到众人面前,摆了个威猛无比的架势,又啃一口鸡胸肉,豪言道:“都莫慌张,今天有三叔在这儿,谁也伤不了你们!”话说得急了,三叔又被噎得直翻白眼。“谁有酒,快拿来给三叔我顺顺这口鸡肉。”
……李长乐、刘安、刘盈三人齐齐默不作声,不想搭理这个老不着调的三叔。
前面呜嗷几声惨叫传出,三叔烧鸡刚吃完一半,李得一已经骑着悍马回来了。这次来了五个游侠儿,皆是气壮境好手,其中三名游侠儿还骑着马,试图使弓箭射杀李得一。
这五名游侠儿不过都是仗着本领欺负欺负普通百姓的渣渣货色,哪里能是血海里走过多少个来回的李得一的对手。
这五名游侠儿还不如五个精锐金狼骑兵厉害,被李得一轻松全部收拾。一人砍掉一截手臂,省得他们以后再作乱。
“三叔,来截俺的游侠就是这么些货色?”
“能到俱五通境的游侠,都是一方豪强,哪里会接这种活计。”三叔忙着更另一半烧鸡战斗,没工夫解释。
“俱五通境的游侠就能混成一豪强?俺看未必,三叔你不就混成了要饭的?九十多岁还得天天露宿街头。”李得一戏谑道。
三叔本来吃得正欢,听了这话,一口鸡肉没咽下去,直接堵在了嗓子眼儿里。
李得一递过水囊,三叔一把接过,赶紧连灌几大口。“三叔我老了,可耍不动了。你们年轻人玩就行,别带上老汉我。”
李得一撇撇嘴,正要接过水囊,手伸出一半,忽然停住。“林子里那位,出来吧。你浑身原气运转到顶,俺刚才就已经察觉。”
林子里静悄悄什么动静都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