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用动手,光看两边的气势,高下立判。羊群里的恶羊再嚣张,遇到猛虎,又敢怎样?还不是瑟瑟发抖,仁宰仁割。
“金狼骑兵都不敢在俺面前撒野,你们这些孬种是哪里冒出来的尿泥?敢在俺的地盘上闹腾?说的不得哪天俺南下捏死那个突辽皇帝,到时顺手找了你周家的罪状来,一并灭干净了事。就是你们这些仗势欺人的狗东西,才把个好好的天下,弄成现在这副模样!”李得一装腔作势,继续嚣张道。
这时周家来的大管家只敢点头哈腰,这会儿他哪敢说半个“不”字。
收拾了这个最大的刺头,其他的瞬间都跟着老实了。其实这帮人就是些欺软怕硬的怂货,这会儿他们想起眼前这支兵马可是硬生生杀光了两万金狼骑兵,顿时都被巨大恐惧笼罩,直接成了老实鹌鹑。哪个敢再乱动弹,万一被人家随手捏死,死在这里,太窝囊,不值得。
把这些刺头都收拾熨帖了,然后李得一甩手拿出一张长长的单子,大声嚷嚷道:“想把闺女嫁给俺的都过来,俺把条件列了个单子,今天一块儿念给你们听听,省的你们整天送礼,想单独跟俺谈。俺没那些闲工夫理你们。”
这张纸上的内容虽然多,但很简单,中心思想就是四个字“明码标价”,核心道德观就是“公平买卖”,核心世界观就是“说到做到”。想把闺女嫁给俺李得一,条件如下“正妻名额一个,嫁妆一千万枚银钱。铁匠二百名,木匠一百,泥瓦匠一百。”
“平妻名额两个,嫁妆三百万枚银钱,铁匠一百,木匠五十,泥瓦匠五十。”
“妾名额无数,上不封顶。嫁妆一百万枚银钱,铁匠五十,木匠二十,泥瓦匠二十。”
“正妻家出事儿,定北守备团骑兵三月内必到!保证把仇家抄家灭族。(仇家若是金狼骑兵,范国师,突辽皇帝之流,价格面议)出兵价钱视距离远近,每走五十里地五十万枚银钱。耗费粮草另算。”
“平妻家出事儿,……兵力减半,费用相应倍增。”
“妾家里出事儿,兵力再减半,费用再倍增。”
“以上,俺李得一用定北守备团副团长的名义作保!言出必行。钱到兵出!还有,凡是家在邺城和李家地盘上的豪门大族,全包邮,免行军费。”
你们不是把闺女嫁给俺,想让俺带着定北守备团替你家撑腰么?行了,你们那些小心思不用这么遮掩,咱们一块儿掏出来,搁到明光底下,说个清楚。现在明码标价,童叟无欺,签到付款,还有包邮!这下你们总该满意了吧。
这张纸一念完,李得一这婚事,不用说,直接就黄了。
“从未见如此寡廉鲜耻之人!”这是一众世家大族的管家回去之后,跟家主哭诉的头一句。
“准你们偷着不要脸下黑手,就不许俺明着来?这是什么规矩?俺这叫光明正大,敢作敢当!”李得一尤其理直气壮。
当然了,这些世家大族可不会像李得一这么直说,他们会说,这事关系到我家数百年传承之家风,荣耀。为人怎可如此市侩?如此大谈钱财,我等实不屑与之为伍。这定北守备团副团长如此贪利,目光之短浅可见一般。现在纵然兴盛,也不过是昙花一现,必然不会久远。天知道你们这些世家大族,为了利益,黑了多少人,做了多少缺德事。
不管怎么说,李得一最终是成功打发走了这些世家大族的联姻使者。
这段事直到很久以后,小刘团长才知道。小刘团长听说此事之后,先开怀大笑好一阵子,这才把师弟叫到眼前来。
“你现在也大了,怎么行事还如此淘气?”小刘团长把师弟叫到眼前,略带戏谑开口问道。
李得一挠挠头,嘿嘿笑道:“俺就是瞅着这些世家大族烦得慌。他们明明就是想巴结上咱定北守备团,拿咱们当靠山。偏偏要说跟咱们联姻,要把闺女给俺当媳妇,弄得好像俺占了多大便宜一样。这些世家大族的闺女也是惨,虽然从小锦衣玉食,吃喝不愁,丫环仆妇伺候着。一旦长大,却要为了家族利益,被送给一个不认识的人当媳妇。”
“停,停,你先别说这些。我问你么,你现在真不想说个媳妇成家?”小刘团长打断师弟的话,说出了自己所关心的事情。
“俺现在是不想。”李得一答得挺快。
小刘团长诧异道:“真是怪了,别人家的到你这么大,早想媳妇想疯了。就是你师哥我,当年也多次偷偷想过这事儿。你就一点儿也不想?”
“哪能不想。师哥,你瞅俺现在不过是个气壮境,上了战场还不是很稳当,几次差点陷在阵中。万一哪天俺死了,这不是害俺媳妇年轻守寡?”李得一说起这事儿,面上就带了悲恸。小刘团长很少见师弟这样,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
李得一自顾自说道:“当年俺两岁上,俺爹就死了。后来俺娘为了把俺拉扯大,那是遭尽了罪。结果为了拉扯俺长大,俺娘年轻轻就累出一身病,最后俺娘在俺八岁那年冬天,得了一场风寒,身体弱没扛过去,一撒手就那么没了。俺永远也忘不了,当时给俺娘下葬的时候,俺娘才二十五,就累得满头白发,面若老妪。师哥,娶媳妇这事儿,还是等俺什么时候到了俱五通境,有了足够的保命本事再说吧。”
点点头,小刘团长拍拍师弟的肩膀,宽慰道:“你现在不是有师哥给你撑腰么,没事。只要师哥在一天,谁想杀你,先得从我身上跨过去。你接着使劲儿修原气,争取早日到俱五通境。不用想那些难受的事儿,你现在凡事有师哥给你撑腰,且放宽心。”
李得一没说话,用力点点头。
所以现在,孙老医官不知道自己这小徒弟为啥不想娶媳妇,但小刘团长心里可是清楚。但他不愿拿这事儿劳烦师父,因为师父说的也很有道理。师父的结拜大哥李有水一辈子打光棍,现在后世孙辈还就剩师弟这么一个。师弟李得一见天在刀光血影的战场上打滚,难保没个意外。他现在不抓紧时间留下个后代,师父担忧结拜大哥绝后也属正常。
小刘团长想来想去,两边自己都劝不动,最终也只能暂时放弃,再等等看。
这天李得一正在训练那些夷人骑兵,忽然有名兵士急匆匆跑来报信。李得一听后,放下手里的活计,骑着悍马一溜烟来到了商贸城。
商贸城外,一名管家摸样的男子正在焦急地不停张望着,浑身衣衫破烂,衣裳破口齐整,明显能看出是被刀子拉破的。看到李得一来了,这位管家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这会儿就跟看到自己爹妈一样,呜嗷一声,嚎啕大哭起来。那模样,真是像极了小孩子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来家找爸妈哭诉。
旁边俩兵士手忙脚乱的劝了半天,这管家依然是嚎啕大哭。演技不错啊,怪不得能给豪商当总经理兼秘书长,果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李得一的解决方法很干脆,直接上去啪啪就是俩大耳光。这位管家整个脸直接就肿成了猪头,疼得连嘴都张不开了,自然也就哭不出来了。
“什么事儿?在这门口哭丧给谁听呢?”李得一不耐烦道。
“小将军……”这位管家嘴脸全被打肿,此时说话都费力。“我家老爷被一帮流寇劫了道,连人带货都被抢了。请小将军为我家老爷做主啊。当初小将军你可是说了,要出兵为我们报仇。”
“你们没请俺定北镖局的镖师,保镖?”李得一奇怪道。那些精锐老兵虽然受伤,但打土匪流寇这些货色,以一敌十都是小意思,但凡顾上三五个,一般的流寇绝不会拦得住。
这位管家听了这话,肿的跟猪头一样的胖脸一红,嗫嚅道:“我家老爷只买了两标货物,因为货大少,就没排上队雇佣定北镖局的镖师。不过我家老爷想顾来着……”管家急忙为自家老爷辩解一句。
一抬手,李得一堵死了这管家后面的话,直接开口问道:“在哪儿被人劫的?多少流寇?”
“在下河省安成府西面三十里坡,流寇挺多,起码也得万把人。”管家小心翼翼说道。
“行了,俺明日就出兵,去缴了这股流寇。你跟俺一道去,为俺头前领路。”
“啊?!啊。”管家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做好了被痛宰一刀的准备,打算不论这位小将军开出什么条件,都要答应,先把自家老爷救出来再说。却没想到,李得一什么额外条件没提,真的像当初许诺那样,直接出兵了。
杀些流寇而已,还用不着定北守备团的精锐。李得一带上新训的夷人骑兵,又带了五千新招募的步卒,就当成是一次真刀真枪的训练,浩浩荡荡就出发了。
走在刘败夷的上河省地盘上,定北守备团根本不用担心粮草,直接花钱找沿途州县买就行了。定北守备团如今声名在外,哪个敢不卖给他粮食。有不少百姓听说是敢打金狼骑兵的定北守备团来了,还都箪食壶浆迎王师呢。只可惜,定北守备团这回只是路过。
一路赶到下河省,李得一直接找上那伙流寇盘踞的几个山头,把夷人骑兵留在山下策应,让部分定北守备团步卒进山作战。至于李得一,根本就没进去,现在定北守备团有足够的下级军官充当指挥,这种小打小闹,根本用不着李得一。他就是在家憋得久了,借机出来放放风。
这一仗打的实在没什么好说的,犁庭扫穴。仅仅半日,定北守备团就彻底将这伙流寇杀散,救出被抓的那位郑姓豪商。
这事李得一干的轻松,只当自己出来活动活动。可传回定北县一干豪商那里,可就翻天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