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的社会中,确实存在着一些医生小题大做的现象,有时候患者只是一点小毛病,吃些药,甚至不吃药也能自己慢慢好起来,但是医生为了创收,就会给病人开一堆吃了没有害处但是也没什么太大疗效的药,又或者原本普通便宜的国产要就能治好的病,医生故意开昂贵但是效果并不会好多少的进口药,因为这些进口药给的回扣高。
住院部的水就更深了,凡是需要住院的病人,都是病情比较严重了的,这种情况下,也许一个耽误就会丢了性命,所以从来都是先付押金,然后任由医生决定怎么治疗,用什么药品,患者以及家属选择的余地很小。等到手术结束,结算清单又是第二天才给,病人当天根本就不知奥花了多少钱。
等第二天发现除了押金扣完,还欠了不少钱的时候,要也用了,耗材也用了,再说也来不及了,总不能推回手术室再把之前用掉的东西重新取出来吧?就算能取,再动一次手术还是得收钱。而且刚动完手术肯定是需要一个恢复期的,这时候要是不交钱,医生不负责后续的治疗,患者怎么办?可能没死在手术台上,反倒死在了术后反应里。龚林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所以病人和家属能怎么办?只能交钱啊。然后安慰自己一句,命要紧,钱还可以挣。
钱确实还可以挣,但是有多少原本还算富裕的家庭,就因为一个人得了病,直接倾家荡产的?一病回到解放前,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所以啊,现在社会上很多人都调侃,穷人连个病都没有资格生。
其实这种现象的出现并不能完全责怪医生。归根到底,还是历史遗留问题。要知道,医学生本来就要比一般的本科生多读一年书,毕业后还要去医院当免费劳工,有些不光没钱,还得给医院交学费。就算最后成功留院,还有试用期,试用期工资低,没奖金。过了试用期,还得轮转,之后还得规培等,一个医生从上大学开始,到真正能开始挣钱,中间差不多得十来年的功夫,这中间得投入多少时间、精力、金钱?
可是就算成功地成为了一名临床医生,也不是说就能挣大钱了,医生的工资也只能说是还可以,每个月几千块钱的工资只能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而已。真正能挣到大钱的,是那些有名望的大主任、大专家,随随便便出个飞刀就好几万,出去讲个课就几千上完,去参加个会议就会有医药代表好吃好喝地供着,还给辛苦费。到了这个程度,那才是轻轻松松挣大钱。
但是能达到这个程度的医生又有多少呢?绝大部分的医生也就只能靠那些固定工资以及一些奖金过日子而已。
这投入和产出实在是有些不太平衡,难免的,有些医生就会心里不平衡。
老子辛辛苦苦学了这么多年临床,难道就是为了这么每个月几千块钱的工资吗?
这些医生就会开始想办法捞钱。
其实也不用他们想办法捞钱,只要他们有要钱的想法,稍微表露出来一点,自然就会有大批的
医药代表如同闻见血腥味的鲨鱼一样,蜂拥而至!
开一盒药给多少个点的辛苦费,拉个处方又给多少辛苦费,出去为厂家站个台,讲个课给多少车马费,参加一个学术会议给多少车马费,这些零零总总算起来,绝对是工资的好几倍。
可是,这些钱又是哪里来的呢?医疗企业也不是做慈善的,有付出就是想要有回报,他们给医生钱,就是希望医生在给患者开处方的时候,多用自家的产品。越是利润高的产品,给到医生的钱自然也就越多了。
医生要钱,医疗企业也要钱,中间的代理商也要钱,这些钱从哪里来?当然是从患者身上来啊!
这条利益链条上,有着太多的人,牵一发而动全身!
于是,看病难、看病贵就成了无法解决的难题。
所以,年轻医生只是稍微提了一句,叶子夜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简单来说,龚林确实是摔伤了,骨头也有骨折的情况,但是实际情况并没有医生说得那么严重,并没有达到要动手术的地步,只要自己回家慢慢养,也是能好的。可是他的主治医生张志兵却为了多挣钱,小题大做,将龚林的情况说得更加严重,诱导他住院手术。
其实,如果张志兵真的好好给龚林做手术,这事也没有什么问题,毕竟动了手术,好得会快一些,也能减少一些隐患。
可是,问题在于,张志兵在手术过程中,可能是为了省事,也可能是为了省下耗材,总之,他明面上说是给龚林动手术,实际上只是进行了切开和缝合而已,完全就就是走了个流程,实际上根本就没有对龚林的骨折进行任何的处理,基本上可以说就是骗钱了。
“也就是说,虽然龚林是死于气性坏疽导致的多脏器衰竭,但是如果没有张志兵动的这个多此一举的手术,可能龚林根本就不会死!是这个意思吧?”叶子夜问道。
年轻医生一边收拾器具,一边淡淡地说道:“我只是把我解剖后观察到的情况告知你,至于能从中得出什么结论,那是你的事情,我不发表任何的建议。”
对于年轻医生的说法,叶子夜表示理解。
这个年轻医生怎么说也是市一院的人,算起来也是张志兵的同事,不适合在背后说张志兵的坏话,特别是在张志兵都已经死了的情况下。
叶子夜自然也不会勉强对方一定要肯定他的这个想法,反正他自己知道有这么个可能就行了。
既然这里已经解剖完了,叶子夜自然也不想在这里继续多待了,整个房间里感觉都弥漫着一股尸体腐臭味以及刚才他的呕吐物的酸臭味,那酸爽,实在是让人受不了。他现在只想要赶紧离开这里。
在走出大门的前一刻,叶子夜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年轻医生,只见他还在那里慢条斯理地处理着手续的工作,似乎丝毫没有被房间里的奇怪气味所影响,要知道,他那个位置,腐臭味只会更严重。
摇了摇头,叶子夜走出大门,并
且随手关上了门。
当叶子夜关上门后,刚才一直都在平静地收拾东西的年轻医生突然停下了动作。
他怔怔地看着龚林的遗体,看了好一阵,然后动作非常小心、轻柔地将龚林胸口的刀口缝合起来。他的技术很好,缝合好的伤口一点都没有其他法医缝合后的狰狞,毕竟法医面对的是死人,没有必要考虑缝合的美观程度,反正都是要被一把火烧掉的。
要考虑美观的,是入殓师。
年轻医生将龚林放进了裹尸袋,然后推进了冷冻柜里,随后,他摘下了口罩,脱去了身上的手术服。
没想到,这个刚才给龚林解剖的医生竟然还是一名帅哥。
他将所有刚才用过的东西都扔进了垃圾桶当中,然后对着储存龚林尸体的冷冻柜深深地鞠了三躬。
“龚爷爷,所有伤害您,害死您的人,我都不会放过,我会让他们去陪您,去向您忏悔。您等着,很快了。”
随后,他也离开了太平间。
。。。。。。
叶子夜回到办公室后,发现早一步离开的唐糖居然不在办公室里面。
“唐糖呢?”叶子夜向上官棠问道。
“这不是该问你自己吗?刚才是你和她一起离开的,现在怎么问起我来了?你们刚才没在一起吗?”上官棠没好气地反问。
叶子夜摇了摇头道:“解剖过程太血腥恐怖了,唐糖胆子小,提前跑掉了。我看完解剖过程后有一些发现,就想着回来汇报,在路上我也没见到唐糖,所以我还以为她已经回来了呢。”
“她胆小?”上官棠朝着许依依等人笑道,“这家伙说唐糖胆子小!”
上官棠这话好像是一个天大的笑话,惹得其他几人哈哈大笑,就连一直都保持着高冷范的许依依都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莉娜走到叶子夜身边,将胳膊搭在叶子夜的肩膀上,娇笑道:“你怕不是被她给耍了吧?这丫头要是胆子小,那世界上绝大多数人的胆子恐怕都算是没长了。我这么告诉你吧,被唐糖搞得倒闭的鬼物都有好几家,其中的一些鬼物扮鬼的员工甚至都因此有了心理阴影了。还有,你说她怕解剖,这更是滑天下之大稽,被他亲手肢解的罪犯都不止一个,你别看她好像一副人畜无害的小萝莉的样子,屠夫的称号可不是开玩笑的。她会害怕解剖?这就像是屠夫会怕看宰猪的过程一样可笑,你要说她强了医生的活,直接解剖了龚林,我还闲相信,你要说她吓跑了,我压根不信,不光是我,任何慈市异管局的人都不会相信!”
听了莉娜的话,叶子夜迷惑了。
莉娜没有必要骗他,更何况从其他的表现来看,莉娜说得应该是真的,也就是说,唐糖根本就不怕解剖。那么她为什么之前表现得很是抗拒的样子,后来还直接跑了?
搞不懂啊!
女人的心思真难猜,比罪犯的心理还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