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霖点了点头:“这倒不难。我让送雨亲自去一趟,他知道进寨子的暗道。”
“好。”总算把话带了出来,她也算是长松了一口气,赶紧挨着窗边的椅子坐下,她看着跟送雨吩咐完事情之后又折身回来的洛天霖笑问,“长兄,你觉得闾丘桐花这个人怎么样?”
洛天霖收拾了一下桌面的东西,淡淡:“又凶又恶,还能怎样?”
“不见得吧。闾丘桐花虽然性格粗劣了点,但为人很讲义气。”
“那倒是,她冒险出城找我,本是想劝我不要贸然行事,可我一想到你在牢中受难就急的什么也不顾了,若非是她陪我去劫狱,以我一人之力根本办不到。”
说着,洛天霖的手顿了顿,看向洛星元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
“也没什么,我就是瞧着闾丘桐花对你那么上心,你是不是应该表示一下?”
洛天霖整张脸色顿时一变,不可思议的看着洛星元,他哭笑不得的在嘴边做了个动作:“她可是长……你想什么呢?”
洛星元努了努嘴角,想着下次见了闾丘桐花,得怂恿着她把胡子剃掉才好,不然她就是再喜欢长兄,总|靠|内在美也不行啊。
街角。
祁隐拿着一包酸梅等着,王许从他身后不远处的墙头上跳了下来。
“爷。”
“查到了?”
王许低头:“没有,属下追着送雨进了三水山,可是在山顶的时候他突然不见了,属下在山顶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入口,应该是……被耍了。”
祁隐眯了眯眼睛:“不急,狐狸的尾巴早晚会露出来的。继续盯着。”
“是。”
万福药局里。
洛星元等了半天没见祁隐出现,就干脆告别了洛天霖出来找,谁知一出门就瞧见他从远处走来。
“告诉他了?”祁隐问。
洛星元心尖不由得一颤,怔了怔,心虚的厉害。
祁隐不动声色的笑了笑:“怎么了?我以为你会先告诉洛天霖我们的事。”
“哦,还没。以为这几次的事情长兄对你有点怨言,如果我现在告诉他的话,他肯定会反对的,不如等你跟我一起回洛府了,再通知他也不迟。”
洛星元呵笑着,再次挽上祁隐的手臂,然后结果酸梅开心的吃了起来。
可不知为何,她许是心里有事,总觉得在这一刻两个人虽然走的很近,可心却离的远了。
“星儿。”
“嗯?”
“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我都会护你周全,不会伤害你分毫。”
“嗯。”
祁隐笑着抬手拍了拍她的头,可眼底却掠过一抹的凝重。
“哎,是游街花神,我要去讨彩头,你也来。”
“慢点。”
“快点,彩头很少的,就在花神的花车上。”
洛星元兴奋的指着花车上最高的那几簇颜色最艳丽的牡丹花,可不等她话音落下,只觉得余光里忽而掠过一个身影,再回神时,最高的那一簇牡丹花已经在祁隐的手中了。
洛星元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周围的人也纷纷瞩目过来。
祁隐挑眉:“也不是很难。”
洛星元只觉得周围的目光就像是刀子一样的锋利,讪讪的笑着,赶紧拽上祁隐飞快的跑走了。
躲在角落里,洛星元大喘着气,哭笑不得的看着祁隐。
“你知不知道,那些彩头是要一点点爬上去拿到才算数的,像你这样,那些人没围上来揍你算是轻的了。”
祁隐看着手里的花,不解:“拿到手就算数,何须问过程如何?”
洛星元眯了眯眼睛,也不再跟他解释,而是抱着那束花凑到鼻子旁边闻了闻。
“好香啊!”
洛星元闻了又闻,转身朝着停在路边的马车走去。
她可能是玩的有些累了,竟觉得有些疲惫,一上马车就睡着了。
下了车,洛星元还是睡的很沉,祁隐也觉得有些困了,但还是强打着精神,一边把她送进内阁安顿好,一边打着哈欠走到书桌旁开始忙公务。
那束牡丹花就在窗台放着,随着晚风一股股浓郁的香气充斥着整个房间。
观言推门而入,被这浓郁的花香给熏得鼻子一痒,可他也没有太过于在意,而是大步走到祁隐的身边,靠近他刻意压低了声音说道:
“爷,兰双出事了。”
“怎么了?”
“不知怎么了掉下荷塘,神医说溺水症,现在还在昏迷。”
祁隐皱眉:“好端端的怎么会掉下荷塘?”
观言摇头,面色凝重:“没人瞧见是何原因,还是百听发现的。”
祁隐眯了眯眼睛,鸷声:“这事你再去问问百听,先不要告诉星儿。”
“是。”
观言离开,祁隐也紧跟着起了身,放下手里的奏章走到床沿。
看着那沉睡的人儿,他凝重的面色不觉一柔,嘴角勾勒的笑意温暖如春,随后挨着她和衣而躺,打算休息一小会儿再起身忙活。
可这浓郁的花香和着窗外抚来的晚风,真是太舒服了,闻着闻着,就困意上头,不知不觉得睡着了。
夜深人静。
玲珑阁里更是格外的静谧。
烛台一直烧到了没油也没有人去管一下,床铺上相拥而眠的两个人,安静的如同是两束纠|缠在一起誓死不渝的月光。
那悄然进门的人,一身怨怒,如同是火焰一样试图要把眼前的一切烧成灰烬。
凌霜见塞着鼻子,先是伸手把那束牡丹花拿起来丢到了窗外,然后又扇了扇屋子里浓郁的花香,不多时香味淡薄了,她这才摘下堵着鼻子的棉花,款步朝着床沿走去。
居高临下的看着两个紧紧依偎的人儿,她的心许是疼的太久了,竟有些木然。
就这样,她站在床沿一直看着他们,好像被定住了身一样,直到窗外忽然掠过一只飞鸟,这才打断了她古怪的呆滞。
回神,凌霜见苦涩的笑了笑,随后挨着祁隐的身边坐下,她竟直接俯身抱住了祁隐。
这奇怪的三人造型,实在太诡异了。
凌霜见终于忍不住哽咽出了声来,像是在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的说:“王爷,你知道吗?自打我遇见的那一刻,我就打算抛弃一切的去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