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转身走出耳房的祁隐,洛天霖抬步紧随其后:
“王爷这一把火虽说把留下蛛丝马迹都烧了个干净,怎把自己也给伤着了。”
“既然要做戏,就要做足才好。”
祁隐轻轻一勾薄唇:更何况他这伤,分明伤的恰到好处。
洛天霖没察觉他一瞬即逝的淡笑,而是忍不住继续替洛星元抱怨道:
“谨王的戏是做足了,可是却害的我家四妹顶包受罚。所以,这修缮水云间的银子王爷是不是……”
祁隐侧目:“少不了你的。”
洛天霖立刻端起矮桌上的汤药,双手奉上:“多谢王爷。”
祁隐淡淡的看了一眼碗里发黑的汤药,忽而气息一沉:
“七日后,天明皇陵祭祀,山高路远,皇上出行的仪仗一向从简,义王定不会放过此等良机。让你准备的东西可都备好了?”
洛天霖也随之严肃了起来:“王爷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用最好的药为王爷延缓蛊痛发作,只是……”
“但说无妨。”
“王爷,我只能延缓一日,而过后蛊痛一旦积发,将会痛不欲生。”
祁隐面不改色,似乎根本没把洛天霖的话放在心上,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即使每日服药,血蛊依旧会在月圆之夜发作。这些年,本王痛的还少吗。你且用药就是,无需顾虑本王。”
“是!”
-
洛星元从抚桐院出来,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被扶着晕乎乎的脑袋走到花园的凉亭里,趁着晨光趴在石桌上睡着了。
可半梦半醒间,她被一阵吵闹声惊醒,好像有人在哭。
惺忪着眼睛起身一瞧,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和一个身穿蓝锦长衫的男人正在训斥一个婢女。
听着那婢女的哭声,有点像早上被她诓了一个酱肘子的小丫鬟。
“表小姐,你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这不长眼的东西,还敢顶嘴?”
“奴婢没有……”
“来人,给我打,今个儿本小姐就替叔母好好管教管教你这个没规矩的小贱蹄子!”
洛星元眯了眯眼睛。
这人是洛四姑母的独女姚屏依,嚣张跋扈,典型的胸大无脑,每次来都恨不得搅合的整个洛府天翻地覆才好。
至于那个男子……应该就是姚家的新姑爷,义王手下的幕僚董玮。
那日婚宴上,洛星元只是粗略的见过此人,而且是作为义王府喜使来的。
小丫鬟被狠狠的打了几个巴掌,瘫坐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姚屏依依旧不依不饶,但不等她再打,突然一块石头从花圃后面扔了过来,好巧不巧正砸在她脑门上。
“哎呦,是谁?哪个不长眼的敢砸本小姐!”
洛星元不紧不慢的踱步而来,|靠|着木桩慵懒的打了个哈欠:“原来是表妹和表妹夫来了,我还当是后院的狗没拴紧跑到花园里来乱吠,打扰我补觉。”
姚屏依立刻一瞪眼睛,怒呵:“你……你敢骂我是狗?”
洛星元淡淡:“表妹知道错了就好,没必要一上来就先承认自己是狗吧?这让表妹夫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