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听说完,一个脑袋磕在了地上。
祁隐脸色阴沉的泛黑,凛冽的眸子里,寒光好似从天际劈开的闪电一样可怕。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
“洛星元是先崇遗后的这件事只有奴才和王许知道。”
缓缓站起身来,祁隐镇定自若的走过百听的身侧,淡淡:“这件事不许再让第四个人知道,也不许声张,本王自会定夺。”
夕阳下,后花园里。
洛星元弯着腰一边走一边仔细的找。
她几乎找遍了整个谨王府也没能找到那枚璎珞。
远远的看到观言,她忙直起身子往前紧走了几步:“怎么样?”
观言摇头:“没有。小姐可去过后院?”
洛星元郁闷的直接一屁|股坐倒在了花坛的石阶旁,一边擦汗一边懊恼:“找了,都没有。看样子真的丢外面了,完了完了,要是让王爷知道,我死定了。”
观言无奈地走了过来,不经意瞟过凉亭,正看到一个青衣老头正在低头忙活着什么。
“神医?”
观言惊喜。
洛星元闻声也跟着站了起来,看着朝向他们挥手的老头,皱了皱眉头。
她从未在谨王府里见过这个人,新来的?
看着观言走进凉亭,不留行拱了拱手:“大人别来无恙。”
观言还礼,笑道:“一年前别过,神医风采依然。”
不留行摆了摆手,看着他身后走上来的洛星元,不由得好奇:“这位美人儿是……”
观言忙侧了一步,道:“这位是洛府的四小姐,神医不知?”
不留行打量着洛星元,忙直起身子行了行礼:“老夫不留行,久仰四小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能降的住谨王的女子,定是九天下凡的仙女。”
洛星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细细的琢磨了一下“不留行”这三个字,随后立刻恍然:
“不留行,您是神医不留行?您可是我们洛府的恩人,我爹爹说过,他年轻时初学医药什么都不懂,学着神农尝百草不小心中了毒,是您妙手回春救了爹爹。”
说着,洛星元立刻要行大礼,不留行赶紧上前扶住她。
一靠近,不留行话还没说出口,脸色先是一沉,但随后很久不动声色的隐匿去了狐疑,淡淡一笑:
“论辈分,你该叫老夫一声师叔公,既然如此,便不必客气,提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洛星元点头,看着桌子上摆着的药方和药渣,好奇:“师叔公,你这是在做什么?”
不留行捋了捋胡子,笑道:“老夫闲来无事,研究研究这药方。”
说着,他顺手拿起一个切药的小刀扎了一块药渣递给洛星元,问:“老夫来考考你,你可闻得出来这药是什么?”
洛星元凑近了,闻着有一种淡淡的花香又有一种苦杏仁儿的味道。
不由得再|靠|近了几分,洛星元下意识的抬手捏住了小刀凑到鼻子前仔细的嗅了嗅:“应该是蛇胆葵花的果。”
不留行一耸眉头:“不错,的确是蛇胆葵花的果,蛇胆葵花不多见,而且一株生五年才开结一果,老夫记得你爹爹年轻的时候,曾以为这是一个坏掉的花骨朵,直接扔了,可气的你师公差点把胡子翘起来。”
说着,不留行哈哈大笑,把刀子往后一扯。
洛星元来不及松手,刀子直接划破了她的手指,殷红的鲜血立刻渗出了伤口。
“啊呀,怎么伤着了?”不留行皱眉,忙拿了帕子给她沾血,自责,“瞧我,真是老糊涂了!”
洛星元笑了笑,不以为然:“没事,只是划破了点皮而已。”
观言却不由得多看了不留行一样,他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不留行明明就是故意的。
可这话他也不能说出来,只好道:“四小姐,奴才送你回玲珑阁吧,清理一下伤口,免得沾了脏东西。”
不留行不动声色的收起手帕:“赶紧去吧。”
目送洛星元和观言走远,不留行沉了沉脸色,拿出手绢放在鼻子下闻了闻,本就阴沉的脸色顿时一凌。
慌忙的,他又走到石桌边拿起药方,又仔细的看了看药渣,当即倒吸一口冷气。
“洛成,你到底在做些什么!”
玲珑阁。
祁隐小心翼翼的给洛星元包扎伤口,冷冷的侧目看向沉思着什么的观言。
“怎么回事?”
洛星元不以为然的笑道:“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弄伤的。”
祁隐并没有过多的怀疑,而是仔细的包扎着那根纤细的手指,划破的地方渗着的鲜红血液,就像美味的果酱一样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引诱着祁隐心底压抑着的欲|望,不停的膨胀。
忽而就在这个时候,祁隐紧盯着的视线一恍,随着他虚晃了一下的视线,他系着绷带的手指猝然一顿。
洛星元看了看包扎的差不多了的手指,紧跟着站了起来:“我去做晚饭。”
祁隐不置可否,却不由得看着洛星元的背影缓缓的蹙紧了眉头。
书房里。
观言在给祁隐磨墨,百听则在一旁看着祁隐在寿礼单据上勾勾圈圈。
“不够。”祁隐自言自语。
百听道:“爷是觉得这些寿礼不够?离皇后娘娘的寿辰还有一个多月,奴才再去派人寻些珍奇玩意儿。”
祁隐却眯了眯眼睛,不满意:“无非是那些珠宝金玉,俗不可耐,都不算大礼。”
祁隐依旧在自言自语,百听听不明白,只当他是觉得这些礼物都不够贵重,想了想,便说:
“爷若是想要皇后娘娘的高兴,其实也不必只在这寿礼上下功夫,皇后娘娘想要什么,爷还能不清楚?”
祁隐抬眼,稍作迟疑,半合的门扇在这个时候被打开了。
不留行大步走了进来,脸色十分难看,匆忙之中连礼数也顾不得了,直到闯进了祁隐的视线里,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王爷,老夫已经查出来了,这……”
不留行看了看一旁的观言。
祁隐淡淡:“但说无妨。”
不留行忙把衣袖里药方和药渣拿了出来,摊放在了祁隐的面前,郑重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