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周行之借着周然的身份回来之后,从前冷清的侯府不在,祝贺请安的比比皆是,加之周澄高中,没落的侯府有了比之前更大的辉煌。侯府自此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这日,将军府设宴。
慕言自然是要带着周行之和孩子们前往。
此时周颂被周行之抱在怀里下了马车。
只见周颂一脸乖巧崇拜的窝在周行之的怀里,再不是那个天才儿童的模样,而是在自己老父亲怀里受着保护的小孩儿。
当初周行之以周然之名回来的时候,周颂这些孩子并不与他亲近。人人都是躲着让着周行之,对他好生客气生疏,孩子们看着都十分的尊敬他,但也有尊敬而已。
为此,周行之煞费苦心,拼命地对这些便宜儿女好,日日上心着。
今日不是送那二闺女去将军府练武,就是哄着美丽的三闺女去给慕言买礼物,也亲自把周予安送入宫里学画几回,这让这几位姑娘,一跃成了京中最令人羡慕的女子,也收拢了女儿们的心。
再说儿子们,周行之瞧着周杨感情受挫郁郁不得志,便接过慕言帮他减肥的任务,不过十天半个月,硬生生的让周杨瘦了一圈,不仅如此,那些个讨女孩子欢心的手段,周行之知无不言,更是亲自带着周杨去了聂萍萍府中,父子二人演了一场戏,竟就把人给带了回来。
而周宇,近来倒是乖觉,但无才无能,周行之担心他还会沾染赌瘾,便下了命令,府中祠堂还有老宅各处要修正起来,且要将侯府的名声宣扬起来,周宇便要承担起家中乐善好施之事,颇有些大家族老的继承人意思。
周宇有事可做,便也无闲心多想,李雨然因此更是安心陪伴在他身侧,夫妻二人又回到了当初琴瑟和鸣的时刻。
至于周澄。
周澄如今还不必花尽心思,他是新科状元,懵懵懂懂的为官,少些走动的心思为好,如此才是纯臣,今后一朝天子一朝臣,如此纯臣,便是新皇可用之人。
这些孩子中,周颂倒是最难办的。
只因为周颂心中先有了喻怀瑾,再看到突然回来的父亲,心中也有了几分疏离,绕是周行之哄了他许久,孩子心里依旧觉得喻怀瑾才是与嫡母最般配之人。
这气得周行之好几日苦思冥想,又是谋算又是装出几分可怜,这才哄得周颂将他这个父亲放在心里。
至此,周行之大功告成,将府里众人收拾得服服帖帖,让慕言不得不佩服一句。
“你才是真正的鸡娃勇士!”慕言由衷夸赞。
周行之带着一家人高高兴兴的入了将军府。
今日将军府设宴,所有人都来了,热热闹闹的,好似不是为了给将军府的大将军送行。
薛青铠要回边关去,是前几日的圣上的旨意,将军府对此并无一丝抱怨,原本将军府众男儿的命运本就该在边关之上守护百姓,因此并无难过之处。
喻怀瑾自然也是来了,正好就碰见了一家和睦的侯府众人,脚步不由的停下,站在原地堪堪看了好久。
他从未见过薛清宁那样温柔幸福的笑容,而这样的笑容,周然却轻易的拥有。
他始终不明白,周然凭什么?
愤愤的思绪让他清隽好看得容颜染上抑郁之色,从来都是温和的眸色浮现阴狠的厉色。
孙家之女孙念站在他的身边,温柔柔婉的容色之上,带着淡漠的厌烦。
她前些时候嫁给了喻怀瑾,她的丈夫是人人都欢喜的男子,但她不喜欢,更不喜欢后院里那个天天做出一副狐媚模样的女子,日日看到他们,她便觉得恶心。
可恨的是,她也只能觉得恶心,孙家需要喻家,因此便由不得她喜好,哪怕她早就心有所属。
喻怀瑾和孙念夫妻二人,各怀心思,被将军府的人请进门得时候,才端起来虚假的笑容,还有在众人面前装出的温情。
将军府宴席吃到一半,慕言觉得喧闹,便带屏旌出门,独留孩子们和周行之在席上。
她想要吹吹夜风。
刚到荷花亭,景色还未多看一眼,屏旌就贴到她身边,目光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得喻怀瑾。
慕言回头,看着喻怀瑾淡漠得一张脸,脸上浮现比他更冷的寒霜。
她不喜欢被打扰。
喻怀瑾修长的指尖弹出一根银针,刺在屏旌得脑门上。
屏旌顿时身体一歪,闭上眼睛,靠到了慕言身上。
“喻怀瑾!”慕言瞪大眼睛,眸里尽是冰霜。
“她无事。”
喻怀瑾面不改色,走到慕言面前,垂下眼眸看她,“你可知晓,回来的不是周然?”
慕言内心一颤,容色却十分的镇定,撩起眉眼像看傻子一般得看他,“他是!”
喻怀瑾脸色阴沉起来,幽邃得眸子浓稠到让人无法看透,双手微微的攥紧,有一股巨大得怒气在胸口燃烧!
“听话。如今若是回头,还能有安生的日子,我愿为你放弃喻府家主之位,带你游山玩水,。你不必做任何事情,只管开心就好。
可否?”
喻怀瑾最后出口得可否二字,带着浓烈得恳求,只盼着薛清宁懂他得浓重得爱意。
“不。”
慕言冷声拒绝,“我同周然生死与共!”
就算前路艰险,因为有周行之,她并不害怕。
喻怀瑾一双的清明温和的眼眸在慕言频频拒绝之后,变得黑色沉郁,脸色更是犹如似压顶的乌云。
“我不明白,即便他已经不是周然,你依旧选择他却不愿看我一眼,我到底与他之前相差什么?”
喻怀瑾逼近慕言一步,眸色之中带着几分疯狂,若不是尚存一丝理智,喻怀瑾便是想要直接将薛清宁掳走,他再也无法忍受薛清宁满眼都是其他的男人的模样。
“怀瑾师傅,你该回头看看,不管是从前还是如今,你的身边总有陪伴之人,阴差阳错之间,便是缘分浅薄。再者,我一心只有周然,不管他是何人,亦或是今后成为怎么样的人,我只认定他这么一个人!”
慕言抬起手,指了指喻怀瑾的身后。
在远远的不远处,孙念一双杏眸凝望此处。
喻怀瑾始终没有回头,慕言也不再言语,直到孙念踏步而来,喻怀瑾才不得不转身离开。
且看,喻怀瑾终究总是少了几分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