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暖看着念儿笨拙的捧着自己的手,只觉得心里被他暖得不行。
自己的弟弟可真是少有的聪慧懂事。
“姐姐,你还疼不?”
见林念儿大大的眼睛扑闪得眼睫愈发上翘,一副可怜可爱的样子,林暖暖忙摇头,
“不疼了”
林小念儿一双好看的眼睛此时正小鹿般的看着自己,林暖暖以为这是还想自己再同他玩耍,忙哄着他。
“回头再抱着念儿举高高可好?”
这手臂可还酸着呢。
“不好,谢谢姐姐。”
林念儿一双眸子倏地一亮,又迅速黯然。
林暖暖最不能看他如此,忙安慰他:
“待爹爹回来,我们让他给举高高可好。”
她不说犹可,一说这话,小念儿立刻将头摇晃得如拨浪鼓一般:
“不要爹爹抱抱,不要举高高,姐姐在受苦呢,不举高。”
林暖暖一愣,旋即湿了眼眶。
她一把抱起了林念儿,将头埋入他的脖颈,拱了拱,惹得林念儿“咯咯”笑个不停,只喊着
“姐姐,痒。”
林暖暖被这一声声“姐姐”,唤得林暖暖心头暖暖的,她不自觉地抱紧了林念儿,抱紧了自己这一生两世的唯一的弟弟,眼角发亮,嘴角噙笑,
“好念儿,咱们去给娘亲请安,然后带你去市集。”
林念儿听说能出去,笑得更加欢快和恣意起来。
薛明玉拍了拍林暖暖的肩膀,又捏了捏林念儿红扑扑的小脸,笑着说道:
“我们念儿真乖。”
三人说说讲讲就至了馨园,李清浅正忙着同几个婆子说话,听说林暖暖要出去,忙让人拿了对牌,叫了马车,却不同意念儿跟着。
林念儿倒真是乖,见自家娘亲反对没有作声,只默默地低下了头。
林暖暖有些心疼,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儿,自己的弟弟,自然是什么都好,可就是太过懂事让人心疼。
她忙推了推薛明玉,两人说尽了好话,才让李清浅应了。
“姐姐,娘亲会否生气啊?”
林小团子自方才李清浅不让他跟着就有些忐忑,这上了马车,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不会,只要念儿跟紧了姐姐,听话就好。”
林暖暖摸了摸弟弟汗津津的小手,忙安慰。
林念儿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挑开了帘子,一双同林暖暖相类的杏眸正左顾右盼,看得不亦乐乎。
市集一如既往的热闹,酒肆门口邀客的胡姬仍旧是浓妆艳抹、风情万种地抛着无数个媚眼,挥动着手里的罗帕,网罗着一个又一个的过路客。
那些卖冷淘的、卖汤饼的、卖角黍的……俱将食物堆得满满的,若靠近,就能闻到一阵阵扑鼻的肉香和面香味儿。
“姐姐,我们下去?”
林念儿咽了咽口水,眨巴着大眼睛问。
“好,”
林暖暖点头同秋葵说了几句,秋葵就掀了帘子让车夫将马车停至了凌霄阁前。
“走,姐姐今日带你去吃大户去,”
好久没来,林暖暖也想过来看看这凌霄阁如何了。
好似,四皇子说的不错,自己对凌霄阁的确是不甚尽心。
好歹,每年也是几万两银子的分红....
林暖暖摸了摸手边的林念儿,小声的说道:
“姐姐给念儿存银子娶媳妇。”
本是句戏言,林念儿却听懂了,只见他一本正经地回过头去,一本正经地说道:
“念儿不要姐姐存银子,念儿要快快长大保护姐姐,给姐姐用。”
林小念儿话说得有些含混其词,却足够林暖暖和薛明玉听懂了。
不等林暖暖说话,薛明玉只稀罕地一把就抱住了林念儿,狠狠地在他脸上涂了一脸的口水,嫌弃得林小念儿忙仰着头,不让她再“冒犯”自己,口中只说:
“不妥,不妥,只能姐姐和娘亲亲我。”
薛明玉忍住笑,问他:
“为何,我就不可,念儿不是唤我作玉姐姐么,我也是姐姐。”
林念儿急了,忙摇头,却又有些不好说清楚,只好反复地说:
“我姐姐是林暖暖,你不叫林暖暖。”
薛明玉绷着脸,泫然欲泪地擦了擦干干的眼角:
“难道念儿不喜欢玉姐姐了?”
林念儿有些焦急,可奈何年纪还小,心有余而力不殆说话,急得直叹气,就在薛明玉以为他不会再说话时,就听他一字一句老声老气地说道:
“唉,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这话说的薛明玉当即就噎得说的不出话来,半晌只好点了点林念儿的头,笑嗔道:
“不怪是林暖暖的弟弟,也是个精怪会说的。”
林念儿也笑,这位玉姐姐居然说不怪是姐姐的弟弟,这就足以让他高兴了。
“暖暖,暖暖,你在看什么?”
薛明玉一路逗弄着林念儿,至了楼上一个包间儿,就见林暖暖正若有所思侧耳倾听着什么,她忙抵了抵林暖暖的手臂,小声地说道:
“暖暖,暖暖!你在看什么?”
林暖暖忙看了眼四周几人,秋葵忙拉着冬香去了包间儿的外厅,林暖暖这才拉住了薛明玉指了指对面儿,又对着林念儿以手抵唇,嘘了一声,轻轻地趴在他耳边说道:
“念儿乖,我们听听外头都有些什么人。”
薛明玉心里一阵高兴,难道说这雅间对面是有来头的人。
她忙竖起了耳朵,贴着被刻了藏着各种酒名儿诗词的酒牌听了听,里头果然很热闹。
林念儿也有样学样跟着侧耳倾听起来。
林暖暖倒不急了,只拿了碟松子慢慢剥着,间或喂一两口给林念儿和薛明玉,又倒了一盏盖碗泡茶,闻了闻,这才不急不躁地饮了起来。
四皇子除却长得过于晃眼,其实心思还是细腻,这间林暖暖的雅间,她多年不来,却不料一应摆设,还有里头的围碟果盘,都跟从前一模一样。
至于对面房间,林暖暖其实不过是故弄玄虚给那两人看罢了,从前她第一次知道这屋子里头有机关可不就同薛明玉和林念儿一般无二的好奇。
其实,若翻开第一个酒牌“沾衣欲湿杏花雨”就可轻松观到里头几人的动静,只是林暖暖见他二人听得津津有味,也就不多说什么,只等着一会儿翻开酒牌让他们大吃一惊,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就在林暖暖觉得他们二人听得差不多之时,就见薛明玉的脸上有些发白,她听了听,又转头看向了林暖暖,指了指墙,低低地说:
“暖暖,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