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那就好!”
窦婆婆看了眼越发姝丽的林暖暖,谄媚地夸赞着
“我们小暖儿越发好看了!”
林暖暖斜睨了她一眼,终究还是冷哼一声,答道:
“那是自然,洗了这么多年的药草,若是不好看,也就怪了!”
窦婆婆显然没料到林暖暖会如此说,她愣了愣,才勉强笑道:
“嘿嘿!”
林暖暖没料到,都这个时候了她还是绝口不认装憨卖傻。
要说这个窦婆婆也是个怪人,
平日里对林暖暖那是极尽谄媚讨好,这做了好事却总不留名,却是不像她的行事风格!
林暖暖走近了那小池子,从中随手捞出了一把草样的药材,然后拈起其中一株淡棕黄色的药草,冷哼了一声,扔给了窦婆婆:
“婆婆,我听说这东西若用的多了可是会头晕、乏力、神思倦怠的啊!”
“怎么会,明明是对眼疾最好!”
窦婆婆气愤地从水池中站了起来,红着一张脸道:
“暖暖,婆婆不会害你!”
“我知道了,”
林暖暖原本是想趁机套些话,可是面对着面前这纵横交错着刀疤的身子,她眼睛暗了暗还是收起了自己的小心思。
“哎呀!”
见林暖暖没有再问,窦婆婆这才又发现自己这会儿正大喇喇地将一身橘皮似的老肉就这么暴露在了林暖暖面前,她脸色先是一红,后又转白,待身子俱都浸入水中,只留了一张脸在水面后,这才偷觑了下林暖暖。
见林暖暖面色如常,并无怒色,她这才松了口气。
“好了,我也就是随意说说,这一两株龙胆草又能做甚?”
林暖暖状似无意地念叨:“不过,这可是美容圣品,据说几十年才能一熟呢,难怪我的皮肤越发白嫩了,这些都是婆婆的功劳!”
原来暖暖并不全懂!
窦婆婆放下心来,心里却又隐隐后悔,早知如此,自己方才做什么又可以治眼疾?如今端看林暖暖在不在意,若她放在心里揣摩一二,就会发现自己不对劲儿了。
“不是几十年,五到十年也就熟了。”
说些不痛不痒之言,又能同林暖暖搭上话,窦婆婆自是愿意。
“哦,我听说龙胆草可以美白。”
林暖暖索性又捡起了一个片状的白芷,
“婆婆,这香白芷也是美容圣品呢!”
窦婆婆闻言更加高兴,
“对,对,对!”
不愧是大家出来的县主,真是一看便知啊。
窦婆婆赞叹林暖暖的同时,难免又有些心虚,她又看了眼池里头黑漆漆缠绕着的那一团,暗自希望林暖暖不要再问。
世间之事大约如此,总是怕什么就会来什么。
果然,窦婆婆才看了眼后,就见林暖暖指着黑团子说:
“这个呢,这个我还未曾见过。”
“那是我们南诏之物,许多种中草药磨在一起,不过功效都是不差的。”
窦婆婆觉得自己这话也不算是骗人,毕竟每天的方子里头那都有美容养颜之物的。
“好了,快去换衣裳吧。”
终究是怕林暖暖问的多了,自己无法招架,窦婆婆忙推着林暖暖出去。
“你也快些吧。”
林暖暖瞥了眼窦婆婆背上隐隐冒出来的黑色印记,心里难免担心,一不小心就把关切之意给露了出来。
“好!”
窦婆婆又哪能听不出来,只见她喜滋滋地擦了擦身子后就听话地也出了池子。
每日如此,这么一折腾就是一个时辰,今日加了个窦婆婆又更久了些。
走出山洞的林暖暖,被迎面而来的山风轻柔拂面,脑子立时清明了许多,身子也越发轻快。
其实,她看得出窦婆婆方才的紧张和焦虑,虽不知她到底为何如此,但她相信窦婆婆总不会害自己。
这并非是对自己有信心,虽然自己长得人见人爱..
咳咳,
林暖暖鄙视地呸了声自己,心里想着事情,无意识地又张开了五指,放于阳光下,任由那一根根,如玉笋,似青葱染上一片金黄....
“小姐的手可是真好看啊!”
才溜完豆包的秋菊正好看到此番“美景”,不由唏嘘着赞叹。
是呀,真好看!
林暖暖自诩长得不差,三年前来此的自己,虽没做到“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但她自信,若就此长下去,倾倒个把大夏的郎君,那是没有问题。
可是来了这儿三年,不说皮肤越发细嫩、雪白如脂,就连毛孔都几欲不见,更别说自己偶尔揽镜自照,
嗯....
总是会被自己眼中越发潋滟的水波给倾倒...
咳咳,
这些都是虚的,只是身子是真的越发好起来了,这么多年下来倒是有种身轻如燕的感觉,
所以,又怎么会是毒?若这样的功效叫做害人,
嗯,请继续“害”下去...
自然,也不是饮鸩止渴,一时的功效,毕竟三年多,若是如此,身子早就垮了...
只是,既是好事,为何窦婆婆总是遮遮掩掩?
她明明知道自己因着被逼来此心里愤愤总是不待见她,却仍旧雷打不动地每日午后盯着自己来此,
泡的时辰,用的药材,还全都有讲究。
“小姐,今日这味道怎么有些浓郁?”
秋菊那就是长了个狗鼻子,她先仔细打量了下自家主子吹弹可破的脸,又细细端详过了自家小姐的纤纤玉手,又狠吸了气闻了闻,见味道又不同以往,忙压下心中的讶异故意插科打诨着。
“没事,今日又换了新的!”
林暖暖知道秋菊何意,同她对视一眼后,才看了眼后头,这才说道:
“方才带着豆包儿玩的可好?”
秋菊忙笑着从身上拿出了一颗珠子递给林暖暖,邀着功:
“小姐您看,奴婢拾到了一颗夜明珠。”
就在此时,窦婆婆也走了出来,见秋菊手里拿着夜明珠,眸子不由就是一闪。
“你这丫头,让你看着豆包,怎么就让它又滚到那下头去了呢?”
林暖暖见她过来,忙呵斥一句,窦婆婆倒是不以为意,
“暖暖,你若想去,也可以,那个甬道我已让人清除干净了,除却夜明珠还在,别的什么都没有。”
林暖暖一愣,并不掩饰自己的吃惊:
“那两口棺樽也没了?”
她说的就是同薛明睿去过的那个自己以为的地宫,那甬道后头从一排子可都是夜明珠。
“是呀!”
原本以为窦婆婆又会如方才那般不理会,或是匆匆带过,却不料她这回倒是答得干脆,
“那两个里头都是空的,放在那里怪占地方的,如今都收拾好了,我还让人种了东西。”
“不会是阿芙蓉吧?”
林暖暖掩住眼中的吃惊,随口说了一句。
“自然不是!”
窦婆婆喜滋滋地说道,
“谁成想那里倒是个长东西的好地方,暖暖,你平日里吃的莴苣,蕺菜,还有葵,对了,你上回不是还问我,蕺菜是哪儿挖的?
嗬嗬,不是挖的,都是种的!你可不知,那儿的土...”
余下的话,林暖暖一句都没有听下去,她只是想着:自己平日里喜欢吃的蕺菜,也就是后世的折耳根,这个自己前世今生的最爱,居然是在那里头长出来的,
想想午膳时那碟子凉拌莴苣,林暖暖只觉得喉头开始发痒,
“暖暖,你怎么了?”
窦婆婆奇怪地看着林暖暖,就见才还一脸笑意的林暖暖一脸淡淡,笑得很是勉强。
“没事!”
林暖暖对着正一脸关切看过来的秋葵摇了摇头,也不理会窦婆婆,只咬牙切齿地说道:
“秋菊,晚上我们做芋儿鸡吃。”
秋菊尤未出声,窦婆婆急了,
“多做点儿,婆婆也吃。”
林暖暖这才皮笑肉不笑地看向窦婆婆,“狰狞”地说道:
“窦婆婆就不用了,晚上用葵煮些米汤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