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才找着你,你,你就如此待我?”
来人再没了从前的轻佻,颤抖着声音还带着委屈,林暖暖身上不由就是一哆嗦,忙抬头,只见四皇子那张“芙蓉面”
咳咳,春花晓月般的脸上写满了忧伤。
啧啧,这可从何说起呀,怎么就伤了这位!
林暖暖忙收起了目光,认真地给他包扎,口中却是连连道歉:
“真是对不住了四皇子,总是我家馋豹子的错,您这样贸然而来,它护住心切,这是看花了眼,真是‘豹眼不识好人’您见谅,嘿嘿,见谅,嘿嘿。”
说着,忙又看向花豹子厉声呵斥:
“还不给快给四皇子道歉!”
花豹子忙“喵呜”了几声,对着那个鸡腿又舔了舔嘴巴。
“看,四皇子,您就大人不计豹子过,嘿嘿!”
林暖暖忙往后站了站,挡住了花豹子,省得四皇子看了碍眼。
原来方才拿着火把的就是四皇子一行人,他已经找了一|夜,本来都不抱任何希冀准备走了,却正好碰到了薛明睿过去。
四皇子激动之下,居然甩开了薛明睿自己一个健步就窜至了马车,并未仔细听后头薛明睿的话。
可是他怎会知道他以为受尽委屈的小丫头,此时马车上还蹲着个如此骇人的豹子?
方才那小丫头说什么来着?居然让花豹子给自己致歉,致歉?
怎么致歉,说声:“对不住?”
还是再过来咬上一口?
四皇子不由瑟缩了一下,又觉得没有志气,忙又挺直了腰板,硬着头皮抬着下巴,斜睨了眼后头的花豹子:
“这东西怎么也在车上?”
此事自然就是说来话长了,林暖暖含混地说了一两句后,就对着四皇子作揖道了谢,自然还有赔小心加道歉。
“什么叫做旁人送的?”
四皇子显然对林暖暖的表现不甚满意,只见他微皱着眉头,一副不说出来就不依不饶的模样。
“你可真是...”
林暖暖被问得烦了,才想说上一两句刺刺他,却见四皇子满面的灰尘,一脸的疲倦,看样子定是一|夜未眠。
他虽则是为了找薛明睿,可还是让林暖暖有些不好意思再说他。也就只好含混地“嗯呀”了两句,想要匆匆地将话扯开。
“哦。”
原本还以为这四皇子仍旧是会不依不饶,却不料他只这么“哦”了一句,就轻轻松松地放过了自己。
林暖暖一愣,这倒是有些不像他了。
“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吧!”
林暖暖一愣,忙看向四皇子的臂膀,
对呀,是伤了臂膀,脑子没事呀!
四皇子见这丫头一脸的懵懂模样,才想磕扇子,才想起方才只顾着找他们,不知被自己扔在了何处,只好摸了摸鼻子,桃花眼一挑:
“怎么,还有事?”
林暖暖忙摇了摇手:
“无事,无事!”
笑话,好不容易能将这尊瘟神送走,有事也是无事。
“那就好,那你好好歇歇!”
四皇子说着就干脆利落地跳下马车,桃花眼里显出少有的认真,只见他深深地看了林暖暖一眼后,沉声说道:
“真是不知该说你这小丫头是个有福的,还是该说你倒霉。”
林暖暖一愣,知道多半是薛明睿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略略给他说了一遍。
这话也不好做答,林暖暖只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憨憨笑了笑,想了想,面子情总是要做,忙做关切状看向四皇子:
“真是对不住四皇子了,您的伤处可还疼?一会儿让睿哥哥给您些伤药再敷敷吧。”
“哦,明明是你的豹子伤了我,怎的要明睿给我伤药,不是应该你服侍我?“
四皇子的眼睛微挑,一双桃花眼微微闪着光芒,林暖暖心道,果然是自己看错了,这个四皇子可不还是从前的刁滑模样?
不等林暖暖说话,薛明睿已从旁过了来对着四皇子作了一揖:
“四皇子,我们走吧。”
林暖暖这才松了口气,她累了,真的不想再同四皇子打些口舌上的官司了。
一路上颠簸还是平顺,这些林暖暖都无从知晓,下马车时,也是薛明睿抱下来的。
早就候在门口的林宇泽忙接过了林暖暖,也顾不上同四皇子等人寒暄,只径直地就抱着她回去。余下的林鹏、薛明珠等人也都忙跟在了后头。
叫了冒大夫过来看,也只是说累着了,并无旁的不适。
可是薛明珠愣是不放心,撵走了林宇泽夫妇和林鹏只自己精心照料,一晚上小心看顾不提...
林暖暖这一觉睡了很久,直到手臂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才醒来,这一看才发现:
可不得了了,也不知何时她床榻边上就跪着两个丫头,哭得那叫一个伤心。
“你们怎么了?”
她忙撑着手臂想要坐起来,却不料被底下的秋葵一把抱住,抽噎着:
“小姐,您受苦了,都怪秋葵,都是秋葵不好!”
怎么怪她了?
林暖暖忙摇头想要说话,
“怎么能怪你秋葵姐姐!”
好么,倒是抢了她的台词,不过秋菊说的对,林暖暖忙欣慰地看向秋菊,就见秋菊当地又是一跪,以头抢地磕个不停....
“你这丫头,方才还想说你懂事理,怎的你又如此了?”
林暖暖佯怒,又推了推抱着她的秋葵,
“去将秋菊扶起来。”
说了两遍,仍旧未见秋葵起身。
林暖暖心里纳罕,忙忙将秋葵推开看看,这一看不打紧,只见秋葵的眼睛红肿的如同一个桃子,脸上也是一脸的悲戚,她忙又看向地上的秋菊,只见秋菊发丝凌乱,身上衣裳还是前日自己带她上山时的着装。
林暖暖心头一软,忙唤了声秋菊,就见抬头看她的秋菊,原本就小的眼睛,此时不过就是一道儿缝,脸上也皴得厉害,看来是没少被冷风吹。
林暖暖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只不过是憔悴了一些,可自己这两个大丫鬟倒像是遭了许多的罪。
“小姐,您的手臂还疼不?”
秋葵终于止住了哭泣,问了林暖暖一句。
林暖暖忙摇了摇头,故作轻松地笑着:
“秋葵,我没事。秋菊你也快些起来,看看你们俩这样子,就好像我要不行了似的....”
“小姐,休要胡说!”
林暖暖话未说完,就戛然而止,她无奈地看着覆在嘴|巴上的手,心里只觉得好笑。却哪知秋葵才止住的眼泪此时又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漱漱而下。
直哭得林暖暖心头发酸,忙忙哄着她:
“好秋葵,我这不没事吗,别哭了,我跟你们说,那儿不像是你们想的那般吓人,其实还挺好玩的。”
“小姐—”
秋葵终于抬起了满是泪痕的脸,凄凄惨惨、粗声粗气地说:
“您往后再不要再说什么‘死’呀‘活’的了!”
这小姑奶奶终于不哭了,林暖暖哪还能说个不字,她忙点头应了,又唤着地上的秋菊:
“你也快些起吧,我这胳膊伤了,身子又乏,没劲儿下床扶你,你还不过来给我瞧瞧?”
秋菊一听,再顾不得旁的了,只“哧溜”一下就立了起来,一屁|股坐至了林暖暖的床榻,一个劲儿地问:
“小姐,您还有哪儿疼,我去叫冒大夫。”
“我原本哪儿都不疼,只是现在被你们气得脑壳子疼!”
林暖暖没好气地用手点了点秋菊的额头。
“嘿嘿,”
秋菊终于破涕而笑,憨憨地看向林暖暖,一双小眼睛肿胀的可怜。
林暖暖心软得不行,轻轻抚了抚她的脸,一阵唏嘘:
“你这丫头真是不听话,怎么将自己搞成这样子了。”
秋菊才想说话,打眼就见房门口珠帘动了动后,一物悠闲自得地走了进来,吓得她一下挡在了林暖暖的前头,颤声喊道:
“小姐,快,往后退!我...我护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