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儿,给我时间,我会帮你查出来的”薛明睿认真地说道。
“好!睿哥哥我们一起查!”林暖暖恨恨地咬了一下舌头,瞬间一阵腥味弥漫在嘴里。然后她就清醒了许多。
薛明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他认识这个女孩子以来,他就发觉她并不是表面上的娇憨可人。
却没有想到,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就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
他抬首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娘。不到五岁的年纪,却显出了十几岁的少年都没有的冷静。
只见她缓缓地站了起来,走了一圈回来,又走了一圈……
薛明睿也不吭声,只端坐着看她。
外面传来了几声蝉鸣,屋子里也应景似地发出了“咕咕”的声音。
薛明睿走到林暖暖跟前,轻声道:“用膳吧,吃饱了才有力气想事情!”
林暖暖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心里稍微有点窘迫。不过自己这一天都没有怎么用膳了。肚子响,很正常。
可是,林宇泽夫妇如今还不知去向,她怎么就有心思饿了?
“林暖暖,你的心可真是够大的!”她不禁暗暗地责备自己,怎么这个时候还能想到自己?
“暖儿,不要想太多,只有照顾好你自己才能寻回你父母,至于报仇这件事留给我。”薛明睿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缓缓地说道。
“嗯!”林暖暖点了点头应了声。
“睿哥哥,我爹爹娘亲的事情,林国公府的人知道吗?”她突然想起来一事忙问道。
“林宇恒肯定早就获悉,至于旁人,那就不好说了!”薛明睿想了想,仔细地答道。
“我知道了!”林暖暖咬着自己的嘴唇,边走边想着。
薛明睿也默不作声,事情来得太突然,快得让他们措手不及。如今能做的,就是好好地查找林宇泽夫妇,还有……
他看了林暖暖一眼,若所料不错,林国公府知道消息后肯定是要接她回去,以往还有借口,可如今想要将她留下来,只怕是难!
不过不管难不难,他都要试试。林暖暖之于他,就像是明玉,不,比明玉还要让他怜惜,许是因为她还这么小,却连续的受了这么许多的委屈吧。
薛明睿想了想,抱起了走神的林暖暖阻住她继续不停的转着圈,柔声地道:“暖儿,你想不想就呆在我们王府里,等着林世叔跟林世母回来?”
林暖暖好似还没有醒过神,只愣愣地看着薛明睿,也不说话。
“暖儿,你同意吗?”薛明睿又问了一遍,这回比刚才的声音更加的温和,仿佛怕会吓着了她。
林暖暖还是不说话,只争着一双湿漉漉的杏眼,目光迷离。
薛明睿见状,也不多问,只默默地抱了她,朝饭厅走去。
就在快要到的时候,他怀里的林暖暖突然间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终于想起来了!”
薛明睿疑惑的停下脚步,看着林暖暖,等着她继续说。
林暖暖好似这会儿才发觉自己被薛明睿抱着走了许久。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睿哥哥,你带我去你书房吧!”
薛明睿也不多说,只转了个身子,朝来的方向走去。
大概是发觉林暖暖有急事,他的步子迈得比来时要大,只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自己的书房。
薛明睿的书房很大,里面很是整洁,虽说他是习武之人,可藏书颇多。
林暖暖无心多看,只在他的笔架上拿了支小狼豪,先拿了案上的纸上试了试笔。然后拿过一张熟宣纸,深吸了口气,口里念着“指实,掌虚,腕平,掌竖……”然后慢慢地落笔。
薛明睿也不多问,只将按上的歙砚注了点水,拿起墨条,慢慢地磨了起来。
“夫江南七月始,进入梅雨季,轻则农事不畅,稼墙受害,重则墙倒房塌,妻离子散。泽身为江南萧县一父母官,深知已之位卑,却不敢一刻忘己之本分......”林暖暖思量了一下,想了想,提笔开始写了起来,足足写了一张熟宣纸,这才住手。
她将写好的纸拿到薛明睿面前,薛明睿住了手,接了过来,细细地看将起来。
只见他脸上先是淡淡,后复凝重。到得后来竟去了书架上拿了封信,仔细地对比了起来。
看完后他惊讶地端详了林暖暖许久,这丫头从什么时候,竟仿起了林宇泽的字的!
除了笔力不足,承转启势,笔锋都似出自一人之手。
林暖暖低着头,她也不知怎么解释。这也是形势所迫,若不然她是怎么也不会让人知道自己会模仿林宇泽的字迹,毕竟她才四岁,旁人家的孩子,不过是刚刚启蒙。
“暖儿,据说这世间就有人,生而不同,天生聪颖。你,果然早慧!”薛明睿不以为意地道。
林暖暖一听这话,长长地舒了口气。果然薛明睿就是跟别人不同,他若要再仔细地盘问,她是真的说不清楚得。
能够炼成林宇泽的字,她只能说是纯属巧合。
原来前世,林暖暖毛笔字的启蒙老师就是她爸爸。他本就酷爱簪花小楷,一手字也写得出神入化。后来,他早早离家,林暖暖有时候闲的无聊就会照着练,这一来二去的就仿了个**不离十。
想那时她怕奶奶伤心,还经常冒充爸爸的笔迹给她写信,只她那时侯小,根本不知道,本市寄出去的邮戳不同,不过,好在奶奶没有发现,每次拿着信,都看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害她每次见奶奶收到信后,都要去买方便面。因为那天看信就是奶奶的头等大事,是不做饭的。
林暖暖收回自己的思绪,抬头询问似的看了看薛明睿。
“好!很不错!”薛明睿肯定地道。
“那,睿哥哥能不能帮我将这个呈给圣上!”林暖暖低声地道。
“好!”薛明睿好像早就猜到她要干什么,立刻就答应了。
他又拿起来看了看说道:“就是少了些,要多写点!”
“还要做旧!”薛明睿刚刚开口,就见林暖暖跟自己异口同声地说道。
他冷冷的凤眸,瞬间染上些许笑意,拿着纸道:“做旧这事你交给我!”
“好!”林暖暖立刻应了。
她见事情都已说好,忙又重新拿起一张纸来,慢慢地默背起曾经看过的《河防通意》来。
她无意改变历史,只是不愿看到无辜的百姓再受水患困扰,誊写了这个出来,一来是因着林宇泽,二来,她也早就想过将这个透给林宇泽再呈给朝廷。
原是因着没有机会,如今有了……
只是这个机会,居然是因为林宇泽落水!
想到这,林暖暖的心口处仿佛被人拿着重锤一下一下的敲得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