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瑞凌当日还是震惊了无数人的。
说他财大气粗吧,他认真砍价分文必争,说他抠门寒酸吧,他进店便是指点江山般看中的全部包起,在场女子无不神色仰慕对着天葵怒目而视,在场男人则大骂男人之耻小白脸娘炮各种词汇全在心里过了一遍。
不过当事人却未在意别人的眼光。
回去之时天葵觉得好累,因为头上被强行插了很多首饰,她觉得自己被挂的像个风铃一样,突然就有点同情那些穿金戴银的贵族女子,不知道她们脖子是怎么顽强地支撑了一辈子的,再想想还是自己一根玉簪最为舒服。
瑞凌也觉得有些累,为了掩饰针灸之事最近都未带人,也就少了拎包的,所以他满身上下但凡能拿东西或者挂东西的部位都满满的全是物件,活像一个流动的女性物品摊子。
天葵看着眼前的"流动摊子"不禁咋舌,真是生的一副好皮囊,都这样了还能从容不迫不显狼狈,若换了别人只怕被人笑掉大牙,哪像现在,即使这样还有许多姑娘脸红心跳地偷偷用余光看着他。
想到这里天葵就忍不住剜了他一眼。
瑞凌无辜地扁了扁嘴,不知道又哪里惹了这个姑奶奶。
天葵住的是天家在莲城的一座别院,离街道很近。
也亏得很近,要不然绝色除尘气质无双的两人都觉得简直要被视奸致死。
俊男靓女本就回头率极高,更遑论谪仙一般的"流动摊子"和"风铃"一样的九天仙女。
到别院之时天色已晚,瑞凌把天葵送回房间,放下一大堆战利品,活动了一下筋骨。
管家十分贴心,人一回来便吩咐人上了菜。
桌前,本来坐在天葵对面的瑞凌不知何时便挪到了她的旁边,夹了一块肉到她碗里,"小葵,明天军中有事需要安排,未来几天我可能都没法过来看你了。"
咽下一口饭,天葵无所谓地摇摇头,"没事啊,你不用每天都来,天家在这里也有些产业需要我过去处理一下,你每天在这里也耽误我做事。"
"我想吃豆腐,"瑞凌看着天葵筷子上夹着的一块鲜嫩的豆腐,带着点邪气的笑。
天葵看他一眼,觉得他话里饱含深意,说了一句在你面前你自己不会夹吗便继续把豆腐王嘴里送。
紧接着天葵就明白了什么叫到嘴的鸭子飞了,因为这和到嘴的豆腐飞了是一样的道理。
张开嘴等待豆腐到来的天葵并未等到豆腐,却等到了一股清凉的薄荷气息和一个温软的唇。
至于某人想吃的豆腐?正悲惨地躺在地上,静静地看着某个无耻的人类打着吃它的名义吃豆腐。
如果豆腐也会说话,它可能会大吼一声无耻的人类。
良久,吃豆腐的某人满足地叹了一声,把"豆腐"抱在怀中,本来两个凳子上坐着得人已经合并到了一个凳子上。
天葵羞恼地瞪了笑得一脸荡漾的瑞凌一眼,"你的豆腐在地上,要捡起来吃掉吗?"
"你就是我的豆腐啊,"瑞凌仿佛看不到她的怒气,声音低哑,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在她唇上轻啄了一下,瑞凌把她抱的紧紧的,"乖,这几天不能过来,你别太想我。"
"干嘛搞得像是生离死别一样,"天葵白了他一眼,显然很不能理解他的过度反应。
瑞凌低声笑着把玩她一缕发丝,"古人说过,要把每天都当做末日来相爱。"
"噗嗤,你别编了,哪个古人会把这种话放在嘴皮子上去说。"
瑞凌没再争论,只静静抱着她,许久之后才缓缓起身,在她额头印上一吻,转身离开。
天葵看他那副样子心里想笑的同时又隐隐觉得几分不安,仿佛什么事要发生一样。
*
城西别院里。
往日里早早便熄了灯的院子今日却反常的灯火通明,有少女站在窗边不时地往窗外瞧上一眼。
待看到那抹等了半日的憔悴影子之时却匆忙坐回桌旁,拿起桌子之上半日未翻一页的医书。
男子似乎是急急赶来,气息有些不稳,"夕颜,对不起啊,今日来晚了,主要是每日午时离开小葵起了疑心所以..."
女子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无碍,正好下午一个病人过来求救,我便去给他看了一次诊,也刚回来而已,"说完似乎又觉得有些不满,声音冷了些,"作为一个病人我希望你多专注一下病情,针灸之事不可耽搁,下不为例,我也不想听到什么理由。"
瑞凌知道他一向如此,今日担心自己病情才多了几分火气,心里也觉得有些惭愧,低下头来。
"好了,过来把脉,"夜夕颜看他像个犯错的孩子一样有些不忍地说道。
细细把脉过后,她突然诧异挑眉,没什么表情的脸也似有点喜色,"今日好像稍微有些好转。"
瑞凌也是一愣,误了时辰他以为定会加重,不想却好了些。想了想回答道,"许是前几日针灸见了效果吧,而且这几日未用功力。"
夜夕颜点头,"兴许是吧,这布阵针灸之法平日百试百灵,在你身上见笑却微乎其微,也许是前几日积累的效果爆发了,来吧,继续。"
瑞凌点头,往一旁软榻上走去,脚步轻快了许多。
昏黄灯光下,男子的背却未被映衬出黄色,一如往日珍珠般莹白柔亮,却蓄满力量。
夜夕颜耳根一红,手下力道都软了几分,随即甩了甩脑袋,似要把某些想法甩去,强迫自己整个人专注于银针之上。
一刻钟后,夜夕颜满头大汗,整个人都有些虚脱,魂不守舍地往外走去。
当然,看在别人眼里依然是面无表情。
瑞凌知道这布阵施针之术极耗心力,叹了一口气,心里更加坚定了要把夜夕颜当亲妹妹去疼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