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后似是想起了皇兄交给自己的礼节，竟然规规矩矩告了个别。

皇上一个眼神递给柳安，多派了些人手跟着昭悯。

梁夫人噗嗤笑出声，见客人走的差不多了，便道，“圣上可是有什么指教？”

“你笑什么？”皇上不明所以。

“只笑这南楚国未来的储君木讷了些。”梁夫人轻掩朱唇，不经意间调侃了南楚国的储君。

一般来说皇上应该大怒，将梁夫人抓起来才是。在外面，门未掩，却是极不方便。

“你倒是大胆！”皇上眼中含怒，倒是能显出几分威严。

梁夫人一副不小心说错话的样子，悻悻的站在一边。

“你这铺子如此寒酸，连个门面都没有，为何还要开下去。”皇上环顾一周，不过几个木架子，排着满满的胭脂水粉，味道也是寒酸，混在一起俗气的很。

“这，我还不是为了情报。这为了您办事不是？”梁夫人似是讨好般的说。

“咕噜咕噜噜……”里屋里似是有人喝着汤，还不时有筷子碰撞的声音。

皇上向里面一扫，只看见了一个人影，狼吞虎咽的吃着东西。瞧影子的轮廓似是个女子，这吃相……不觉让人一阵恶寒。

“这么寒酸，又没有人来，何来情报？不如趁早关了。”

“要不？您拨些钱……”梁夫人提议道，一双眼睛盯着皇上，炯炯有神，像看见了财神爷。

皇上却不理。“那不是摆明了你是我安排的线人。还是趁早关了。”

“这……其实还是有人的。还都是些大户人家。我这小铺子的名声在大户人家太太小姐嘴里可是有名的很，都来特意定做呢！”梁夫人说着，故意抬高了些声调，似是在炫耀着。“平日里人家定了直接送过去，这铺面小些也无妨，来的平常人少，也好过我忙的不可开交，耽误了正事！”

说罢，瞅瞅皇上，“您说是也不是？”

里屋里的人将碗嘭的放在桌子上，打了个饱嗝。听声音又盛了碗饭……

不撑吗？皇上眼中满是惊奇。“屋里的是何人？”

这声音在这窄小的店面实在是显著的很。梁夫人也是一脸的无奈，想是打一开始就想忽略屋中的人。只是屋中人都不知收敛点。

“路过的……可怜人罢了。赏了口饭吃。”梁夫人将脸撇到一旁，她还没解释，皇上已经朝着里屋走过去了。

人绕过几个木架，轻声走进屋中。真见了一个女子，捧着一碗饭，大口的嚼着鸡腿。见了皇上也只是瞥了一眼，继续吃着。

速度快的很，双手翻飞的速度可以堪堪同梁夫人化妆的速度比比。这般吃法，将饭都送进了嘴里，鼓着腮帮使劲嚼着。除了被这吃速震惊，倒是没见有多狼狈。

只是真真毁了皇上对救命恩人的看法，原来心中那来去无影的绝世高手是这样吃饭的。

女子带着藕荷色的发带，发未髻，同男子一般尽数飘逸在脑后。只将前面一部分用那条发带绑了，不至于挡了眼睛。

是那日给皇上解了毒的栩儿姑娘。此时在梁夫人店中吃着饭菜。

梁夫人口中赏了口饭，便是桌上放着的不知多少已是空盘的菜肴。仅剩的还有一只鸡，一条鱼，一道红烧肉而已。她也已匆匆赶了来，看着不知该说什么，寻思着说些什么才能避过盘问。

栩儿还在吃，全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虽然也知对面站着的是皇上。皇上一点没有发怒的理由，毕竟怎么栩儿也是救过他一命的人。只寻了对面的凳子做了，静静等着她。这比陪着昭悯乱逛在街上不知轻松多少。

皇上本来就矮些，腿自然比别人也短些，跑起来自然也费尽些。这一路跟下来，也是累的满身汗水。方才梁夫人说昭悯木讷，虽然不高兴，但却觉得这弟弟是被自己养的呆了些，那些进贡的好的，稀有的都给送过去叫他看看见识一下，却不知道这最基本的生活什么样了。

是该改变一下了，下次叫羽轩跟来……

等着栩儿吃好了，拿起丝帕擦擦嘴角。皇上准备了一大堆的话要问。想来这栩儿是落嫣的人，也知道不少事情。还有那匕首，那把吸血的匕首。还有为何她能轻轻松松出入深宫？

“我来是要给自在坊传递消息的。”从凳子上起来，往窗边溜。伸着懒腰像是欣赏着风景。“我是落嫣的人，自然也是杨老爷这边的。”

旁边的梁夫人听闻微微皱了皱眉，显然是刚刚知道。

“听闻王爷最近有大动作，好好防范。”

皇上自刚才一直静静听着，直到这句，消息不清不楚，便要细问。

“敢问栩儿姑娘，是何动作。”皇上语气倒是随和，但还是得答的。说的本来就这么模糊，想来下面还是要接着说的，问上一句也无关紧要。

栩儿今日穿了一袭白衣，雪白的纱，至袖口裙尾渐渐变作了浅粉色。乌黑的发披在身后，衬得衣服更是白的很。在窗口眺望，前后左右寻着什么，忽的眼睛一亮。

耸耸肩，道了声不知。“还是要去问落嫣。”说罢，身影一闪，似是眼前现了一抹绿色，随后卷着那抹淡粉消失了。

“这是来传消息的？”柳安一时忍不住，插了一句。“哪里有有用的东西？”

“你和她曾经接触过？”皇上又转身去问梁夫人。梁夫人明显迟疑了片刻，才道“不曾。她只说是杨大善人的人，才招待她在这里用餐。”

“那你为何要骗我说是个路过的可怜人？”

梁夫人明显接不上来，怕是心中苦水翻涌，才发觉拦了分烂差事。

“这不是怕对皇上不利吗，又不清楚来历。”半晌，才出声。

这说法倒是和那时的微微震惊搭得上。一开始还以为会有江才子的消息，见了恩人也不错，只是又忘了表达谢意。落嫣也说她不曾在意什么赏赐。可见她刚刚吃的这么开心，或许可以给她送些吃的？

皇上叹了口气，虽可以将这些才人收为几用，倒也得知道他们想要些什么，看样子还是太师道高一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