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那几日他又是被邵宁拉着去了漪楼几趟,每次都是走着进去躺着出来,被家仆抬回府几回的栎王殿下表示再这样下去,他那繁央贵女心目中风流人物的定义大概要变成邋遢的醉鬼了
正在云栎头痛着这事的时候,邵宁却是已要回到赤浮南军内,才松下一口气来,其实他也不懂那日为何不直接拒了对方,毕竟论身份,他好歹也是赤浮栎皇叔,九卿之一的宗正大人
要直接拒了,对方也只能悻悻而归,无可奈何,能如现在这番还陪对方喝了几次,大抵是因为对方身上的一腔热血,这样热血的少年他在繁央已是很久未见了,与如此真性情之人一醉方休也是洒脱
身为赤浮皇族,他自幼养在皇兄旁,虽不会太过拘束,但为大局考虑,有些事还是不能去碰,比如他曾经向往的军中岁月,那时皇兄为他和云桑请来的武师正是赤浮南军中退下的一员大将,已在繁央设了府住了下来
每每听他说起南地风景,军中岁月,二人都是无限向往,等后来大了些,知道了事情,才慢慢将这个想法淡去,皇兄一心待他,他和云桑也是自幼一同长大,自然是知道自己就算入了军营二人也是极力支持
但他与云桑的年龄相差不大,若是他入了军营,必然引起他人多余的想法,身为先帝唯一嫡弟他的身份自然不同一般皇室成员,若他入了军营自然会有人前来造势,他自身本不差到时若真的做上军中主将,就让人有空可钻
皇兄和阿桑对他诚心以待,他自然不能让他人在这上面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而且身为赤浮皇族,在这种关乎赤浮未来局势的问题上面云栎自问是不想对不起自己的这个姓氏的
他当初出生时就得父皇兄长喜爱,却也是他的出生累的母后难产而亡,兄长担心他一人在宫中侍人照顾不周,所以才请示了父皇,将他接出宫中同阿桑一起被皇嫂带大,父皇给他取名栎,大抵也是有他的意思吧,虽曾有过遗憾,但自己这样的确挺好,偶尔帮着皇侄看看着繁央,乐得潇洒
只是……,云栎看着那扯着自己衣袍,并未因自己刚刚那句而有所迟疑,甚至还有所抱怨的邵宁“你若进府,父亲也不在,旁人也不用你这位栎王殿下拜访,那入内也只是喝一杯茶,还不如同我去漪楼喝酒”
听完这句云栎有些了然,他说他怎么今日一来邵府还未入府一趟,邵宁就急拉着他离府,原来是因为邵家家主不在,而邵宁也大概是怕邵家家主回来不让他出去喝酒,才如此着急
也不知何故,明明邵宁冠礼都过了几年了,邵家家主对他饮酒一事还是依旧管的严,恐怕也是防邵宁在军中喝酒误事,邵宁,邵宁,邵家家主给邵宁取名为宁的时候怕是未想到他的嫡长子会长成如今这番模样吧
不过在军中,邵宁倒是分得很清,也严令禁酒,只除了偶尔同将士大醉一场,好好放松外并未出格,可哪想他一回到繁央就原形毕露,这刚见就拉他喝酒,同几年前一点也没变
“你这样抓着我去,难道就想让我同你一起走去那繁央以南的漪楼”面对此等讲不清道理,身手又难以撼动之人,云栎也是语气不善的讽道,但当他将整句说完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却突然想起了已快离开繁央城去往南地途中的白少家主,顿时有些气亏
“当然不是,我让备了马,你我骑马去,快的多”也知道对方会心情不好的邵宁根本没在意对方的语气,直接将自己的打算道出,他本来也没料到云栎今日会来他府上,还想等下去找他,没想这位行踪不定的栎王殿下却不请自来,省的他去找了
再者,如果云栎不在府上而是入了宫他也不好出入皇宫,毕竟他昨日才回到繁央,连曦照帝姬的髫年礼宴也没赶上
这会宫内事务诸多,就算要请见递上的帖子也要等会才能送至云栎面前,谁教他不常回繁央,一回来,各处的帖子都蜂拥而至,自己的也不知被压到何处,还有依他对对方的了解,云栎会看这成堆帖子才是奇怪
未曾想过自己也是甚少回繁央的,邵宁正高兴着对方前来,他朝着自家府前的护卫挥了挥手,示意其去将自己新的的好马前去,这样去漪楼也能快些,正好多喝几杯,让自己本就乘了马车前来的云栎很是无奈
他唇角微动,最终也没多言,只能低声道了一句“你我若是这样骑马前去,怕是到中途路就得堵了,还不如乘我的车架前去”
见对方未再推拒的心情正好了不少,却不想对方又说出这样一番话的邵宁,顿时一副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云栎,也不待对方面目表情变动,就直接出口
“阿栎,你当我傻了吧,昨日你和白少家主一同出行,便是我刚回到繁央也知这事,可见这事已被传的繁央皆知,若再乘了你这辆车架出行,我怕繁央的贵女会把我们堵在半路上,到时别提漪楼,能不能回来都是关键”
话说到这个份上,邵宁又看了身旁眉目依旧如画,只是脸上因自己这句而微微泛起了红的云栎,不免又添了句
“阿栎,你不会是马车乘久了,不敢骑马出行,还是怕骑马出行会被繁央贵女看到,掷果相迎 因此羞于骑行,若因此,小爷今日陪你乘马车去也是可以”
话罢,为了激对方一遭,还特地用眼神瞄了瞄对方脸上的邵宁果然是看到了云栎的脸色在一秒间由淡红变黑,十分精彩,同时也听到了对方一句咬牙下的决断“骑马去”
深知对方睚眦必报品行的邵宁这时并无露出太多表情,甚至还十分配合装出一副怎样都无所谓的态度,淡淡言了句好,让护卫将马匹牵至二人前方
云栎看到那被护卫牵着来的两匹南地良驹,也是收敛了自己的脸色,看了眼自己出宫的侍人一眼,让其先行回宫,而那侍人在领命之后也是御着栎王殿下的沉香木车架往赤浮皇宫的方向御去,跟随来到禁卫硬是没一个留下
有邵宁将军陪同殿下,他们再跟上不是自取其辱,而是栎王殿下是与邵宁将军去漪楼喝酒,他们跟着也不大好,最多是等入了夜栎王殿下喝的不知人事的时候再去接殿下回宫或回府
扫视了眼自云栎带来的人全部走了后,清净不少的周遭,邵宁直接走到护卫牵着张扬着红色,如烈焰般颜色的马前,友善的拍了拍马身,然后翻身而上,动作潇洒利落,好看的不得了
云栎看到对方这般动作,也是皱着眉来到一旁毛发颜色黑的能亮出光来的黑马前,不得不承认,邵宁这两匹马的确是少见的好马,良驹中的良驹
知道时辰不早他并未再多想,直接翻身上马,动作竟然不必邵宁差了多少,惹得对方也是大笑一声,言要将云栎捉到他军营,给他那批自诩骑术不差的将士看看,好好打一回脸
最后得了云栎一个白眼,也只哈哈一声,驾着马往外奔去,而云栎也紧随在后,驾着黑马只落邵宁几步远的距离,这二人的速度,也幸好筑宜大街乃繁央贵族权贵落住之所,道路宽广,又鲜少有车架经过才没有冲撞上
等又过去一会儿二人驶出筑宜大街,到了人渐多的地方也只好将速度放慢一些,谁知还没半刻功夫,邵宁就听到了一声女子的尖叫声言“奴家见到了栎王殿下,栎王殿下在这”
原来是几名正在摊前选着胭脂的一名良家女看到了骑马行来的云栎 招呼着另外几名女子一同看了过来
在另几名女子看呆的那会儿,那名最先发现云栎的女子已是取下绢帕使劲朝骑与马上,瞬间只见背影的云栎掷去,可惜黑马速度太快,那快绢帕也只随风飘了几圈就缓缓落下了
而见到了这幕正想笑趣云栎的邵宁,很快便发现那名女子只是个开头,很快就有不同的女子绢帕和各种鲜花都迅速的往二人掷来,这下也顾不得幸灾乐祸了
毕竟掷来的东西中还有一些果子,也不知那群女子是不是不舍伤到云栎又实在无东西可扔,就从旁边的果摊上买了果子,最后抛物线的终点却是对准自己
这下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云栎自行冠礼后在繁央就从来都是乘马车出行不再骑行,同样也后悔自己当时不听云栎所言乘车架前来,还激的对方与自己骑马而行
如果是乘云栎的车架前行,虽然会堵上一阵,但人们总要顾忌这这辆车架是栎王殿下的车架,至少会收敛点,哪像现在,云栎同他只是一同骑行,这样直观栎王殿下的容颜人群不免更为激动,又有人带头先开头,他们跟着往栎王殿下身旁周围丢了些鲜花绢帕之类,也不会太过追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