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于女童后面的白少家主与栎王殿下也是相视一眼后,由栎王殿下先行登上了他自己的銮驾,女童的先行云栎并不会在意,刻着暾将出兮东方的銮驾本是停于前方的,说明宫内的自家皇侄和白芷皇后恐怕也是在等着了吧
已坐于銮驾上的栎王殿下眉梢微挑,望着朝他銮驾后一辆銮驾行去的面目清冷的白少家主,心中感叹,这才是平日的白家白毓,那时而时的对曦照的温和态度,再如何,还是少见的
三辆銮驾同时被侍人抬起,去往赤浮皇宫的核心地带,今日一行,三人到底是劳累了一番,就算云桑帝与白芷皇后再想召见曦照帝姬,也会留于明日再行召见
而被侍人抬着的三辆銮驾路途才至一半时,便就分道扬镳的去往不同宫室了,栎王殿下与白少家主皆被云桑帝赐了独立宫室,曦照帝姬自然是回她自己的曦和宫了,三人去处不同,路段也自是不同
安坐于銮驾上的曦照帝姬透过纱缦看着渐行渐远的其他两辆銮驾,黝黑的眸子有些莫明之色,今日一行,栎王殿下和毓表兄对于自己的照拂,绝对不小,那流街一事也并不是表面所见的简单
赤浮千年的王权,路上的荆棘绝非常人所能想象,父皇的忧虑辛苦怕是远不止平日所见,心中有所感触的云坠,美玉无瑕般的手指已紧紧握着一起
她的脑海中还回放着刚刚于流街见到的画面,那一幕幕于髫年的女童眼中是前所未见,身为权利中的一员,虽还未真正踏入这片权利的漩涡,但流街之事已于女童的心中种下了一枚深刻的种子,今日是父皇给于她的一个考题,自己有几年的思考时间,就是要看接下来的时间了
……
曦和宫宫门前,立于此地侯着的苧荨看着被白芷皇后吩咐而来的宓妙,笑着往退了一步,她自然知道这位宓妙姑姑来曦和宫是为了看着帝姬殿下回来的,这是帝姬殿下第一次离开赤浮皇宫,便是她也是非常焦急的盼着帝姬殿下归来,如今侍人通报,自己盼着的帝姬殿下也将要回来了
被侍人抬着的上刻暾将出兮东方图的銮驾终于驶到了曦和宫外,侍人稳稳的将銮驾停了下来,两名宫娥上前将銮驾前掩着的纱缦撩起,一身白色浅衫的云坠从里面缓步而出,踩着侍人的背脊下了銮驾,苧楹则立即随上
“帝姬殿下”宓妙等人看着朝曦和宫走来的女童,苧楹及身后的侍人,对着中间的女童一揖为礼,而云坠见了为首的宓妙也是停下步伐,微微颔首,轻启樱唇道“宓妙姑姑,母后近来可好”
“皇后娘娘自然是安好,倒是今日还惦记着帝姬殿下的出行呢”眸色含笑的宓妙因着女童此言,倒是立即就答了
虽说她的回话有些稍显夸张,毕竟白芷皇后可不是轻易被影响情绪之人,就算是能让白芷皇后唯一忧心的曦照帝姬,若真是面临了什么事情,白芷皇后也只会先雷厉风行的将此威胁着曦照帝姬的阻石清理到再难寻痕迹的程度
“既然曦照劳母后忧心,那就麻烦宓妙姑姑将曦照回来之事先告知于母后,以免母后担心”也不想看着自家母后为自己担心的曦照帝姬望着漾着笑意的宓妙,大有请她先回一趟栖鸾宫的意思
而看着女童长大的宓妙自是知道这只是帝姬殿下不想让皇后娘娘因此事多加担心罢了,见女童如此懂事,宓妙顿时感到一阵欣慰,既然此行已看到了帝姬殿下回来,自己也算是安心了,不如先行回栖鸾宫将此事告知皇后娘娘,想到此的宓妙还是眉目染着悦意的望着女童应了“诺”后拜礼告辞离去
云坠见着离去的宓妙也是少见的一笑,精致的五官还未张开,却依旧夺目,落于宓妙身后的苧荨在宓妙离开后也适时的上前朝女童一揖,并未多说其他,只是请女童先入曦和宫休息
其他不言,若论细心,苧楹还当真是及不上她这位嫡亲的姐姐,女童今日大部分都是在外面度过,这样的一日对于一个未出过宫门才及髫年的女童来言的确会有所劳累,苧荨此举当然是顾忌到女童的身体才言的,而女童自然也是认同了苧荨此举,先行入了曦和宫,苧楹带着几名侍人一同跟随其后,至于曦和宫外剩余其他的人自是由苧荨再行调配
就这样,迎着曦和宫内璀璨一片的宫灯,曦照帝姬和苧楹很快就来到了位于内殿的寝宫,等苧楹处理了内殿的一些事宜,侍人已经服侍完曦照帝姬洗漱沐浴了
看着明珠温和的辉光下,坐在塌上正持着一卷手扎看的聚精会神的帝姬殿下,侍人就算有心想劝帝姬殿下早些休息,却也知这位帝姬殿下不喜他人扰了其看书的兴致,只能等到苧楹姑姑处理完内殿事宜再行过来了,所幸内殿事宜向来被苧楹管理的井井有条,等其过来的时候她们也并未侯上多久
特意放轻了步伐进到内殿的苧楹,看到这一幕也是有些颦眉,帝姬殿下今日奔波劳累一番,如今还在继续温书阅卷,这对于一个还才刚及髫年的女童来言还是会有些吃不消的,只是,停于内殿外侧的女子眸色微敛,却也未如众侍人猜想的一般上前相劝,而是只吩咐了侍人先行退下,帝姬殿下向来有自己的思量,自己相劝有时说不定还是多此一举
回望了一眼塌上的女童,苧楹没有再多做停留,转身就往外行去,服侍曦照帝姬休息的侍人则将帘幕落下后,也随着其共往外行去,在留了两名侍人守于外殿后,剩下的侍人就随着曦和宫的苧楹姑姑共同离去了
……
今夜很长,那轮圆月也温和的并非常日独挂天际的清冷,握着一卷手札坐于塌上的云坠,望着窗外的月色,停留了一阵才将视线收回,她看着落下的帘幕,再环视了一眼周遭熟悉的陈设,黝黑的眸中泛起一抹难懂的色彩,然后才声似低呐般对着静下来的空气轻吐了“幼影”二字
已然寂静下来的空气则因这声幼影而有些稀薄,一道掠影闪过后,一身黑色衣衫气质如同冰刃般冷厉的少女便已来到云坠身前,单膝跪地“幼影见过帝姬殿下”
“起身吧”塌上的女童放下手中握着的手札,身着一袭白色的寝衣,这身寝衣以赤浮独产的云锦制成,映着明珠,还耀动着一层柔光,云坠看着身前这名在她的父皇面前立下誓言将要以性命来守护自己的少女,语气清浅的无任何其他波动
就算今日一日的经历再如何,她还是无法将情绪带到这位一直守护自己的少女身上,哪怕是她再心急这个答案,这个事关今日一行中暗中涌动的那些的答案
起身的少女恍如刀刃般冷然的眸光也是探了女童一眼,再见到对方神色并无不对后,便一揖后直言了“回帝姬殿下,自殿下随栎王殿下和白少家主一同离宫后,除因对栎王殿下和白少家主的推崇而追随的,另外的确有几股势力暗中相随,其中有几股因后来殿下随栎王殿下和白少家主出漪楼而引开了,剩下继续相随则是被栎王殿下和白少家主的暗卫给处理了”
当时一直隐于暗中的幼影因必须要紧随于曦照帝姬身侧倒也没有再继续探查下去,加上她自己就算再如何是这批皇室暗者中最出色的一位,遇上栎王殿下和白少家主的暗卫还是得避上几分的,毕竟若单论经验少女还是有所不足的
她甚至还隐约察觉双方暗卫是知道自己的身份才会放任自己随于帝姬殿下身侧的,不然那么严密的包围圈,任凭她现在是绝不可能如此轻易就得以入内
听到这番回答,塌上的女童黝黑的眸中并未有太多变化,她思虑了一下,眉间轻颦,才继续朝一旁的少女继续问道“流街之事幼影可有所闻”
云坠并没有深究少女刚刚所禀明的那些暗中势力,而是对她今日经过的那一块如死水一般的地域好奇起来,不深究是因为现在的她羽翼还未丰满,如今有栎王殿下和毓表兄,再加上赤浮掌握权势之最的两人将她庇护在内,要犯愁的应该是想不开偷偷跟随的那些势力的主人
至于对她本人来言,比这些更值得关注的该是那快混乱了已不知年月的流街,这样一块地方能在千年赤浮京都的繁央城,背负着那般罪名却依旧存活至今,绝不止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一群外来者,一个通敌家族,一块令历任繁央京兆尹忧虑着的地域,种种事迹都令这位曦照帝姬心中衍生了一种甚是微妙的感觉
对于第一次离开赤浮皇宫的云坠来言,这场离宫之行,收获与考验是并存着的,荟萃居的文人骚客,名碑荟萃于她而言是眼界和心灵的开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