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戢携赤枫峦众兄弟在此拜过白少家主,不知少家主来此之前有所冒犯,望白少家主大人不记小人过,谅过我等”
严戟身后的闵易见自己大哥这般,眸中也有些异样,若是这位白少家主,那赤枫峦众人是绝不敢多言只得忍着的,虽然之前并未真正的冒犯到位白少家主,但就算真的令其恼了,这位名扬天下的少年世家继承人也不该亲自前来,派几名侍从给个教训就够了,除非这赤枫峦中有什么能让其感兴趣的东西,不然这为这一寨之人而大动干戈,麻烦一趟,的确不像这位白少家主会行的事情
想到这,闵易神色郑重起来,他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这山寨中能让对方感兴趣的东西不多,比如自己身份暴露,比如闵家的炼器秘方,又或者那埋于山峦之中的冰冷利器,无论那一样,都不该连累这山寨中的兄弟,他眸光望在严戟身上,想到自己可能不顾大哥的嘱咐有所愧疚,但事已至此,他不能让自己的兄弟再为自己担上生死
见已经重复第二遍,那辆白泽车内还是毫无动静传出,严戟知道这是恐怕善不了了,只能再躬身禀过“严戢携赤枫峦众兄弟在此拜过白少家主,不知少家主来此之前有所冒犯,望白少家主大人不记小人过,谅过我等”
而他身后的施二看自己大哥如此请罪车中人还是置之不理,顿时有些恼怒,他不怕冲撞了这位白少家主,但去顾忌着身后弟兄会为他的莽撞连累,便只能握拳忍着
但就在这极为压抑的气氛中,那御车的白家侍从忽然转过身恭敬的为车中安坐之人打起帘子,等那人出了白泽车,便立即有人上前相扶,跟随着的众侍从也全部垂首肃立
严戟等人看着那排场极大的男子却皱起眉头,人人都知这惊艳绝伦的白少家主如今也只是少年之身,而从白泽车内出来的男子,身形明显不合,但这人又的确是乘着这辆如白少家主亲临的白泽车而来,恐怕也不是什么泛泛之辈
严戟面上不显,先同山中弟兄向那被扶着下车的男子行礼,哪知却听到一句“严大当家,今日一别未想再见如此迅速,果真是缘分了”
惊愕抬起头的严戟也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披着一件暗金纹裘衣,言笑晏晏的男子,之前未敢多看风华绝代的白少家主所以也在匆匆瞧见那身形不合的男子时就垂下了头,没想到却是冤家路窄
只是能从白少家主手上接到白泽车可见对方也是不一般的,他收敛起表情,语气恭敬“原来竟是公子,真是有失远迎,之前严戟与山中弟兄无意冒犯了公子,真是过意不去,二弟想来莽撞,回来之后戟便已经教训过他了,得罪公子之处,还望海涵”
知道男子便是之前那害的自己被大哥训斥的施二本想上前的,却被闵易拉住了,看着闵易眼中稍有的警告和不认同,便只能摆手,这厮刚刚那那般刁难大哥,如今又让大哥替自己赔罪,真是恼火,但看着男子的架势,应不是那么善罢甘休的,自己怎能看着大哥待自己受罪呢
“大当家客气,施二当家本是性情中人,一时冲动倒也难免,栎当然不会怪罪,只是向来听闻大当家义薄云天,特来拜访,未想却引起这样一场误会,这外面冷风刺骨的,不如栎先随大当家回寨子,以免大当家与众兄弟再外面同栎受冷”
栎王殿下这般睁着眼说瞎话倒是面色如常,明明之前让严戟等人在外候着,三请才出,耗足了赤枫峦众人的耐心,如今却轻轻浅浅的说着这一切,没说怪罪可也没说原谅,甚至还要登门而入了
原本听着男子之前的话便感觉不对的严戟,这下彻底面色不好了,男子说的不会怪罪在他眼中,倒不如平常被人得罪寻上门来教训一番,他甚至觉得男子之前扰他们休息是场幌子,这根本就是另有所谋
难道他还会真的认为男子如他所言,是听了他的名声上门拜访,这偏僻之地,男子远道而来甚至还待上数日,这样的耐心,又能准确的叫出他与二弟的姓氏,说不准他在骥州的事情对方已然得知,如今引狼入室,他也只能在男子探究的眼神中答道“严戟寨中困窘,实在难以招待公子,之前之事是严戟管教不严,不如让二弟给公子赔罪,让公子宽怀,也不耽误公子回程”
看着严戟刚要去招施二前来,云栎眸中浮现出一丝寒意,语气含着威压“栎早就说过不予怪罪,难道大当家当栎是出尔反尔之人,如今诚心前来拜访,大当家却当栎是图谋这一顿饱腹而来,或又是觉得栎有所图谋才一直推脱”
惊觉男子的语气变化,严戟心中顿感沉重,如今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这般直白的话说出来,自己再推脱便又不识好歹之疑,而且他抬眸看着男子身后的白家侍从面色已见不好,只能先顺了男子的意,再随机应变了,他眉头紧蹙,示意二弟不必上前,自己躬身一让为男子让出路来
云栎见已经达到自己的要求了,也不多于为难,他上前了两步,见随于白泽车旁的白家侍从也跟了上了,便止住步伐“尔等便不用一同前来了,栎上山只是诚心拜访,想必大当家也不会为此而为难栎的”
说着,他目光也停留在严戟那张带了道伤疤的脸上,等对方纠结的回了句“当然”才重新朝山寨内行去
看着这反客为主一人先往前去的云栎,严戢也急忙更上,只是他对男子的意图有些不解,这白家侍从不是男子请来压势的吗,如今怎么敢一人随自己前往寨中,还是说对方有足够的把握自己动不了他
一路费思的严戢却没有看到前方男子唇角扬起的弧度,这人反正都会被自己送出去,又怎么会计较他那些小心思呢,既然自己是想磨练出一只锋芒毕露的军队送于曦照,那接下来的训练必不是一般的标准,对其面色好些也不是不可以,丝毫不知在不久的将来会被云栎好好折腾一番的众人,茫然的看着领路的大当家,不知怎么就把这人领回自己老窝了
……
“公子请上座”已然落座主位的严戢挥退了众人,只让施二和闵易留于此处,似乎要跟男子将话摊开来讲
好在云栎也不介意如此,本来就是要与之谈议,人多了反而不好讲开,对方既然先如此便是最好不过,他登上矮阶,上前落座于大厅的右上方设的坐垫上,而他对面则是坐着面色隐忍的施二与一副深思模样的闵易,他对着二人友善的颔首,前者冷哼了一声道“来者不善”,后者倒是为其还礼言“二哥想来如此脾气,公子莫要见怪”
“自然不会见怪”云栎语气上答的轻松,其实内里已经想好了,这施二为人太过鲁莽,以后待在军中,还是得好好*一番,令其长点记性才好
看着三人的互动,严戢眸色不明,他知道对方来者不善,但也不能如何,不如化主动为被动,至少先清楚对方图谋的是什么“公子也看到了我这山寨之中的确困窘,拿不出什么招待公子的东西”
听此话云栎挑了挑眉,倒是不急着说什么了,等着严戢接下来的话“所以公子如果是想要些什么严戢也拿不出来,若是公子不嫌弃,有需要严戢出力的地方,严戢为向公子赔罪,也绝不推脱,所以公子也不妨直言了此趟的用意,若还如之前那般言只为拜访,那这一趟也看过了,不耽误公子时间,那严戢就只能送客了”
见严戢已经有把话撩开来讲的念头,云栎也只是继续他的谦谦公子模样的回道“大当家客气,栎此番前来的确是有缘由的,不知大当家对白少家主有多少了解”
男子这答非所问的话语的确让严戢窝火,只是对方提到了那位白少家主就不得不重视了,莫非是这位少家主令其前来的,眸中划过一道光芒的严戢斟酌了下,才恭敬的回道
“戢见识浅薄,却也是听过这位少家主事迹,稚子时便得当时还是白家家主的皇后娘娘另眼相待,亲自教导,后又以一番长论另皇后娘娘许下下任白家家主之人,十二岁还是少年之身便令寄麓书院的大儒自动言败,后又一年便如当年的皇后娘娘一样出战边关,帮忙指挥赤浮南军抵抗蛮夷时,献计坑杀了数万蛮夷,让那群只是烧杀抢掠之辈不敢再犯我赤浮边境,如今白少家主才十五年华,便已让赤浮以南的郡县再无担心那南蛮来犯,安心耕作,不必再像以前出现易子而食,卖女换粮之事,而且少家主为了授人学识,还设了多处学府来教授交不起学资的贫户中有才华者进学,为朝堂上不知供了多少位为民谋福的官员,真是少年风华,心怀大善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