颐赦听之没有再言,低首闻着酒爵中的冷香,殿上众人虽谈论着各自话题,但都明显的避过曦照帝姬献祭璃坠之事,没有讨论这千年古玉醒来认主的故事,看来大家都知道什么该言什么不该言
池鲫看着他心目中的好妹婿,沉浸于酒香之中,便也闻闻,果然是极佳的好酒,不仅入口醇厚,香味还如此沁脾
……
“白少家主到”随着侍人这一声宣报,朝筵殿内众人都停下交谈,默契的望着殿门
只见少年伴着清风明月而来,乌黑的发丝因还未及冠便用玉箍束在身后,一只白玉簪插过玉箍,长衫似雪外罩一件金缕纱衣,长衫交领,袖口全部以金线相绣,上面的景致栩栩如生,腰间悬着一块白玉滕花玉佩
他缓缓的步入殿门,面对众人强烈的视线,仍似无感,朝侍人为他引见的位置走去,颜姿恍如谪仙,五官精妙结合同那画中人样,停步于一张极靠近帝后的位置,跪在坐垫上,举止间无不向众人透露,这是一位来自久远世家的少年,言行举止皆受熏陶
见少年已落座,众人不自然的收回视线,不去看这位别人家的少年,偶有一两道视线默默投注,少年也不在意,他目光停在了对面的时黍身上,而时黍也坦然的接受这位盛名繁央的少年打量,末了,还举起酒爵回对少年,淡然一笑后饮尽爵中酒水
白毓见对方已饮完爵中之酒,便也举杯回对,看着二人的互动,时黍上方的栎王殿下免不了暗自腹议,这二人对上便燃气一场无声的焰火
谁不知道因为当年时释失踪,时家嘴上不说背地里却针对起白家,要不是帝王制止,两家也不会像现在这番风平浪静,时释,时家最优秀,被寄存厚望的家主继承人就这样消失众人视线,至今仍是生死不明
想着他目光扫过自己对面的端王,赤浮先皇的长王子,他的大侄子,此刻全然安静的陪着端王妃,逗着他的长女--世女馥,两岁的孩子虽说还不明智,但却不吵不闹,十分乖巧,令他想到这场宴会的主角,赤浮的曦照帝姬,圜道坛上被璃坠古玉认主之人,那个刀刃滑身也不见哭泣的孩子
此刻,这座皇宫的主人,赤浮的云桑帝携着白芷皇后终于登场,朝筵殿内众人皆跪,大呼万岁,千岁,侍人为其引路,帝后登上殿内最上首的主席上,青玉为垫,上面铺就软绸,青玉温凉,软绸舒适
“平身”看着下首的臣子及其家眷,云桑帝眸色透彻,低沉的声音在大殿响起
“谢陛下,皇后娘娘”众人起身归位,比起之前多了些拘禁,这帝后都已经入座当然不能像之前那般随意
“白少家主,来京这月余可还顺意舒心”云桑帝难得带笑的询问少年,二人在栖鸾宫倒是见过几面,对于这个盛名繁央的少年他还是比较喜欢,毕竟是由阿芷亲自教导过之人,在少年身上可以想象一下自己的曦照长大后的风华
“劳陛下挂心,毓这月余游阅繁央风景,可以说是十分恰意”少年恭敬的答复帝王,清冷的眼眸也染上些许悦意,却不想自家父亲那哀怨的眼神,和府中堆积如山也无人过问的拜帖
“少家主如此言,朕便不挂心了,怕是家父要因此更惦挂少家主”云桑帝听少年言完,想起自家皇后的言语,便一时开起了少年的玩笑,此言一出,没等少年回答,他身旁的白芷皇后倒是先添了几分笑容,不染纤尘的脸庞令云桑帝心悦不少
“家父最近忙于事务想必未曾有时间来惦挂毓”少年如山涧般悦耳的声音,言出的话却是让殿内众人都压着表情,强忍笑意,而云桑帝也是点点头,令众卿先随意行之,伺候在一旁的魏献则会意召出歌舞,顿时朝筵殿内八音迭奏,歌舞升平
歌舞进行到一半,一位面肃刚正的男子,从座位上起身,他朝主座上的帝后端正一拜,举起酒爵贺道“恭喜陛下,娘娘,今帝姬殿下得璃坠认主,真不愧是我赤浮“瑞星”,也可同祭祀大人所言,佑我赤浮国运昌盛”
至此,歌舞已暂停,云桑帝笑着听完这话,刀裁的五官渐为柔和,他自己举起酒爵,却制止了白芷皇后想要拿过酒爵的动作“太尉此话倒是难得,不过曦照虽是我赤浮“瑞星”,这言论也过于谬赞”
“那臣就先自罚一杯”太尉霍融倒没太在意云桑帝所言,主座上之人也绝对没有自谦的意思,只是他一向不大夸人,今日被那等神迹给带动,心情有些激昂,一千年有多长,这块沉寂千年的璃坠古玉终于醒来,自己还能亲眼目睹观之便不可谓不三生有幸
“朕陪太尉同饮”云桑帝知道他的太尉是个什么性子,便也一饮而尽,眉间的悦意倒是增了不少
就在二人这场对话进行完毕,殿内的大臣纷纷活跃起心思,有的是惊叹一向不苟言笑,较为低调的太尉大人今日的主动发言,而且还是恭赞,有的是认为就在二人对话间便掩去了璃坠古玉的那句传闻和献祭璃坠背后的意义,让人猜不懂帝王的心思
还有的则没想太多,继续朝主座上的帝后恭贺起来,只是无一人让帝王再回一爵
待到大臣们恭贺完毕,主座上端坐的帝王朝皇后敬上一爵,皇后也浅笑回了,只是这爵中已是帝王令侍人换的施恩玉露,上好的茗茶,云桑帝看着身旁女子放下酒爵也随之默契的放下酒爵,他的阿芷只有这时才没有那么疏离淡漠,幸好他们有了曦照
下首的臣子识趣的食着案上的珍馐,饮着美酒,不去想这一刻为何如此安静,而靠近主座的栎王殿下则有些无奈,他这是成了壁上花,对面的端王好歹有端王妃,世女馥,他呢,孤家寡人,虽没任何其他想法,但还是感到一丝心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