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我们摔碎的,为什么要赔?”魏四脸色严肃,“让我考虑考虑,不能便宜了张凤翔。”
刘应选舒口气,道:“就知道魏四哥你不会坐视不理。千金他主要是不想给你添麻烦,他已作好最坏的打算。”
魏四道:“虽然那里我早就交给千金,但也是我们这个大家庭的一员,千金可能多虑了。你说他作了最坏的打算?”
“嗯。”刘应选点头道,“如果真凑不齐,他准备解散那里,离开京城。”
“那怎么可以。”魏四听后,带着责怪的口气道,“那里不仅有你们的心血,也有我的。你过去告诉千金,没有我的同意,不论发生什么,都不许有这个想法。”
刘应选忙应,“知道了。”
魏四本想亲自去对费千金说,想想见到宋秀莲又会尴尬,便就作罢。
次日魏四来到重宾楼时,汪文言、虚玉已到。魏四拿出几样玉器给虚玉,表达在重庆监衙的搭救之恩。
“哈哈,你是汪公子的人,自是我虚玉的朋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虚玉不客气地接过礼物,大笑道。
汪文言在旁道:“道长想多了,我与魏四是朋友关系。”
虚玉愣了下,尴尬笑道:“既然是汪公子的朋友,更是我虚玉的朋友,说明我没帮错。”
魏四笑道:“既如此,就免了这些俗套。汪公子,道长,请坐,今日我做东。”
“哈哈,那就不客气了。”汪文言和虚玉大笑着坐下。
酒菜上来,三人相互敬酒,说些客套话,很快一个时辰。汪文言知道魏四寻虚玉没有道谢这么简单,识趣地说有事离开。
只剩下两人,魏四开始说正题。“道长明知道赵应元没有救出闻香教教主的能力,为何还要向他儿子引荐呢?”
虚玉不由愣住,装糊涂道:“这话洒家没听懂,魏老弟,你怎会莫名其妙地说起这些?”
“道长何必装糊涂呢。”魏四笑道,“魏四既然问这话,当然已知晓一切。只是有一点不明白,以道长的道行,可以引荐更有实力的人,为何选择他俩呢?”
“他不是御马监掌印太监的外甥吗?”虚玉继续装。
魏四笑着举杯邀酒,“道长对魏四有救命之恩,这才有心提醒道长,所以才有此一问。道长既然遮遮掩掩,就算魏四什么也没说过。”
这魏四不简单。虚玉苦着脸饮尽。
魏四果然没再问下去,说起其他话题。
虚玉却一直在琢磨魏四那话,心不在焉。
半个时辰又过,魏四已有离座之意,“道长,今日酒水略薄,还勿见怪。”
“既然是朋友,就无需这些客套。”虚玉的笑容有些怪。
“那明晚莳花馆见。”魏四拱手转身欲走。
明晚莳花馆?虚玉忙道:“魏老弟说什么?”
魏四重复一遍,“明晚莳花馆。”
“你也去?”虚玉困惑不已。
“那赵应元和徐进教都是我的好兄弟,这种发大财的好事怎会拉下我。”魏四满脸堆笑。
“岂有此理,这俩兔崽子。”虚玉责骂他二人。
魏四的笑容消失,“幸好他俩将此事告诉我,否则道长您就大祸临头了!”
虚玉疑惑望着魏四,未说话。
“道长可知那闻香教的势力?”见多识广的虚玉怎会不知,魏四有意相问。
虚玉仍未开口,但目光更加深沉。
魏四不理会他,继续道:“道长应能猜到闻香教知晓被骗的后果。所以魏四想劝道长一句,就此收手。”
虚玉终于开口,“洒家也想劝魏兄弟一句,明晚不要去。”
“魏四不能见着兄弟跳入火坑而不管不问,所以肯定去。”魏四斩钉截铁。
“那你就会大祸临头。”虚玉瞳孔紧缩,目露狠毒。
魏四双手一摊,“为兄弟,魏四愿意犯险。”
见他态度坚决,虚玉语气软下来,“魏兄弟,你这样让洒家很为难。”
“但却可以救道长的命,也算魏四报恩。”魏四一副大无畏的样子。
“不是,你听洒家说。”虚玉叹气摇头道,“洒家不会有事,你那两个兄弟也不会有事,是你多心了。”
魏四看出名堂,“道长怎会如此有把握?”
“因为……”虚玉差点说出其中原因,意识到后马上停下。
魏四望他良久,突然一笑,“莫非那少教主本就知道赵应元无救出他父亲的本领?”
虚玉惊讶万分,“你怎知道?”
“哈哈,我懂了!”从他的反应中,魏四知道自己的推测正确,“那我更应该去。”
虚玉狠狠心,道:“不瞒魏老弟,此次发不了什么大财,你又何必去搅局呢。这样吧,你要多少?”
魏四笑着摇头,“我说过我去的目的不是为发财,是为了救道长和我俩兄弟。”
“呵呵。”虚玉皮笑肉不笑,“洒家都已布置好,魏兄弟你多虑了。”
“既然演戏,就要演得象。”魏四道,“道长觉得赵应元他俩能让人相信他们具备那个能力吗?”
没有。虚玉心中很肯定。但是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只好将就着。
“我去了不同,我会让所有人都相信。”魏四也很肯定地道。
虚玉怀疑地望着魏四。
“道长放心,魏四不是去搅局,是助局。”
助局?魏四离开后,虚玉的脑海里不断回味着这两个字良久,方才走出重宾楼。
魏四的脑海里也在盘算着这件事。虚玉明知闻香教不好惹,却毫不担心,这只能说明他心里有底。谁会给他这个底?只有少教主王好贤。王好贤为何这么做?
想到这,魏四停下脚步。莫非他根本就不想救出他的父亲?
只有这个可能。其他解释都讲不通。
不想救又为何要假装救呢?
做样子,做给闻香教教众看的。父亲一死,他便是一教之主,他得能服众。
魏四不由笑了笑。也许还有其他原因,但不会离开这个根本。
“魏四,这个拿去。”突然一个俏丽身影出现在他身前,是尤三妹。
魏四接过,困惑地问:“三妹,这是?”是一把精致的匕首,魏四记得是久娃的。
尤三妹道:“那日在衍香茶厅,久娃随孟大师离开前托我转交给你的。”
魏四欣然接受,笑道:“这娃的运气真好,跟了孟大师,前途无量。”
尤三妹似有心事,没有附和。
魏四想起三妹因为抓捕王森而名震六扇门,这次是否与她有关呢?“闻香教教主又被抓了?”
“你怎么知道?”三妹疑惑不已。
“刚才在重宾楼听客人谈起,好奇问问。”魏四隐瞒道。
三妹脸色沉下来,“这人武功高强,手下高手众多,捉拿实在不易,幸有各城指挥司、锦衣卫、丐帮帮助,才在京郊拿住,未让他逃脱。”
“哦。”魏四应道。
三妹并未说出在那次抓捕过程中,她身受重伤,一直在衍香茶厅那养伤,对外只说去外地办案。
三妹的话告诉魏四,抓捕王森,朝廷是花了大力气,动真格的了。也就是说想把他救出,恐怕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在东华门处,魏四碰到正在巡逻的崔应元。这次和以前不同,他大摇大摆地走在田尔耕的身边。
“魏四哥。”崔应元笑着向魏四打招呼,离开队伍走过来。
若以前,少不了田尔耕的训斥,但这次他只叮嘱句,“快点回来啊。”
“这?”魏四笑着指指田尔耕,疑惑地问。
崔应元低声解释,“我爹给上面的人塞了不少银两,他也拿了。魏四哥,我现在是总旗,嘿嘿。”
魏四大笑拱手,“哈哈,恭喜恭喜。”
“魏四哥,以后有事找我。”崔应元一拍胸脯。呵,这总旗是多大的官职啊,锦衣卫里最底层的军官。
魏四笑着鼓励崔应元一番,便要入东华门,几个宫人,两辆大车过来。魏四笑笑,这是事净房的人打扫好马桶回宫。
“魏四哥。”一人停下,惊喜喊道,是李实。说完,他转身对其余人道:“你们先回去,记住,车与马桶要摆放整齐,不得象之前一样乱七八糟。”
“王公公这事办得还挺快。”见李实已在事净房,魏四心道。
“魏四哥,谢谢你。”李实到魏四面前,真诚谢道。
魏四微微点头,轻描淡写地笑道:“是事净房恰好缺人手,我不过是向王公公提了下你。”
李实忙道:“魏四哥说得轻松,若是别人引荐,王公公怎会要我。魏四哥,这个是我娘让我谢你的。”说完,从怀中掏出一个簪子。
魏四看那簪子颜色黯淡,试样俗套,也就欣然接受,“呵呵,替我谢谢你娘她老人家。”
簪子算什么,人心才珍贵。魏四为自己得到一颗忠实可靠的心而高兴。
“弟弟,你跑哪去了,可急死我了。”才踏入慈庆宫半只脚的魏四听到魏朝焦急的喊声。
“哥哥找我有事?”
“有事,有事,有大事!”满头大汗的魏朝高声喊道。
慈庆宫里能有什么大事?除了那梃击案可以算大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