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尔凝重的眼神盯着栅栏上风吹日晒的羊骷颅,深深叹了一口气,轻轻说道:“俺要走了,已住了几天,时候差不多了,况且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办”——“有些舍不得你和弟妹,还有小帖木日布赫!”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大汉子赶紧偏过脸,捂住酸楚的鼻子,眼泪啪啪忍不住滴在膝盖上。还好天基本黑了。不过石头听出了阿木尔颤抖的声音,他自己也难过,呆滞的表情似乎来不了泪,却统统涌在了他不平静的心里。但他还是想安慰一下大哥,毕竟又要一次离别了,以后的一切难以预料。
石头解下腰间的马酒袋子提送到大哥手里,带着安慰的语气,说:“大,大哥,喝,喝几,几口吧!等,等,等儿子——长,长大些,去,去,去陕,陕北——看,看,看望你,和,和嫂子!”
阿木尔拿过马酒袋子直接咕噜灌了几口,一抹嘴,大声说:“好,哥和嫂子等你们,那时候咱国家就真太平了!”——“来,石头,你也喝几口!”
石头的喉咙一见酒立马就产生很大的吸力,把酒全部吸进他的肠子。这时候,乌伦珠日格在包里喊叫大哥吃饭,于是两个起身赶紧拍打了几下身上的尘土,便相拥进去吃饭了。
晚上,乌伦珠日格给大哥准备了一些的干粮,因为阿木尔天亮就要回陕北了。第二天夜色未尽,鱼肚还没渐白,营地里老老少少早默默站在栅栏口等着送阿木尔一程,阿木尔强忍住内心的痛苦,抱了这个抱那个,一一告别,尤其小帖木日布赫摇摇晃晃死死拽紧阿木尔的手,阿木尔蹲下来亲了又亲,最后乌伦珠日格看着实在没办法,硬把小帖木日布赫抱了起来,小家伙恼怒了,顿时哭的一塌糊涂,这么一哭,把在场所有人强咽住的不舍之情都勾了起来,顿时哇哇呜呜的哭成一片。
风萧萧行子断肠,云漫漫百感凄恻!阿木尔艰难的走出几步,回头看看,再走几步再看看,走走停停,直到最后实在看不见了草原上的牛羊马。
石头送了大哥一程,远远望着大哥阿木尔的背影渐渐消失。
(命运并没有让石头预感到什么,然而不久后,他将永远失去可敬可亲的大哥阿木尔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