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注定要在人类历史上留下浓彩一笔,法西斯德国和日本这邪恶轴心国终于下地狱了,人类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没有人明白,为什么同是人类自己却经常扮演着截然相反的两种角色,要不以战争的名义召唤和平,要不以牺牲和平寻求战争。总不停地摇摆,野蛮和文明似乎在人类的感性与理性中大变戏法,一轮轮上演,演绎着血与泪的悲剧。
没有谁是胜利者,那么就都是失败者了。不论谁胜谁败,最苦的是劳苦大众!
是的,最苦的是劳苦大众!
人类生存的形态是金字塔式的,劳苦大众是压在塔底的车轮,任劳任怨的推着历史翻开一页又一页,却被无足轻重地埋进历史的黄沙。这群人永远没有要攀登金字塔顶端的欲望,他们只想遵循着自然法则生儿育女、繁衍生息,活着是最大实际性的追求,命运让这群人麻木些,自私些,由着少数人统治着,引领着。没有地位,没有雄浑的功绩,但却是一座核心涌动的随时可以喷发的火山,因此,他们虽受着力量的统治,但也创造出更巨大的力量,他们生育枭雄,也创造历史。
不管历史承认不承认:劳苦大众没有心思去发动战争,如果能有一片和平的土壤,那么他们就会安然活着,世世代代活着!
历史没有一天是假设的,摆在劳苦大众面前的是,即使那片赖以糊口的土壤也随时被统治者烧成焦土,于是实在到了忍无可忍的时候,那”火山“便要以排山倒海的猛势喷发了,劳苦大众要自己当家做主。
雪耻的苏联人攻进柏林,疯子希特勒自杀了,也许有人目睹了那位疯子的死相,多数人都会觉得希特勒和死去的一只老狗没有什么区别,可就是这只“疯狗”以自己的喜怒哀乐,近乎天才般的杀人游戏把整个地球撕裂的伤痕累累。这只疯狗终于还是带着遗憾孤独死去了。西方一只疯狗死去了,东方那只变态的biao子般的“母狗”也孤掌难鸣了,很快也死去了。两只“贱狗”的死去,宣告了世界大战的结束!
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终于胜利了,胜利的消息一夜间传遍了大江南北,也把整个草原吹绿了,1944年冬天的雪早已化成春泥,光荣成了滋养草原的乳汁。
阿拉善降生了新生命,乌伦珠日格生了一个俊秀的男婴,白白胖胖,像极了乌伦珠日格,似乎从孩子身子找不到石头一点点影子,石头还抱怨,怎么不像自己呢。乌伦珠日格高兴的劲儿,当了阿妈的滋味和想象中的完全是两码事,那个甜啊,石头也同样,做了阿爸,一早就包着不松手,直到被人催才舍得去干活。
乌伦珠日格这个月子做的美啊,是在全国人民的喜悦中度过的,营地所有老少几乎都借着石头家的喜悦而感受抗战胜利的喜悦,老阿妈们负责内房,老汉和孩子们忙着外面。8月的草原雨水充沛,虽然很热,但已经过了蒸笼罩的日子,可坐月子不同,里里外外都包裹的严严实实,生怕溜走一丝热,可这是必须的,如果受凉那就落下一身的病根了。到了晚上,石头就得像在冬天一样照常劈柴烧炉。
说慢也快,一个月的月子很快就过去了,孩子圆溜溜的小脑袋在乌伦珠日格怀里蹭来蹭去,总寻思吮吸阿妈的乳汁,眼睛睁的亮亮的,丝毫没有大人们那种呆滞而晕浊的眼神。两只胖乎乎的小手不停在空中挠来挠去,像只草丛中偷吃果子的土松鼠。无邪的笑和哭总挂着孩子嫩稚的小脸颊上,和草原八月的天一样无常,不过,笑和哭都只一会儿功夫,给石头和乌伦珠日格单调的生活增添了不少快乐的光彩。
不得不提,孩子降生的那一夜,一盏酥油灯被一团飞蛾包围着,包里显得很昏暗,男人和小孩子们站在外面着急,不知所措,无能为力的跺脚乱转,上了年纪的老汉几乎把老痕的脸都皱巴成一团了,嘴里扑哧猛chou着烟叶子。石头两只拳头抱得死死的,指甲似乎都要扣进肉里了,乌伦珠日格痛苦的出气和呻吟声,像一根根箭头刺穿石头的耳朵,他时而站着,时而跪着,目光一刻不移开微光霍霍的毡包,不停地祷告长生天护佑母子平安。时间好像故意凝固了似的,一秒比素日的几天都过的艰难,比石头遭遇狼群追击的日子更难熬,空气闷的如发酵一般,地上扑起一股股羊骚味毫不留情窜到鼻子里,使人有些窒息,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液立马榨成汗渣,像黏胶似的把满脸胡茬粘在了一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