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快,去得也快。
转瞬间,寒如雪不见踪影。
豪宅内的人齐齐松了口气。
陈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这时,他感到后背袭来一阵凉意。
回头一看。
甄安静咬牙切齿,像一只炸毛的小猫。
"吓,你干嘛?"
"你——刚才说谁是母猩猩?"
一边说着,一边逼上来。
甄安静显得气势汹汹。
陈遇赶紧后退,尴尬地笑道:"不是在说你啊。"
"不管!"
甄安静扑上来,抓住陈遇的手臂。
这一次,她吸取了教训,把元气覆盖在牙齿上。
一口咬下去!
"唔呜唔呜——"
死活不松口。
足足咬了一分钟。
"呼——"
她把气撒出来了,这才松开了牙齿。
"……"
陈遇哭笑不得。
看了看自己手臂。
嚯,两排牙印烙刻在皮肉上。
真深!
陈遇嘀咕道:"你这女人真是不留情啊。"
"哼!"
甄安静冷哼一声,不理他。
陈遇扭头看向郝日。
"跟我说说寒山老人的事情。"
郝日点头,缓缓说道:"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真实年龄。他就是一个传说,一直流传在河西的土地之上,神秘而不可测。人们尊称他为寒山老人,也有人蔑称他为寒山老妖。我小的时候就听说过他的故事,初步判断的话,他的年龄已经达到一百二十岁了!"
陈遇点点头,有些不以为然。
郝日好奇地问道:"您不感到惊讶吗?"
"惊讶什么?"
"一百二十岁,普通人哪有那么长久的寿命啊?"
陈遇说道:"他又不是普通人,听你那么说,他好歹是武道先天,甚至是更高级别的武者。一百二十岁高龄,又算得了什么?"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也很是不屑。
别说一百二十岁了,就算是一千两百岁,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惊讶。
前世修行之时,他还见过一万两千岁的老怪物呢。
"也对。"郝日嘀咕一声,继续说道,"寒山老人在河西省的威望极高,据说还是武道协会的创始人之一,然后一直挂着名誉会长的名头。他隐居在寒山之上,超凡脱俗,几乎不理世事。据记载,六十年来,他只出手过寥寥几次。"
"上一次,三十年前,上上任武道协会会长突然死亡,河西武道界动乱,协会危在旦夕。寒山老人出手,平定干戈,所有闹事之人都被一招镇压,即便是先天强者也不例外。"
"上上一次,三十六年前。河东河西,两省相争,河西节节败退。危难之际,寒山老人出手,力挽狂澜,硬生生把河东省的实力打退。至此之后,河东的武者,不敢轻易跨过大河边界。"
"总之,那位老人真的特别强。郑太功受过他的点拨,横无忌也曾蒙受他的指点。"
说着说着,郝日脸上浮现了无比敬仰的神色。
陈遇嘀咕道:"既然如此,为何还将那个会长评为河西最强者?"
郝日摸了摸鼻子,说道:"毕竟寒山老人太老了嘛,而且已经有三十年不出手,人们渐渐将他遗忘,甚至怀疑他已经死在了寒山之上。"
陈遇若有所思。
甄安静斜着眼睛看了两眼,忽然问道:"你怕了?"
陈遇愣了下:"什么?"
甄安静说道:"你怕那个寒山老头了?"
陈遇哑然失笑:"我的字典里有【怕】这个字吗?"
甄安静翻起白眼:"我怎么知道,又没见过你的字典。"
陈遇耸耸肩:"总之,寒山老头是个什么人,两天之后,自见分晓。"
郝日担忧地说道:"陈爷,您打伤协会的会长,还杀掉了一个副会长,而且你刚刚还羞辱了那个女人,寒山老人极为护短,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陈遇冷笑道:"掳走郑琪当筹码,还让人专门来通知我赴会,这已经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了。既然如此,我何须跟他客气?两天之后,他要是交出郑琪就算数,如果真想硬插一手的话,那就不要怪我来一出大闹寒山了。"
天上天下,他陈遇一人独行,又有何惧?
郝日见状, 虽然脸上满是担忧,但也只能乖乖闭上嘴巴。
"走吧。"
陈遇招呼甄安静。
甄安静问道:"去哪?"
陈遇没好气地说道:"事情已经搞定,郑琪等两天后再说,现在回去休息啦。"
"哦哦。"
甄安静点点头。
两人离开半山豪宅。
返回市区酒店。
另一边。
远在河门市数百公里外。
连绵群山之中。
一座山峰,不高不矮,不奇不峻,不陡峭,不平缓。
本应该是平淡无奇的存在,可在群山中,尤为扎眼。
因为其它山峰都是青绿交错,唯独它是白色的。
为什么?
因为上面覆盖着冰霜。
现在是夏天,烈日炎炎。
冰山都会融化。
可偏偏这座山峰,霜雪铺地,弥漫寒风。
这种奇景,奇异壮观。
而且整整维持了几十年,没有变过。
所以这座山峰,被称为"寒山"。
居住在山上的一位老人,被称之为寒山老人。
此处僻静清幽,远离俗世,不惹尘埃。
乍然,宁静被打破。
一道身影划破天际。
"嘭!"
降落在山顶之上。
遍地风雪倒卷而起,形成壮观景象。
来人正是从河门市赶至的"黑面大圣"孙长风。
背上还背着武道协会的会长——乘龙凌霄横无忌。
山顶上。
霜雪漫天。
有一个冰湖。
明明气温严寒,湖面却不结冰。
湖水荡漾之下,一圈又一圈的涟漪泛滥。
很是奇异。
湖边,有一个双层小木屋。
孙长风来到木屋之前,把昏迷的横无忌随便丢弃到一旁,单膝跪地,说道:"山老,我回来了。"
"吱呀——"
木屋大门敞开。
冷风带着霜雪,直灌而入。
洞开的房门,黑漆漆,犹如深不见底的渊狱。
隐约间透着诡异与阴森。
孙长风却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入门中。
房门又"吱呀"一声关上。
隔断了世界。
山顶又恢复了宁静。
只有风雪在呜咽。
还有横无忌,静静躺在雪地中。
意识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