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飘摇。
陈遇正在和黄庭山的黄山子对峙。
双方在接连碰撞后,又再次分开。
自始至终,陈遇的脸色如常。
像深山古井,无波无澜。
反观黄山子,越是碰撞,越是心惊。
随之时间的推移,他脸上的淡漠已经保留不住了。
剩下来的只有凝重。
黄山子沉声道:"不愧是打败了杜天武的人,陈遇施主,你的能为真是让贫道震惊啊。"
陈遇不以为然地说道:"接下来,你会变得更加震惊。"
黄山子伸出一只手:"贫道拭目以待。"
说着,气息再次攀升。
天台范围内的风雨,有了凝滞的迹象。
准备开启新一轮的狂风暴雨。
可就在这个时候——
对面的陈遇霍然变色。
"这种感觉是?"
陈遇猛地扭身。
目光死死地盯着远处某个方向。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怎么了?
黄山子心中疑惑。
下一秒——
"你们找死!!!"
愤怒的咆哮响彻云端。
像火山爆发一样。
随即,一股滂湃的气机从陈遇体内喷发而出。
天台上的风雨,全部倒卷。
浩浩荡荡,气势惊人。
黄山子为之心惊。
眼前之人,难道还隐藏着实力吗?
在他稍显迟疑之际,陈遇背对着他,一步一步,走向天台的边缘。
陈遇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个方向。
好像是无视了他黄山子。
虽然不太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黄山子对陈遇的这种态度感到恼怒。
"陈遇施主,你想走吗?"
黄山子冷冷说了一句,袍袖一挥。
三张符篆飞出,冲到陈遇身边,不停环绕。
是准备把陈遇锁在原地。
可是——
"滚!"
陈遇一声冷斥。
三张符篆同时爆开。
黄山子骇然变色,但一咬牙,操纵符篆爆炸的余波,攻向陈遇。
陈遇单脚一顿。
轰隆!
爆炸余波被彻底瓦解。
同时,脚下的地板像蜘蛛网般裂开。
越裂越大,越裂越大。
一条条沟壑,像峡谷一样。
钢筋水泥,裸露而出。
然后——
水泥炸裂了,钢筋断开了。
整栋大楼,在陈遇的一跺脚之下,直接从中间分开。
片刻之后。
大楼摇晃。
轰隆轰隆。
开始崩塌。
滚滚烟尘,无视风雨,冲天而起。
黄山子勉强控制住身形,内心已经被震惊填满了。
这是怎么回事?
只不过是一跺脚而已,就有如此恐怖的威势吗?
不可能!
黄山子咬牙,猛地冲出。
不管如何,陈遇是他的目标。
他不允许目标逃走!
"给贫道——"
天台已经瓦解。
正在往下方倒塌。
黄山子在崩塌中不断冲刺。
目标只有一个——陈遇!
"——留下!"
黄山子一跃而起。
由上及下。
蓄力一击。
带着泰山压顶之势,轰然压下。
混乱之中。
千钧一发之际。
陈遇扭头看了他一眼。
那一双眼睛,深邃如无底的深渊。
那一个眼神,似乎冷冷淡淡,又平平常常。
然而——
黄山子本能地感受到有一股逼命的危机,扑面而来。
后背,脊椎,后脑勺……身体上的各个地方,相继传来冷意。
同时,他还嗅到了一种味道。
名为"死亡"的味道。
直觉告诉他——再继续靠近的话……会死。
真的会死!
武者的直觉向来很敏锐。
而且他是一个修道之人,更相信命运自然。
所以在闻到这种味道的一瞬间,他想都不想,强行收回自己的攻势。
顿时,气机反噬己身。
黄山子的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可他也如愿以偿,刹停了前冲的身形,然后疯狂后退,与陈遇拉开距离。
天台往下方崩塌。
陈遇见他后退,没有追击。
而是死死地盯着远方。
一股怒焰缭绕全身。
将他衬托得像一尊来自地狱的凶神。
"敢动我的女人,不管是谁,都要死!"
沙哑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
随后,他单脚一蹬,冲天而起。
化作一道惊虹,消失在漫天风雨中。
大楼轰隆隆地倒下,成为废墟。
滚滚的烟尘扬起,又被风雨压下。
黄山子施展凌空虚步的手段,悬浮在半空中。
他看着陈遇远去的身影,脸色难看,惊疑不定。
"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在他身上,感受到了类似于山主的气息。"
"这怎么可能?!!区区一个凡夫俗子,怎么可能达到山主的高度?"
"错觉!这一定是错觉!"
黄山子不停安慰着自己。
可刚才的感觉却如同一根芒刺,扎入到他的心里,难以拔出。
……
另一边。
郊外,某座山峰的山顶,豪华的别墅之内。
沐青鱼的项链中迸发出璀璨的光华,形成一个屏障,把她包裹在其中。
白翁一拳轰击上去。
屏障产生激烈的涟漪。
但还是没有破裂的迹象。
这种坚固超乎了他的想象。
"这是什么鬼东西?!"
白翁神色阴沉。
陈白安也有点慌神,大步走过来,急迫地问道:"白老,怎么回事?"
白翁黑着脸说道:"有人给了她一件先天宝物护身。"
陈白安急眼了:"那怎么办?"
白翁深吸了一口气,冷笑道:"放心好了,一拳不行,就十拳。十拳不行,就一百拳。我就不信小小的一件死物,能顶得住我的轰击。"
陈白安咬了咬牙,说道:"我来试试。"
然后从身后摸出了一把手枪。
夸嚓。
上膛。
黑洞洞的枪口直指沐青鱼的眉心。
沐青鱼却还是阴沉着脸,一动不动。
她对陈遇有信心。
陈遇说过,这条项链能保护她,直到他的到来。
沐青鱼一直相信着,从未怀疑过。
陈白安看她有恃无恐的样子,更加恼怒,轻轻骂了一句"婊子",然后把手指放在了扳机上。
可这时候,吴姐拦了过来。
挡在了沐青鱼前面。
吴姐叫道:"白安,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青鱼……"
陈白安直接打断了她:"给你三秒钟时间,滚开。"
"你不能骗我。"
"一。"
"你说过的……"
"二。"
"白安……"
"嘭!"
陈白安直接扣下扳机。
却不是打在屏障上,而是打在吴姐的脑袋上。
吴姐的眉心处,多出了一个血洞。
陈白安嘀咕道:"叽里呱啦,烦死人了。你也是一个婊子而已,还是一个倒贴钱给我玩的婊子,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