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香山。
通往山巅禁地的道路上，陈遇走在前面，蒙龙恭恭敬敬地走在后面。
"给我讲一讲焚香门的事情。"
陈遇突然开口。
他现在要去查看山巅上的九个法阵。
据他推测，这个"以大地为炉，插一支高香，敬日月苍天"的诡异布局，隐藏有更深的秘密。
所以陈遇想了解一下。
蒙龙有血印加身，不敢隐瞒，更何况焚香门历史又不是什么秘密，所以他想都不想就娓娓道来。
"甲子之前，我们只是一个小门派而已，在江北诸多大势力中夹缝求存。可在那时候，一个人横空出世。此人便是败在陈爷您手下的白无忌。"
"他天资卓越，惊才艳艳，甚至压倒了那时候的天宗骄子，成为当之无愧的年轻一辈第一人。当时，江北武林中还流传有这么一句话，叫【白神过处，十里无人】。现今年轻一辈排行榜上第一的那个杜箫生，正是因为有白无忌当年的风范，才获得了一个【十里无人】的名号。"
蒙龙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表情悠然神往。
陈遇撇撇嘴："白神过处，十里无人。啧啧，好大的名头啊，可惜不咋地。"
蒙龙苦笑道："那是因为碰上了陈爷您！如果是其他人，敢在焚香论武闹事的话，早被大长老一巴掌拍扁了。当初就有一个武道先天级别的武者，看上了这座焚香山，想逼我们焚香门迁徙，给他腾地方。还口出狂言，说不搬的话就血洗我们焚香门。"
"结果呢？"
"结果是大长老挺身而出，利用焚香阵法，力挫对方，把对方打得屁滚尿流！那可是武道先天啊，真真正正的武道先天啊。可即便如此，也被大长老打败了。如果不是那人逃得快，恐怕连性命都要交代在这里。"
陈遇摸了摸下巴，嘀咕道："没感觉他有多厉害啊，难道是我太强了？"
蒙龙哭笑不得，说道："陈爷您何止是太强，简直是强到变态！"
"是吗？"
"绝对是！"
陈遇眼中还有些狐疑的光芒。
事实上，有前世的修道阅历在，他感觉自己很弱很弱。
毕竟才筑基不久，在漫漫道途上，算是刚刚踏入门槛的菜鸟级别。
这样的他也算强？
绝对不算好不！
在一些高级一点的修真星辰上，筑基期的修士和普通的平民老百姓没有啥区别，打起架来连炮灰都算不上呢。
陈遇摇摇头。
他觉得自己眼中的强，和别人眼中的强，出现了些许的偏差。
嗯，些许。
如果他这种想法传出去的话，不知会让多少人吐血呢。
武道先天不强，那什么强？
整个江南，只出现了一个杜天武。
就算是比江南更重视武道实力的江北，活跃在明面上的先天级强者也只有区区两人而已。
那相当于是"纵横睥睨十万里，低头俯瞰千万人"啊。
何其威风？！
不过陈遇对那些东西没兴趣。
他摆摆手，说道："算了，不要再说你们大长老的事情了，说说这座山。"
"山？"
"没错，脚下这座焚香山，是怎么来的？"
蒙龙说道："几十年前，江北开荒，想要开辟出更多的土地和矿产资源。于是许多勘测小队进入茫茫大山，寻找矿产，也因此发现了这座奇特的焚香山。"
"当时，各大势力也感觉到了这座山的不简单，于是纷纷想要据为己有，甚至因此大打出手。最后，天宗出面，想要将此山纳入名下。整个江北，无人敢质疑，除了——我们大长老！"
蒙龙的脸上又露出了骄傲的神色。
这让陈遇很无语。
大哥，你家大长老已经死了好不。
我打死的！
你这样在我面前吹他，我很尴尬的好不？
不过蒙龙没有察觉到陈遇的脸色，继续说道："当时，大长老怒斥天宗蛮横跋扈，甚至还摆下擂台，说是不服气，要挑战天宗年轻一辈的全部人！"
"哇，一个人单挑全部？"
"是挨个上，每天挑一个。"
"哦，你继续。"
陈遇有些失望。
他以为那位白无忌那么厉害，同时挑战人家一个宗派的弟子呢。
蒙龙说道："天宗受到挑衅，自然不会忍而不发。于是派出弟子，想要击败大长老。可惜啊，大长老当时已经到达大宗师顶峰，实力惊人。天宗派出来的弟子全部落败，甚至连当代天骄也都饮恨。最终，天宗选择了妥协，并将焚香山交给大长老。我们的山门也迁徙到这里，改名为焚香山。至此以后，山门实力飞涨，不到十年，名列一宗二派三山门之中！"
陈遇摸了摸下巴，嘀咕道："说了那么多，其实你也不知道这座焚香山的来历咯？"
蒙龙说："知道啊。"
"嗯？"
"矿产勘测小队发现的嘛。"
"……"
陈遇翻了个白眼。
然后问道："那山巅上的阵法，是怎么形成的？"
蒙龙摇头："这个我就真不知道了，那是在发现此时之前就已经存在的东西，估计是某位强大的武道先天留下的吧。"
陈遇冷笑道："你以为小小的武道先天，能留下那种东西？"
蒙龙忐忑道："陈爷您的意思是，留下那些阵法的人是……先天之上？"
陈遇撇嘴道："是先天之上再之上，或许还要更之上呢。"
蒙龙瞪圆了眼睛："混元归虚？！！"
传说中，武道有四境——
凝气炼体，是普通武者的范畴。
化气成罡，是大小宗师的范畴。
罡元并济，是超脱人类极限的先天领域。
还有最后一境——混元归虚！
人们只知道有这个名词存在。
但到底有没有达到过那个境界呢？
不知道！
关于这最后一境的传说与记载，全都虚无缥缈，不可考究。
甚至，大部分的人都质疑这一境界的存在，认为那是虚构出来的东西，是武道先天级别的强者在到达极限后，臆想出来的产物，根本不存在于世间。
所以蒙龙对陈遇的话，很惊讶。
"陈爷。"他试探性地问道，"传说中的混元归虚境界，真的存在吗？"
这时，山巅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