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壁剧烈震动,导致夜王心神不宁。
他知道那群尸蟞一旦攻破墙壁过来,以陈遇的能为或许能逃脱,但他自己肯定是只有死路一条,于是慌神地叫道:“陈爷,我们该怎么办?”
“慌什么,我问你上次你们是怎么通过尸蟞这关的?”
“上次是有张三叔在,他用黑狗血调制而成的朱砂绘制出了符篆,尸蟞特别怕那东西,所以我们才有惊无险地通过。”
“符篆吗……”
陈遇摸着下巴陷入了思考。
夜王急得快哭了:“陈爷,我们还是赶紧返回去吧,这些尸蟞太难处理了。”
“返回去?怎么可能!都来到这里了,怎么可以无功而返?”
“可是……可是我们又没有黑狗血,就算有狗血,也画不出张三叔那种符篆来啊。”
陈遇冷笑起来:“他那种符篆我当然画不出来。”
说话中,他的手指在轻轻颤动,随即,被他抓在手中的尸蟞突兀爆开,但没有出现血肉迸溅的场景,而是化作一道诡异的青烟,消散在空气中。
焦急的夜王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以为陈遇是因为紧张才捏死尸蟞,于是更加慌张:“既然画不出,我们还是赶紧跑吧,这扇墙快撑不住了。”
陈遇不置可否地耸耸肩,呢喃道:“那种低劣版符篆我当然画不出,另外……谁说一定要用外物来画符?”
这时,墙壁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缝,如蜘蛛网般蔓延。
几秒钟后,出现一个小洞口,一只尸蟞钻了过来。
有了一只就有第二只,第三只,第四只。
洞口越来越大,最后整面墙壁轰然崩塌。
“陈爷快跑!!!”
夜王尖叫出声,扭身就逃,不敢有丝毫的停顿,因为一停下来就会被疯狂的尸蟞吞噬,连渣都不剩。
逃了两秒钟,他没听到后面有动静,下意识地回头一看,顿时吓得头皮发麻。
面对铺天盖地、如潮水般涌来的尸蟞,陈遇非但不退,反而迈步向前,主动迎上去。
是在找死吗?
夜王的眼神变得闪烁。
(死了……最好!)
这个念头刚升起,他眉心处的红色血印浮现而出,迸发出一股无形之力折磨他的肉体和灵魂。
“啊啊啊啊——”
难以形容的痛苦传到脑神经,像是要把他的身体撕裂。
饶是夜王身为半步先天级武者也承受不住,整个人栽翻在地,不断翻滚、蠕动、挣扎。
另一边,陈遇走向尸蟞狂潮,神色如常,毫无波动。
“千年回首,转世重生,今时今日的我已非当初面对挫折要低头的少年了!这世间,无人能拦得住我的道路,区区尸蟞,也不例外。”
桀骜的话语响彻幽森的通道。
陈遇抬起手来,食指指尖散发出一丝朦胧的光亮,然后在空气中划动。
看似缓慢,实则迅疾无比,勾勒出一道道玄奥的轨迹,最后组合在一起,形成一道符。
一道烙印在虚空中的有形无体之符!
“符道,向来最克阴邪之物。刚好,我前世有稍微练习过。”
当然,他所说的“稍微练习过”是站在渡劫期大能的立场上,和普通人的脑回路不是一个级别的。
比如说前世的他想练习一门法术,粗略扫一眼后马上释放出来,照样可以把太阳系碾碎成宇宙尘埃。
当然,现在还身处于“炼气期”的他弱化了无数倍,不过画出来的符篆起了用处。
那用灵力勾勒出来的奇异图案悬浮在虚空中,散发出朦胧的光辉。
在这阵光辉之下,尸蟞狂潮戛然而止,像遇到了天敌一般,畏畏缩缩不敢上前。
偶尔有几只胆子大的想爬过来试探一下,可在触碰到光辉后立马发出刺耳的叫声,随后被焚化成一缕青烟。
陈遇满意地点点头:“虽然耗费了不少灵力,但这道【天符正宗】中最基础的驱邪符还是挺有用处的嘛。”
然后他扭头看向后方还在地上疯狂打滚的夜王,笑着问道:“都让你不要随便升起一些不好的念头咯,遭报应了吧?”
“陈爷……我不敢啦……不敢啦……求求你放过我吧……”
断断续续的声音中蕴含了极大的痛苦,如果是一般人,早就晕倒过去了。
可不知是因为血印的缘故还是因为夜王本身就是一名半步先天级武者,无论是怎样痛苦的情况他都能保持清醒的状态。
然而越是清醒,越是痛苦。周而复始,周而复始,好像无穷无尽。
陈遇耸耸肩,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一弹指,帮他解除了血印的折磨。
夜王整个人像脱水了一样,软倒在地上,除了胸膛在剧烈起伏外,一动不动。
此时此刻,恐惧在种子已经在他心中埋下,恐怕他一辈子都不敢背叛陈遇了。
半晌后,陈遇说道:“休息够了吧?够了就起来,我们要往里走了。”
夜王心有余悸地从地上爬起,低头走到陈遇身后,心中满是敬畏。
“走吧。”
陈遇一挥手,悬浮在虚空中的符篆往前飘去。
前排的尸蟞反应不及,被硬生生灼烧成青烟。
剩下的尸蟞见状,纷纷往后缩,让出道路来。
陈遇松了口气,他维持这道驱邪符是要耗费灵力的,如果那些尸蟞不要命地涌上来,就算是他也吃不消。
幸好的是,驱邪符对于尸蟞来说是犹如天敌般的存在,尸蟞本能地感到敬畏,根本不敢冲击过来了,这让陈遇省事很多。
就这样,陈遇和夜王跟着符篆前进,符篆光芒照耀之处,尸蟞纷纷退让。
一进一退,持续了十几分钟后,来到了由四根大柱子支撑起来的宽敞空洞,应该是大厅之类的东西。
柱子上还缠绕着一层藤蔓。
夜王连忙警示道:“陈爷小心,那些藤蔓犹如活物,会将人缠住后吸取血肉精气,直到变成干尸。”
话音刚落,离两人最近的那根柱子有了动静,缠绕在上面的藤蔓分裂出一条,像鞭子般狠狠扫来,连空气都响起被撕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