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万禹望着眼前露出狰狞的周家老太爷，心中惊惧不已。
混元归虚与返璞归真之间的差距，就如同后天与先天一样，天壤之别，无比巨大，就算是再卓越优秀的武者，也难以逾越这层天堑壁障。
更何况，黄万禹只是一个混元初期而已，在混元归虚境界内都算不上是顶尖，甚至还算是垫底的呢，他怎么可能有越级一战的能力啊？
所以，这一战毫无胜算。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没有后退的打算。
没办法，双方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性。
他所能做的就只有拼尽全力地挣扎而已。
就像蝼蚁一样挣扎，尽可能地拖延时间，然后等到那个人的到来。
只要那个人来了，一切问题也都解决了。
只是……他真的能等到那时候吗？
周老太爷的脸上仍是显得云淡风轻，十分平静地说道：“老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自己摘下面具，若是让老夫亲自动手，你恐怕会吃很多的苦头。”
黄万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住身体的微微颤抖，沉声道：“真有本事的话，就来摘摘看啊。”
“唉。”周老太爷叹了口气，“执迷不悟，该说你是无知呢，还是愚蠢？算了，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老夫就——不客气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时候，空气中陡然爆出一声闷响。
周老太爷身形一闪，竟然瞬间跨越了十几米的距离，来到黄万禹面前。
黄万禹心中巨震，但还是紧咬牙关，一拳轰向对方面门。
可是——
“啪。”
周老太爷斜手一拍，打在黄万禹的手腕上。
黄万禹只觉得一股磅礴巨力侵袭而至，震得他整条手臂都发麻了，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往旁边倾斜。
然后，一只苍老手掌就往他的面门抓来。
黄万禹大惊，体内的混元之气立即涌出，在身前形成一层无形壁障，想要挡住那只手掌。
可是——
“破。”
周老太爷的嘴里缓缓吐出一个字。
同时，手掌按在了无形壁障上。
啪的一声。
壁障应声崩溃。
苍老手掌长驱直入，只取黄万禹脸上的那张青鬼面具。
黄万禹吓得单脚一跺地面。
“轰！”
一声巨响。
地面当场炸出一个凹坑，一时间碎石横飞，烟尘弥漫。
而黄万禹也借助这一蹬之力，疯狂后退，想要拉开距离。
但他后退，周老太爷就前进。
他快，周老太爷比他更快。
两人之间的距离非但没有拉开，反而逐渐缩近。
眼看着那只苍老手掌就要抓到面具。
“可恶！”
黄万禹骤然眼神一狠，体内的混元之气如同火山爆发般狂冲而出，以他为中心，掀起一股澎湃气浪。
如果是混元归虚以下的武者，肯定会被这股气浪给硬生生掀飞。
可周老太爷仅仅是身形阻滞了一下而已。
这个阻滞的时间很短很短，估计连一秒钟都不到。
但就是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黄万禹脑袋一偏，闪过了那只苍老手掌。
但仅仅只有这样是不够的。
因为双方的速度不成正比，无论他怎么逃，都不可能逃出周老太爷的手心。
既然如此，那就反其道而行之！
逃不掉，就主动攻上去。
以攻为守，争取更多的时间！
黄万禹眼神狠厉，非但没有退，反而身形向前倾斜，一拳轰向周老太爷的头颅。
周老太爷见状，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面对老夫还敢抢攻，胆色不错，可就是实力差了点。”
伴随着整个声音，周老太爷的手掌陡然回撤，啪地打在黄万禹的手臂上。
“夸嚓。”
那条手臂当场折断。
“嗯唔——”
黄万禹发出痛苦闷哼，但他的眼中依然闪烁着疯狂之意。
右手断了，还有左手！
他猛地挥舞左臂，扫向周老太爷的脑侧。
周老太爷动也不动，站在原地，也不防守，任由黄万禹攻来。
可是，当黄万禹的左臂距离周老太爷的身体还有五厘米左右的时候，突然响起了嘭的一声。
他的手臂仿佛砸在了一堵厚厚墙壁上一样，当场止住，不得寸进。
“这？”
黄万禹的瞳孔蓦地收缩，然后咬牙切齿，奋起全力，想要突破这层无形壁障。
可是——
没用！
无论他怎么努力，怎么拼命，都没办法让手臂再进分毫。
这就是差距。
无比纯粹的差距。
周老太爷淡淡说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挣扎都是徒劳的。”
说着，苍老手掌轻轻按在黄万禹的胸膛上。
内劲一吐。
“轰！”
黄万禹身上的防御在顷刻间溃散。
巨大力量冲击他的身体。
“哇啊——”
他仰头惨叫一声，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
同时，鲜血从嘴里狂喷而出，面具也随之飞起。
“噗咚。”
黄万禹重重摔在十几米外的地面上。
“啪嗒。”
面具也掉落在他旁边。
黄万禹露出了真实面目。
周老太爷看着那张富态脸庞，摇了摇头，一脸失望地说道：“这就是所谓青鬼的真面目吗？还真不咋样啊。”
就像之前黄万禹没有认出他一样，他也没有认出黄万禹。
虽然两人都是五汉之地内的顶级武者，但一个在汉南，一个在汉中，隔得还是有点远的。
而且，黄万禹只是混元初期而已，周老太爷却是返璞归真级别的大人物，身份地位方面也存在一定差距。
所以两人之间没有过直接交集，认不出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周老太爷叹了口气：“唉，亏老夫从汉中省大老远地过来，所谓的青鬼，真是令人失望。”
说着，他朝黄万禹走去，想要逼问最近发生那些事的真实情况。
可突然之间。
他霍然抬头，表情凝重，如临大敌，一双幽邃的眼睛仿佛看穿了会所的层层天花板，直达外界的高空。
随即——
“轰隆！”
一声巨响。
一道身影如陨石般直直坠落。
云澜会所的房顶被层层洞穿。
最后，那道身影重重落在了大厅的地面上。
一时间，烟尘滚滚，遮蔽了整个大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