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终究是先天。
那是突破了人体的极限，跨入到非人领域的强者。
先天强者已经将体内罡气转化为元气，可以吸纳天地之气，与天地共鸣。
所以，先天与后天之决，向来是先天武者占据绝对的优势。
足以秒杀的那种。
刘一刀已经足够强悍。
但面对先天武者还是稍有不足。
比如此时——
“轰！”
最后一声暴响。
空气中迸发出炫目的光辉。
九九八十一道刀气全部崩溃了。
刘一刀受到反噬，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脸色也变得苍白。
但他的眼神依然坚定，战意依然昂扬。
他紧紧盯着前方一步一步逼近而来的灰色身影，眼中仿佛要喷出血红的火焰来。
“你的顽强，令老夫不悦。”
灰衣老人背负双手，踏步而至。
姿态高傲，不可一世。
可那双别在身后的老手却在轻轻颤抖。
之前，他的右掌已经被划出一道血痕，小指还断掉一半。
原本已经止住鲜血了了，此时又再次复发，血液潺潺地流了出来，滴落到地面上。
显然，他破除了九九八十一道刀气也花费了不少功夫。
不过没关系。
只要能杀掉刘一刀，这点代价还是值得的。
灰衣老人在心中轻轻感慨着。
在感慨的时候，他已经来到刘一刀的一米之前。
“死吧。”
他轻声开口。
流血的右手成爪状，猛地朝刘一刀的脑袋抓下。
一旦抓中，以他的爪力足以将钢筋水泥全部捏成齑粉，更不要说一颗小小的头颅了。
但刘一刀岂是坐以待毙之人？
“想让我死？”
刘一刀陡然长笑。
血红色的刀光再次浮现，削向那个爪子。
“你也配！？”
刀光凌厉，与爪子直接碰撞在一起。
灰衣老人冷哼道：“同样的招数，你以为老夫会吃瘪两次吗？”
他已经领教过血饮魔刀的诡异与锋利了，所以早有准备。
先天元气包裹在双掌上，而且手掌一翻，避过了刀锋，直接抓住刀背的位置。
刀锋再利，砍不中人也是白搭。
一时间，战况急转。
灰衣老人用右手抓住了血饮魔刀，左手猛地伸出，抓向刘一刀的面门。
“老夫看你怎么逃？”
这时——
“逃？”
刘一刀的眼中迸发出疯狂的神彩。
“谁说老子要逃？”
“嗯！？”
灰衣老人心中升起一阵不妙的感觉。
但招式已出，难以收回。
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抓去。
更何况，他心里有些不相信刘一刀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毕竟他可是先天武者，而刘一刀是后天武者。
没理由怕他！
心神已定，灰衣老人的攻势更加决绝。
左手距离刘一刀的面门不足十厘米。
乍然——
“杀！”
刘一刀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
血饮魔刀陡然爆出一股极端疯狂暴戾的气息。
这股气息可以冲击心神。
就连灰衣老人也无法免疫，在轻轻一震之下，眼中泛起了异样的绯红，手上的动作也慢了几分。
刘一刀趁机抽刀，脚步一点，退后的同时抡动血饮魔刀，朝灰衣老人当头斩下。
这一刀，带着一种【即便一座山挡在面前也要劈开】的气势，极端凶悍，以最狂野的姿态落下。
此时的灰衣老人脸上挂着痛苦挣扎的表情，显然是被那股嗜血暴戾之气折磨着心神。
看到长刀劈来，他心神巨震，勉强抬起手臂一挡。
明明是肉体与刀锋的碰撞，却爆出一阵金铁锵鸣之音。
那是因为灰衣老人将元气包裹在手臂之上的缘故。
但元气不是万能。
饮血魔刀更是一把无比锋利的魔刀。
顿时，元气的防御被割裂。
“嗤喇——”
刀锋在手臂之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隐约可见一丝森白，赫然是骨头的颜色。
灰衣老人一声惨嚎，抽身而退。
刘一刀得逞，没有丝毫犹豫，继续抢攻。
“刀气纵横，一百零八道！”
密密麻麻的刀气再次涌现，交织出天罗地网，罩住灰衣老人。
“可恶！！！”
灰衣老人发出疯狂的咆哮。
“你该死！”
他精神混乱之际，血饮魔刀的凶戾之气侵入他的心神，渐渐蚕食他的理智。
同时，愤怒、怨恨、屈辱等等各种感觉涌上他的心头，令他陷入疯狂之中。
灰衣老人的眼中已染上了绯红之色。
“老夫定要让你死得凄惨万分！”
怒吼之间，他不顾伤势，再次挥动手臂。
十指如爪，对着空气就是一抓。
空气仿佛被撕裂。
原本不断飞舞的一百零八道刀气为之一滞。
刘一刀心知对方已经被血饮魔刀的暴戾之气侵蚀了心神，此时正是致胜的最好时机，一旦错过，等对方回过神来，战局将变得更加艰难。
所以他一咬牙，将自己的全部都豁了出去。
“刀气纵横，一百三十六道！”
这是他的极限！
霎时，更多的刀气涌出。
密密麻麻，纵横交错。
犹如飞蝗一般，很是壮观。
刀气围拢中的灰衣老人更加艰难，身上不断出现新的血痕，貌似有些难以支撑了。
刘一刀也很不好受。
使出这一招之后，他当场呕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地面，也染红了衣衫。
另外，他的五官开始扭曲，表情渐渐狰狞，从而演变成疯狂。
饮血魔刀也在侵蚀他的心。
他的理智快要被完全淹没了。
“该死……一定要赢啊。”
刘一刀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低喃，那双完全猩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灰衣老人。
再战下去的话，他真的会被手中的魔刀吞噬，从此理性全失，沉沦为一头只晓得杀人的野兽。
所以——
一定要赢啊。
这一招如果不能赢的话，就算是他败了！
那样的话，主人一定会很失望吧。
刘一刀心里这么想着。
而另一边。
灰衣老人犹如一头发狂的野兽，面目狰狞，更有青筋暴跳，很是吓人。
但他终究是先天级别的武者，武心坚韧。
暴戾之气想要完全侵蚀他的理性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小小的一个半步先天，区区的一个半步先天……竟然敢伤老夫……你找死……老夫要将你千刀万剐，方能洗涮屈辱！”
灰衣老人狂吼着朝一百三十六道刀气冲了过去。
这是最后的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