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黑道势力则不耻白道势力装模作样,自诩清高,明明自身也好不到哪去,却总是将仁义忠孝挂在嘴边。
所以各大势力对于自身的站位看的非常清楚,是黑道就要好好当黑道,说灭人全家就一定要灭人全家。是白道就一定要好好装...不对,做白道该做的事情,乐善好施,锄强扶弱,斩妖除魔是绝对不能少做。
这也是为什么风波灞口黑白两道势力一左一右对持,完全无法相融的原因。
而萧柏荼如今作为新来的势力,自然是没有定位,他原本觉得白道应该会比较好相处,所以这才准备将船停在右岸,暂时投入白道温暖的怀抱再说。
却没想到中途杀出个沈归鸿,听口气显然是想将自己逼到黑道阵营。
不知为何,萧柏荼总觉得这个沈归鸿有些不对劲,具体是哪里不知道,但他觉得沈归鸿想把自己逼到黑道阵营,肯定有着某种目的。
"这位先生,在下不知道你所言的黑和白,善与恶是什么意思?倘若是说那天晚上我不让尊夫人和爱女上船避难的事情,恕在下无礼,你还没有这个资格断言黑白善恶。毕竟在下与先生你素昧平生,谁知道先生你是真被人追杀,还是假被人追杀?要是在下答应让你的人上船,却被你的人伺机偷袭杀害,在下又能找谁说理去?"
商船之上,萧柏荼目光漠然看着下方江面的沈归鸿,朗声说道,神态语气皆没有一点心虚,使得右岸不少围观的正道武者不禁点了点头。
萧柏荼并没有说错,江湖险恶,出门在外小心谨慎是肯定的,何况还是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对于萧柏荼义正言辞的说法,沈归鸿只是冷然一笑,再次以不耻的语气高声说道:"倘若如此,的确算不得什么,但事实又岂是你说的那么轻巧?沈某为了让妻女借船避难,愿意先将五十万两银票和一本玄级一品武技作为报酬给你,已经是好生恳求于你。
如此,你不答应也就罢了,为何还想对沈某及沈某妻女动手?你可千万不要否认,沈某至今都还记得你那夜说过的话,若沈某在识相不离去,不等追兵追杀上来,你就要先送沈某一家沉江喂鱼!诸位正道英雄,你们说,如此言论行径,不是黑道邪修是什么?既然如此,此人又怎能将船停驻在此!"
"没错,如此做法我正道武者为之不耻,小子,这里不欢迎你!"
"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内心竟是如此狠毒凶恶,可惜,可叹!"
"哈哈,这小子很不错,有老子当年的风采,老子欣赏他!"
"恩,是个混黑道的好苗子,也不知道他背后的势力怎么样,不然老夫都想将他收为弟子了。清笔书院?呵呵,老夫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群满口仁义道德的酸书生!"
...
一时之间,整个风波灞口上游两岸黑白两道的武者,都在谈论萧柏荼。
正道势力的武者如沈归鸿所想那般,果然是拒绝萧柏荼加入正道阵营。
不过让沈归鸿遗憾的是,黑道势力似乎比较欢迎萧柏荼。虽然不多,但并没有达到沈归鸿之前所想那般,因为萧柏荼率先选择了正道阵营,所以黑道阵营也排斥萧柏荼的局面。
但,如此也不错了,至少进入武源异域之后,自己对萧柏荼动手已经不需要去找什么借口了。
毕竟除魔卫道可是我辈正道人士应该做的义务嘛!
此时,萧柏荼将黑枪竖在身旁,目光如湖水一样平静地望着一脸正气浩然模样的沈归鸿,缓缓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否认了。黑道邪修就黑道邪修吧,反正你开心就好。不过你特意过来,不会只是想说这些废话吧?要打架吗?不打的话那我回屋休息去了。"
"这小子...还真是无法无天,不知死活。要不是沈先生胸襟宽阔,气度非凡,以他先天圆满的修为,哪还会与这小子废话啊!"
"不见得,这个年轻人背后的势力也不简单,沈先生估计也有些忌惮吧。"
"哈哈,还真是够爽快的,有趣!"
"沈归鸿度量再好,估计都要被那小子气炸吧!嘿嘿,不过老子就喜欢看清笔书院那群酸书生吃瘪!"
...
萧柏荼直爽的话使得两侧武者们的情绪再次沸腾起来,正道武者遗憾萧柏荼小小年纪就堕落了,黑道武者则欣赏萧柏荼的直爽性情。
当然,他们欣赏归欣赏,若沈归鸿真要动萧柏荼,也是不会有人出手帮萧柏荼的。
看戏嘛,自然是要有看戏的样子。
"你...哼!你该感到庆幸,各大势力早已立下了规矩,在进入武源异域之前不可大动干戈,否则沈某早就动手,将你这个小魔头擒下,以免让你日后为祸九雷皇朝!"沈归鸿表面上被萧柏荼的话气的怒发冲冠,但心底其实早已暗自得意。
"那还真是遗憾了。"
见沈归鸿没有动手的意思,萧柏荼也不再和他废话,懒洋洋地说了这么一句,便回到船舱之内。
他本就不想出什么风头,现在被沈归鸿这么一闹,估计不少人都对他感兴趣了。
唉,闹心!
江上,右岸某个不起眼中型规模船上,一个身穿彩裙,身材火热,模样清秀,像是某个大富人家的千金大小姐似得少女,靠在船栏之上,一双玉手撑着下巴,颇有兴致地看着上游商船之上的萧柏荼。
"嘻嘻,还真是一个有趣的少年呢。"
少女那双黑宝石般明亮的眼瞳闪过一个狡黠的光彩,声音娇气,慵懒之极。
"老师,沈先生特意去找那个少年的麻烦,事情恐怕并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吧?"
清笔书院巨船上,一个书生长袍的美少年皱了皱眉头,终究还是走到一个两鬓皆白,身着大儒长衫的老者身旁,语气不定说道。
作为清笔书院当代最被看中的弟子,美少年很清楚沈归鸿的性格,学识是有,但气度却极度狭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