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的母亲都一样,天下的母亲又都不一样;一样的是她们的爱,不一样的是她们的心思。
很多小孩子小的时候总是憎恨妈妈喜欢捡易拉罐。但是江晨前面那个陪着母亲一起捡着破烂,捡着垃圾的小男孩,却显得那么与众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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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绿绿的瓶子,让正在自行车上疾驰的妈妈迅速地停下脚步,还没等李东升回过神来,“啪”的一声,所有的图案便全变得模糊不清,易拉罐在妈妈的脚下被踩成一个压缩的柿饼。妈妈弯腰喜滋滋地捡起来,满脸春风地将它扔进自行车的前货框里。
妈妈的这套动作完成得如此娴熟,让他不得不怀疑她每天练习的频率。他喜欢陪着母亲一起,那么有些别样的目光,让人指着他的背影悄悄嘲讽他有一位“捡废品”的妈妈啊!
李东升不会不和妈妈上街,不和妈妈走在一起,住在妈妈为我搭建的安乐窝里我自由自在地生活着,易拉罐的声音永远消失在耳膜之外了。那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是母亲为了他,母亲是全家的支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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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离家,母亲患癌,母子俩相依为命,无奈之下只得卖掉了家里的房子。
蜗居在一间30㎡不到的屋子里,每个月租金300块。30㎡的小屋内,一张床垫占据了半壁江山,角落里的书桌上面,摆放着李东升拿过的各种奖状。他成绩很好,很喜欢学习音乐,真的很喜欢那种,灵魂深处的感觉。
即使他那时候还小,才7岁。
家里还放着两面大镜子,一个3元,一个5元是妈妈从废品回收站买来的。
为了维持生计,妈妈不得不四处找工作,有次因为必须要出差两个月,只能将7岁的李东升寄养在同学家里。
当母子俩重逢的那一刻,稚嫩的李东升一下子就抱住了妈妈,说出了这句让人心酸的话:
“不要离开我,挣钱的事情让我来!”
李东升和母亲苗春虹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懂事的李东升想努力攒钱,帮妈妈买大房子、好好治病。
他会偷偷利用空闲时间,捡塑料瓶、卖文具补贴家用,结果捡了很多,却只卖出1元钱。
年仅7岁的他,对钱没有概念,他曾经天真地问“妈妈,我们买一套房要多少张100元?”
面对命运无情的捉弄,李东升没有自怨自艾,他仍然选择以乐观的态度去迎接每一天
他说:“虽然屋子不大,但是妈妈把它打扮的很好看,很整洁很干净,我觉得这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房子”
家庭条件的拮据,丝毫没有削弱他对音乐的热爱,妈妈的全力支持也让他更有信心。
去追逐自己的梦想,上音乐培训班是笔不菲的花销,因此在学习音乐的过程中,李东升一刻也敢不松懈,生怕浪费了家里的每一分钱。
每周末,李东升要坐往返5个小时的车,跟着老师学3个小时音乐,还要在车上完成当天的作业。
最开始他学的比较慢,他就抓住一切机会,不断练习,学校里没有排练室,光天大陆也成了他的练习场所。
功夫不负有心人,凭着骨子里就有的音乐,加上后天的不断练习,李东升渐渐掌握了要领,一点就通,他开始在比赛中崭露头角,然而光鲜背后付出了多少艰辛,只有李东升自己知道。
但是等着迎接胜利的时候,他病倒了。
十岁那年,远在另一个城市求学的他突然遭遇“麻疹”的侵袭,高达四十二度的体温让他心电图失控,口吐鲜血,两眼几乎失明。躺在病床上,死神离他仅一步之遥。他喃喃地叫着:“妈妈,妈妈,你送我去北京医治吧。”对生命的渴求,让我想要死死地拽住她的双手,不舍得松开。等坐了几天火车的妈妈匆匆赶到医院,踉跄着跃入视野的时候,我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妈妈抓住他的双手,深深地放在怀里:“孩子,我永远和你在一起。就是砸锅卖铁,他也送你去最好的医院,治好你的病啊!”
出院的时候,经校方同意,妈妈带着不能吹冷风的他回家调养。一路上,他被妈妈包裹成襁褓中的婴儿,一路搀扶,深夜时分,在岳阳下了火车。
昏黄的灯光,寥寥可数的人一一散走之后,妈妈扶着他说:“今晚回不去了,我们找家旅店住宿吧!”在长长短短的小巷里来回询问,旅店女老板刻薄的眼光让他渐渐心浮气燥,妈妈说:“我再问这家,如果还是这样贵,我们就回到起初第一家吧,只有那便宜。”他点点头,然后就在此时,他看到了熟悉的一幕,深更半夜里,“啪”的一声,妈妈弯下腰捡起那个“烂柿饼”的易拉罐,放进了口袋……
他几乎是一个箭步冲到妈妈的面前,抓起她的口袋,陪着她一起,将路上的易拉罐放在了自己裤兜里面,和母亲一起。
妈妈僵立在那儿,半天没有出声,然后狠狠的抱着他……
一个废旧的易拉罐送到废品收购站是五分钱一个,妈妈平均每天能捡二十个易拉罐,一个月三十元钱,那几乎是妈妈一个月的生活费。
妈妈一个人做着工作,凌晨两点起来磨制豆腐,四百元钱的月收入。那个钱是不能随意花费的,四百元,那是当年的我,一个学子的普通开销。
从生病到来现在学习,妈妈没有买一件新衣,不忍奢侈地多吃一餐肉,仅仅将散落在大街各个角落的易拉罐随意地捡起,卑微地生活着。
只要他学习之后,有时间之后,李东升都会陪母亲一起去捡易拉罐,能够帮助母亲减一点负担,他内心会轻松很多。
自从他生病之后,李东升家里本就不多的存粮,早就掏空了,而且还欠了外债。所以他在外面的音乐学习,早已经都停了很久了。
他和母亲今天来到的是,日不落酒吧附近,因为不仅这里的行人很多,喜欢音乐的人也很多。
只是不知道,有一个人深深的看着他们两人。
“东升啊,你不要累着自己了,母亲一个人可以的,你慢慢来”
李东升看着母亲憔悴的面目,已经半白的头发,笑了笑说,很暖心,“没事,捡东西都是小事情,不是什么体力活,我也不觉得丢人,能帮助到母亲你,就是好事情。”
“傻孩子,是妈对不起你”
“没事的妈,这样也挺好的,我现在不喜欢音乐了,我现在就想要,我们捡完东西,回家吃我做的红烧肉”李东升很早就会自己做饭了。
那个时候母亲经常早出晚归,他不做饭,谁做了?难道是一天劳累的母亲吗?
“好,我们捡完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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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江晨还没有什么表示,身边的女人似乎在极力的抑制住什么东西,流下来一样。
“她想你,想多看你几眼,想多和你说几句话,可是怕你忙,姐你回去看看吧。”
我们总是抱怨父母不够爱我们,可是那深藏心间的情感,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沉,还要浓烈...
她从出生就被父亲嫌弃是个女生,认为生女生很丢人,父母都是农民,世世代代都是生活在小山村。她有一个弟弟,她从小就洗衣做饭,充当他们的保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的母亲是个只有小学文化程度的矮小女人,每天为了丈夫和孩子忙碌着,忙完了家里忙田里的,从来都没有自我。在她小小的心灵中,这样的一生真是无趣至极啊。
她也从未从母亲那里得到更多的关爱,她一直认为自己是多余的孩子。从小她就懂得要把好吃的、好玩的让给弟弟妹妹,争宠什么的在她是从没想过的。别的同龄孩子穿的都是光彩亮丽鲜艳夺目,她永远都是那一身朴素间接的衣服,从未换过。她心中怎会没有羡慕了。
她第一次来大姨妈的时候,鲜血止不住的流,肚子疼的要命,她以为自己要死了。最后偷偷找到女老师,给她买了很温暖的卫生巾,给她讲了很多有关的知识。她的母亲到后来才知道她的女儿长大了,已经到了每个女孩子都要经历的成长,可是她母亲从来没有过半分的关心,连一句话都没有提过。她就这样寂寞又孤独的独自成长,磕磕碰碰,她和母亲的隔阂越来越严重,她觉得母亲在心理,物质,精神都亏欠着她。
她的童年没有母亲的关心,没有玩具,没有新衣服,有的只是本不该有的早熟,倔强的她总是装的毫不在意,心里却早已埋下了要离开这里,逃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了的种子。
她考上了当地最好的高中,可是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她知道他们不可能为了自己负担那么重的学费,她很有自知之明的选择了一个三年可以全免她学费的普通高中,她相信自己,她在为自己的目标前行着。
同学过生日她只能说出一句生日快乐,她不敢去参加他们的生日,因为她拿不出钱。学校里的她孤独一人,她的生日也没有人记过,她从来没有过个生日,她母亲从来没有给她买过一份生日蛋糕。高中三年,别人的父母都是隔三差五的来看自己的孩子,手里还带着丰盛的礼物;可是她的母亲,只来过一次,什么都没有带,只和她说了两三句就走了。
有一次,她回家过年,母亲完全不能理解她时尚的穿着,母亲从小有皮肤病,从小都要擦要,味道很难闻,以前习惯了,现在回来这次她竟然闻的很清楚,用手半掩着口鼻,眼中满是嫌弃,尽管另一个声音告诉她,这是你的娘,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尊重她。可是那种不习惯好像已经在她心里发了芽,根深蒂固,让她不由自主地想逃离。
现在终于到了大学,终于逃离了那个家,来到了大城市,可是她不想提起自己的父母,不想掀开这个疤痕,每个月她总是按时地几百元回家,给两个弟弟上学用。之后在也不来往,她认为自己做的已经很好了。
直到有一天,上大学的弟弟刚从老家回来,自己去见他,弟弟给她说,“姐,母亲一直视你为骄傲,有一年你病了,高烧不退。母亲把你用毛毯一裹,来到医院查后知道,你得的是急性肺炎,住院需要押金3000。那天她把你背回家,家里没有那么多钱,为了给她治病,母亲抛下了尊严,一家亲戚的一家亲戚的厚着脸去借钱,卖掉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你那时候,发着高烧,什么都不记得。”
“姐,你知道吗?妈曾经为了我们的学费,卖过血,现在她病的不轻了,送去医院查出癌症,医生说她时间不多了,她舍不得花钱,打死不住医院,一个人在家躺着,我们怎么劝都劝不住,她说这些钱都是留给你的嫁妆,你每月给母亲打的钱一分都没有用,都给你存着,说她没本事,这是你结婚的钱,我们谁都不能惦记。她不让我们说,不想让你知道她生病了,她连自己的后事都安排好了,她想你,想多看你几眼,想多和你说几句话,可是怕你忙,姐你回去看看吧。”
她那天是笑着去看弟弟的,哭着回来的。第二天她请了假,回到了那个生她养她的地方,母亲躺在那个矮小的老房子里,看见她,灰暗的眼神中立刻浮现一抹光彩,看见她回家惊喜的说不出话来,母亲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一切原委。
还是乐呵呵的起床,喜滋滋的握着她的手,母亲的手青筋暴露,满手都裹着胶布,手背上还有结疤的痕迹,那是干农活受的伤,母亲笑着对她说,“你回来了,妈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她轻轻的掀开母亲的衣袖,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眼。那一针一眼,像支支利箭,刺穿了她的心。她终究是抑制不住,扑入了母亲的怀里,泪如雨下。点点滴滴的记忆在脑海里盘旋,那都是母亲的身影。
母亲走后。她每年都要回来一次,那里有母亲的味道,她的心,也随着母亲的离去变得空空落落。多年后,她总会让想起母亲,想着为她做的一切。
李东升其实不是很相信他的,只是随意的说说罢了,不想让母亲的压力太大了。
毕竟一个才认识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完全的相信了,连熟悉都算不上。
只是一面之缘。
“嗯,我知道了,快捡吧,弄好了,回去妈妈给你做红烧肉。”苗春虹摸了摸,身边儿子的头发,很慈祥的对着他说。
她也没告诉他,在昨天自己瞒着儿子,来这里像往常一样,捡东西的时候,就看见一个男的,对着一个流氓就是一棍,保护了被威胁的女孩,赶跑了男流氓。
因为她就在附件捡,所以看的一清二楚的,昨天那个见义勇为的男孩,今天再一次见面,就是刚刚这个给自己明信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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