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二棍齐出,叶承连忙闪避,但是却没曾想躲过了上路,却没料到下路。其实这就是少林阵法的精妙之处,无难禅师瞅准就会,一招棍扫八方直攻叶承的小腿。
叶承感觉到恶风不善,但是刚刚闪避开无尘与无觉的攻击,此时脚刚落稳,要想再次纵跃而起实在是势必登天,正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间人影一闪,只听得一声闷响,再看那棍子没有敲击在叶承的腿上,而是重重地打在了醉太白陆离那只硕大的酒葫芦上。
陆离替叶承挡了这招之后打骂道:“好你个秃驴,下手够重的啊,刚才你这力量若是打在我徒儿腿上,不是要打他一个骨断筋折吗?我们千里迢迢来参见武林大会,本是给你们少林一个面子,也是给了改禅师一个面子,没想到你们这帮秃驴的良心比头发还少,竟然来个翻脸不认人,栽赃陷害!今天我陆离也豁出去了,闹翻就闹翻,难道我醉太白还怕你们几个不成?”
“老儿,你废话太多了!我们本敬你是江湖六侠,武林翘楚,没想到竟然包庇自己徒儿,颠倒是非,既然想管,那今天你也别想走了!”无难到也硬气,到目前为止江湖上胆敢如此语气跟醉太白陆离说话人也是凤毛麟角,即便是狂傲如百剑神踪聂广阳这样人物,见了陆离也总是要客气三分的。
陆离本就性格乖张,哪里能容许别人如此跟自己说话,当下就要向无难攻去,却被叶承一把拦住。
“小子,你干什么?何故拦我?让我教训教训这个秃驴,把他身上剩下的毛也拔干净了!”陆离此时已经有些气急败坏了。
叶承却担心师父重伤初愈,更兼功力大不如前,万一再受伤自己于心不忍,所以笑道:“师父,您不是在路上总说我的武功到底练到什么程度,需要有高手检验一下才可吗?今日此时不正是绝佳的机会吗?何不让徒儿先行一试?”
陆离一听连忙凑到叶承耳前低声道:“小子,你脑子没烧坏吧?我刚才也就这么一说,你以为这三个秃驴是好对付的吗?好歹也是堂堂少林寺的护法僧,况且现在又摆了一个什么稀奇古怪的阵法,我怕你吃亏啊,刚才若不是我救你,你现在估计腿都瘸了。”
叶承微微一笑,宽慰陆离道:“师父不用担心,刚才只不过是叶承一时走神,让他们得了先机,只要徒儿一心一意,量他们也不是徒儿的对手,况且师父就在旁边观战,若是发现徒儿遇到什么险情,再出手相救也为时不晚啊。”
“喂,你们师徒二人又从这里出什么馊主意呢?还不快快受降?”无尘是个急性子,此时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陆离狠狠瞪了无尘一眼,思索片刻,点点头道:“也罢,小鹰总要离开巢穴翱翔天际,为师以后也不能事事都为你出头,既然你有此决心,师父就让你放手一搏,只是务必注意安全,切莫逞强。”
叶承笑道:“师父但请放心!”
陆离虽然心中怏怏,但是觉得叶承说的不无道理,再者此时的确是检验叶承武功进展如何的绝佳时机,之前在会场上虽然已经与三位掌门或者帮主交手,但是那三人的武功显然还是不能与无尘等人相提并论的。
当下只听得叶承拱手道:“三位高僧,叶承不才,还请多多赐教了!”
“你要以一敌三?我看你不是疯了就是狂妄过头了!还从没有人胆敢以一敌三与我们三大护法为敌。”无尘冷笑道。
“是啊,叶施主,还是莫要逞强的好。”无觉虽然对此时充满怀疑,但是还是不愿意断定叶承就是施毒的凶手,所以此时也是犹豫不决。
这时钟晴在一旁不甘寂寞道:“你们先别下这么早的结论,每人和你们打过,不代表现在和以后没有,以叶哥哥的武功,对付你们自然是绰绰有余了。”
无尘看了一眼身旁的无觉和无难,不去理会钟晴,当下高喝一声,这是他们阵法的口令,只见三人顿时又拍成了锥子型,与叶承形成了对峙。
叶承看了看这个阵法,心中暗道:“无尘此时在前,无觉与无难分立左右,今日看来是我倒霉,总是要以少敌多,不是老鹰这样的畜生,就是如今现在的少林僧人。如此推论,无尘必当先行进攻,那两人作为驰援必定乘虚而入,但凡阵法,不论名目如何,人数多少,最重要的就是要擒贼先擒王,只要制服了阵头,那么阵法必定会不攻自破了。”
留给叶承思考的时间并没有多少,只见群雄惊呼之际,无尘已经挥舞着降魔棍攻了上来。
无尘的棍法就算单论,也是到了如火纯青之地步,俗语有云:拳怕少壮,棍怕老郎。讲得就是若论拳脚功夫,自然是年轻力盛之人多占便宜,但是棍法则决然不同,越是经验丰富者,越是经过岁月磨砺者越是显出高深之处。
此刻的无尘之棍法即是如此,只见他刚柔并济之下,棍子仿佛被套在一个铁通之内一样,纵然招式变化万千,但几乎全是中路进攻,步步紧逼,看得群雄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这其实正是说明了无尘深得棍法精妙之处,所谓棍法正是讲究中直。中直,乃是棍路之主,无论招式再如何繁复变化,棍与臂皆成一线,万变不离其宗,所谓棍法高下者,正是在于看其是否能在几乎固定的套路中更巧、更快、更狠。
无尘显然是棍法中的高手,他沉溺其中数十载,这也是他最为得意之处,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在经过了前二十个回合的不适应之后,叶承竟然好似摸准了自己的棍法招式,慢慢地竟然游刃有余起来。
为何两人斗了五十余个回合,身后的无觉与无难却迟迟没有出手?原来三人的阵法皆以无尘的呼喝声为讯号,只要无尘不发出讯号,阵法不变,两人就不能上前,其实此时此刻两人心中也是十分不解。他们却是不知道,无尘对自己的棍法极为自信,此时醉太白陆离不在,更是没了忌惮,他想要独自一人将叶承制服,也算是在群雄面前长了少林寺的威风。
如此看来,出家人若是想要做到真真正正彻底的六根清净,无欲无求,也是极难的一件事了。
“叶哥哥,不要对这和尚客气!”钟晴在一旁还不断为叶承打气,不过他说的越多,在群雄中间观战的朱高煦就越是不高兴,他想要找寻钟万候的,但是却发现并没有他的踪影。
叶承将将与无尘斗了六十个回合,只有再耗尽他一点体力,然后一鼓作气擒之,他们的三人阵法就只剩下两人,此阵就算破了。
但是正所谓旁观者清,站在身后的无难突然高声喝到:“师兄赶紧施展阵法,这小子是要耗你体力!”
这一声断喝可谓来的相当及时,无尘如梦方醒,一时间恍然大悟,当即高喝一声:“佛口蛇心!”
只见话音刚落,无觉与无难两人突然纵身一跃,分别从左右两边向叶承攻来,与此同时无尘却是突然翻身一跃,跳到了两人身后,长臂一伸,降魔棍径直从两人中间直插过来,奔叶承哽嗓而来。
叶承心中暗道:“好一个多嘴的无难,好一招佛口蛇心!”
此时如果叶承去躲避或者格挡无觉与无难从左右攻来的招式,那么势必没有余地再去躲避无尘从中间攻来的一棍,但是如果要想接住无尘的一棍,那么无觉与无难的两只降魔棍就会招呼道叶承的太阳穴上。即便两人不想致叶承于死地,这两棍位置稍偏打到肩膀上,也会顿时令叶承无法再战。
值此危难之际,陆离、钟晴、戴思公、阿雅,甚至是在人群中的谢奴、道衍与朱高炽等人都是将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眼见的叶承要遭此劫,想要帮忙却是苦于离得太远。
但是世间的事情,往往在第一与第二选择之外,还会有第三种选择,能够悟到这一层的人,就是人生的智者。叶承不认为自己是智者,但是他却有在为难时刻想到别人想不到之处的本领。
叶承眼见的三路进攻都到,突然间身子一探,怦然一声抓住了中间无尘的棍子,顿时无尘只觉棍子一凉,紧接着双手冰凉彻骨,这正是叶承施展“栖寒大法”的缘故。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只见叶承猛然用力,手臂回撤,竟然将无尘连棍子带人都一并带了过来到了自己的身前,顿时两人仿佛久别重逢的好友,又好似相别多日的夫妻一样,竟然来了一个面对面,心贴心。与此同时,两边无觉与无难的棍子也已经打到,只见两人同时一声惊呼,急忙回撤,硬生生地将棍子抽了回去,再看两人因为用力过猛,竟然双双跌倒在了地上。
群雄中瞬间爆发出阵阵惊呼,因为明眼人都看得清楚,无难与无觉之所以撤棍,是因为在刚才那种情形之下,击中叶承就等同与击中了无尘,两人必定是同死或者同伤,面对这种情形,两位僧人是断然无法想出第二种选择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