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殿中三大护法高僧大战陆离与叶承师徒,群雄无不为之惊叹,一方面是感叹少林的阵法之高,竟然不在少林武功之下,如此缜密的阵法能够取长补短,实在是极难攻破。但另一方面,群雄又不得不赞叹陆离与叶承这对师徒的武功,虽然以少敌多,但犹自临危不惧,游刃有余。
只见陆离将他那硕大的酒葫芦使开,呼呼刮风,威风凛凛,着实让人不敢擅自靠近,而叶承在旁施展九玄御气大法,道道内里破空而出,让无尘等三人也是忌惮非常。
叶承一边打着一边对陆离悄声说道:“师父,您老人家不会怪徒儿用的是道衍前辈的武功吧?”
陆离哼了一声道:“你师父是这么小气的人吗?更何况现在是何等危险的情况,管他谁的武功呢,只要能管用咱们就先用用不妨。”
叶承得到了陆离的允许,没有了心理负担,将九玄御气大法施展开来,着实让对面的无尘等三人颇为忌惮。
无尘这时候第一个沉不住气,高声喝道:“陆离!我们师兄弟三人敬重你是江湖六侠之一,名满天下,所以才出手时留有余地,你怎能如此徇私枉法,袒护你的徒弟,再这样下去莫怪我们少林寺不留情面了!”
陆离哈哈一笑道:“你这和尚说的着实可笑,你们既没有看见我徒弟拿了你们的秘籍,此时又没有重分证据证明我徒弟拿了秘籍,为何偏偏要为难于他?既然如此,我这当师父的难道能坐视不理吗?”
无尘气愤道:“《金悬神功》刚才明明就是从你徒弟叶承的怀中取出的,还不算是证据吗?”
陆离听罢更不答话,突然欺身来到了无尘身前,酒葫芦一横,从他耳边扫过。
这酒葫芦虽然并不沉重,但体积着实庞大,若不及时闪避,恐怕受伤非轻,无尘不敢怠慢,只好急忙后撤闪避。
但是陆离这招只是虚招,之后的三掌回梦掌才是实招,等无尘刚刚站住身形的时候,陆离的双掌已到近前,无尘连忙招架,只听的三声清脆的双掌相交的声音,再看时陆离竟然已经闪身退在了一旁。
无尘连忙稳定了一下心神,现在仍然是有些心有余悸,江湖六侠的名号他听之日久,但是从没有真正与他们中的任何一人交过手,此时第一次交手,才感觉到那种慑人的气魄着实非同凡响。
但是在一旁观战的庄烈臣却看得清楚,心中不由一动,因为以他的武功修为,已经可以看出陆离的功力竟然并不似传说中那么厉害,难道是此时此刻他还有所保留不成?
这时只见陆离笑嘻嘻说道:“无尘长老,比武就比武,但是却趁机偷人的银两,出家人行此不堪之事,就是你的不对了。”
无尘此时真是一头雾水,皱眉道:“陆离,你莫要信口雌黄,贫僧几时偷你银两了?”
“你还不承认吗?一共是十五两银子,不多不少在你身上,陆某绝不会诬陷于你!”陆离正色道。
“真是岂有此理,你这......”无尘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探手入怀,但是话还没有说完,突然间却是面色大变,只见他从怀中缓缓掏出一锭元宝,不多不少正是十五两银子!
群雄一看之下不由的一片哗然,当下只见无尘急忙辩解道:“陆离!你这是栽赃陷害,贫僧从来没有偷你的银子,这银子怎么会在我的身上?一定是你刚才交手之际趁人不备将银子放在我身上的!”
群雄虽然都没有看清楚刚才交手时陆离是否将银子放在了无尘身上,但是也都明白堂堂少林三大护法之一的无尘怎么会去偷别人区区十五两银子呢?况且还是在如此紧要的关头,一定是陆离做了手脚了。
没想到此时陆离倒也是丝毫没有避讳和隐瞒,直接了当说道:“和尚说的没错,这银子正是刚才趁你不注意我塞到你身上的,但是银子毕竟是从你身上拿出来的,你现在管这个叫做栽赃陷害,那我徒儿从怀中拿出一本秘籍来又算是什么呢?难道就只有你会不防备的情况下被人下了套,而我徒儿就不会遇到这种情形吗?”
此时众人才明白了陆离的用意,有的人不禁点头赞许,认为陆离分析有理,用这种方式正好可以反驳无尘等人的观点,也有人不以为意,认为陆离是在为自己的徒弟强词夺理,实在是以技压人。
无尘此时脸憋得通红,虽然他现在十分气愤,但是一时间竟然也无从辩驳陆离的话,只好扭回身去看了改方丈,希望方丈此时能站出来说几句话。
“阿弥陀佛,无尘退下吧。”了改知道事情到了这种地步,是应该自己出面了。
叶承见了改出面,于是走上前去躬身施礼道:“方丈在上,晚辈叶承虽然不才,但断然不会行苟且偷盗之事,况且叶承并非醉心武学,要这《金悬神功》又有何用呢?”
“纵然你不需要这《金悬神功》,怎能保证你不会将其卖与他人?”人群中一个声音突然传了出来,叶承一眼看去,此人黄发黄须,正是二殿下朱高煦。
此时的叶承实在是有些忍无可忍,若不是朱高炽对自己有赠马之谊,无论如何他也想现在将此人的真实身份拆穿,但是此刻却只能隐忍。
“方丈,各位少林的师兄弟们,还有在场的武林豪杰,这位叶少侠没有说谎,慧圆可以作证的。此事另有缘由,请各位听我说来!”慧圆此时突然说道。
了改方丈看了一眼慧圆,眼神中似乎有几许异样的神采,只见他缓缓道:“慧圆,有话但说无妨。”
慧圆点点头道:“方丈在前,佛祖在上,一切事由都是因为慧圆在藏经阁撞见道同、道贞与道常三位师兄而起。那时正是武林大会开始前三天的晚上,当时天色已黑,我无从得知三位师兄到底为何来藏经阁,也不知道他们从藏经阁中拿了何物。直到第二天早上趁他们不在,我才潜入他们房间,发现了那本《金悬神功》,但是却不巧被他们回来时发现,于是想要捉住我,若不是这位叶少侠帮忙,那天我可能就会遭遇不测了。”
无尘没等方丈开口,率先说道:“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既然你说黑天看不清楚,又是如何能够断定是他们三人的呢?就算你眼力好看清了就是道同他们,又根据什么猜测他们一定是从藏经阁偷了东西呢?这分明就是你白天趁人不备,潜入他们房间想要将你偷来的《金悬神功》藏在他们的房间多避风头,但是不巧被他们发现,所以才情急之下栽赃陷害!”
慧圆听罢惶恐不已,连忙跪倒道:“方丈,小僧慧圆承蒙关爱收留,怎能行此大逆不道之事,况且我平日里与道同师兄他们从无冤仇,如何却要嫁祸栽赃他们呢?今日武林大会,慧圆也是谨遵方丈命令在这天王殿中巡视值守,没曾想遇到了这位胡宗元公子。胡公子提起《金悬神功》失窃之事,小僧也是疏于防范,说此时已经在方丈面前禀明,《金悬神功》也已经放到了藏经阁中,此事方丈说既往不咎,不再深查。没曾想正在谈话之际,突然间这位胡公子持剑要袭击慧圆,慧圆又不会武功,当时自然害怕非常,但没想到这胡公子往我身上一靠,紧接着他手中的宝剑不知道为何就到了我的手中,而他本人却是流血倒地不起,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慧圆不知所措,这时恰巧又是叶少侠他们经过。以上所述,慧圆句句属实,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哼!好一个句句属实,那我问你,既然《金悬神功》已经放回了藏经阁,为何在你怀中还会有此秘籍?叶承已经承认是从你手中拿来的秘籍,更何况他现在身上竟然有真假两本秘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又能作何解释?”无尘步步紧逼,似乎已经认定慧圆就是叶承的同谋,亦或者叶承是慧圆的同谋,总之两人是沆瀣一气,想要盗取少林宝物。
纵然智慧如了改禅师,对眼下的情况也是有些两难,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之所以如此判断,是因为《金悬神功》是少林镇寺之宝,如若在自己任职方丈期间失窃,实在是罪莫大焉,但毕竟此事《金悬神功》就在叶承的手中,并么有流到寺外,一切还在掌控之中。
了改思虑多时,心中暗道:“为今之计恐怕不是立刻断定谁是真正的窃贼,首当其冲之事应该是确保《金悬神功》安然无恙才对。”
想到这里,了改微然一笑道:“叶少侠,依照贫僧看来,你断然不是鸡鸣狗盗之徒,但是毕竟此时秘籍在你手中,这《金悬神功》诚如你所言,盗取也没有什么益处,以少侠此等年纪就有如此武功修为,又何须贪恋这本少林秘籍呢,不如先行交予贫僧,以后的事情贫僧自会处理,与少侠再无干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了改方丈此举虽然事出无奈,但也不失为极为高明的一招,只要秘籍没有失窃,等武林大会过去,群雄各奔东西,一切归于风平浪静,这件事就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也可免去一场血雨腥风和无尽争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