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杨凡他们都没有再见到王老师。

晚饭是在唐振飞的带领下进行的。整顿饭都吃得很沉闷，一点都看不出这是一支刚刚获得大胜的队伍。梁露心里惶惶的，他以为王老师的突然消失，很可能和自己今天下午的冒失有关。他甚至觉得，当王老师再次出现的时候，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自己驱逐出校队。

杨凡心里也不踏实，他觉得王老师一定是对自己有偏见，今天这场比赛早早就失去了悬念，几乎每个队员都得到了出场几乎，偏偏就他自己，一直在替补席上坐到了终场。杨凡甚至在努力回想，是不是曾经在哪些不经意的地方得罪过王老师。可是任他想破脑袋，也实在回想不出。

唐振飞倒是显得胃口很好，他一口气吃了两碗米饭，见杨凡和梁露不夹菜，他也不谦让，一直挑着菜碗里的肉吃。

晚饭快吃完的时候，王老师终于出现了，队员们立刻停下手中的碗筷。“唰~”唐振飞突然站了起来。其他人不知怎么的，也跟着站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大家赶紧坐坐坐，先吃饭，我是来通知大家，一会到我房间里，我们开个会。”王老师也被这个场景吓了一跳，赶忙解释到。

“王老师，您也过来坐着吃吧。”唐振飞说着，就从旁边端过来一个凳子。

“我吃过啦，刚跟几个老朋友小聚了一会。你们就慢慢吃，别忘了事就行。”王老师说完就离开了餐厅。

王老师刚转身离开，杨凡就先坐了下来，然后往自己的饭碗里抄了一块鱼肉，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其他人没有立即坐下，而是等了一会之后才开始继续刚才没有进行完的晚宴。

大家吃地都很快，除了杨凡。也没有人留在餐厅等杨凡，除了梁露。大家都走完了，梁露也在一旁不停地催促着杨凡：“你能不能快一点，我们快迟到了！”

杨凡还是不紧不慢的：“急什么，教练有说几点之前到吗？”

梁露很担心去得太晚，给教练又留下不好印象，记得就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他实在是等不及了，直接拉着杨凡就出了餐厅。

王老师房间的门开着，里面挤满了人，但是也很安静。

梁露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杨凡跟着。在大家的目光中，两人找了一个角落站定了。

“都到齐了吧？”还是那句熟悉的老话。“都到齐了！”回答的依然是唐振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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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跟大家道个歉!比赛结束后，我走得匆忙。是因为在比赛的时候接到了个短信，有点急事。”王老师说话的时候眼睛依然看着的是自己的那个笔记本，仿佛事先要说的话都已经记在了那里一样。

“之后就跟几个老朋友聚了聚。今天下午的比赛大家打得都很好，但是也有些方面做得不是很到位。”王老师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了钢笔。

他的记性非常的好，几乎能把第几节大概第几分钟发生的事都能复述一遍，他把每个队员不到位的地方都指得清清楚楚。就好像是在播放录像一样，讲到了关键地方，先暂停，再逐格逐帧地修改。

杨凡听得很入迷，整场比赛，他关注的地方不多，几乎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于晓峰的身上。所以于晓峰仅有的几次失误，杨凡是记得一清二楚。但是没想到的是，王老师同样在讲解的过程中，也把这些地方捡了出来，而且说得分毫不差。这是何等惊人的记忆。

讲到最后的时候，王老师停了下来。他把笔帽重新套在了钢笔上：“今天有个人我要批评一下。”

杨凡和梁露心里同时咯噔一下。

“梁，你说说你那次犯规吧！”王老师的眼神透过前面站着的队员，直接杀到了梁露的身上。

“嗯？今天……对面那个胖子……老是下黑手……裁判也不判，最后……那一下，有点着急……就推了他一下，谁知道……最后就……成了这样……”梁露说得声音很小，也很不连贯。

王老师点了点头：“首先，对方对你做小动作，这也是对你实力的一种肯定。他也是没招了才会出此下策。”听到这，梁露也不自觉地点了点头。

“但是！”王老师语气重了些，“梁你听着，其他人也听着。如果遇到这种对手，你跟他动手是很不理智的，这正中他们下怀。我觉得每个人遇到这种事都会有自己的处理方法，比如我，我就会跟裁判去说，让他多注意这个人。也有人就是会刻意躲开，尽量不在无球时多接触，为什么呢？因为裁判大部分注意力都在有球队员身上。当然也有个极端的，之前我带过一个学生，是98级还是99级的。他的方法有点极端，有一次比赛他被惹恼了，就借着一次传球，假装失误，直接把对手给砸下了场。”

听到这，队员们都笑了。王老师也笑了：“我说这个不是让你们学他，事后我也批评了他，但是我想说的是，你不能跟他们动手。我说过很多次，打球一个看身体，另外一个看脑子。身体可以混蛋，但是脑子一定要清晰！”

“老师，你说得太深奥了。”陈胖这人整天嘻嘻哈哈，他也敢跟王老师开玩笑。

“你就是没有脑子。”王老师用钢笔指了指陈胖，“在球场上，大多数人都是靠身体吃饭，黑人能蹦能跳，几乎统治了篮球。但是也有白人，现在也有黄种人在NBA混的很好。这是因为他们身体素质好吗？”王老师英文发音不是很标准，NBA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三个很奇怪的音符一样。他扭头环视了一圈，大家赶紧跟着摇了摇头。

“你就看现在吧，你们对NBA比我熟悉，自己想想看。”

杨凡仔细回想了下，除了姚明，他知道的现役非黑人球星，纳什算一个，斯托贾科维奇算一个，加上基里连科、吉诺比利。这些身体确实不出众，但是打得确实聪明。

“黑人不是没有弱点，我手上没图片。回头你们上网搜搜，你看看那个脑袋，都小的跟什么一样，这说明什么？”

“笨！”插话的又是陈胖。

“就你能！”王老师又用钢笔点了点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