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光一凝,狐疑地看着他,你不是说了不会进来的吗?
太公冷血绝情,却绝对不是个出尔反尔的人,既然说了不进山洞,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他是绝对不会进来的。
这是他作为一个高手应有的骄傲。
我问他是不是外面扛不住了。
他愣了一下,说:"什么扛不住,我是在上边怕你出事,所以进来看看!你看看,要不是我来的是时候,你就要闯下大祸了!"
我看着他冷峻的表情,说:"我要闯什么祸了?"
太公有点奇怪啊。
平时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怎么这会儿,竟然慌**来了。
他伸手过来拉我的手,我往旁边横跨一步,避开了。
他愣了一下,盯着我,"你在防备我?"
我呵呵了两声,没有否认"这个鬼地方,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东西,小心点总是好的。"
太公从来没有主动靠近我,很不正常。
但是这个人和太公一模一样,我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
他似乎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回答,略显诧异地说:"懒得和你计较了,我只想告诉你,这些骸骨生前都是从百族之中挑选出来的一时之选,他们为了供奉真龙,不惜性命,将自身的精气神凝聚成一滴心头血,放在祭坛上的白玉碗里。
你若是就这样从他们的骸骨上爬过去,激发出这些骸骨的戾气,就算是我也救不了你!"
我哦了一声,随后问道:"既然有这么多的禁忌,你刚才在外面的时候为什么不说?"
"外面?"太公愣住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你是说刚才你一直跟我在一起?"
我点头没有说话。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很清楚了,这个太公和我之前在山洞外头的太公不是一个人。
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的,从相貌上来开,根本就分辨不出来,就连说话的语气神态都一模一样。
我开始头痛了。
在外面的时候,太公说了这个山洞有古怪,而且叮嘱过我不论遇到什么人都不能相信,照理说我应该相信他的话,毕竟他是跟我从铁索桥上一路走过来的。
更重要的是,他此时还在外面帮我抵挡那些小白蛇。
但是,我又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是一种直觉,没有任何的道理可以讲。
我眯起眼睛看着太公,问道:"那按照你的说法,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太公毫不犹豫地说:"先用你的血祭祀这些骸骨,然后再取百族之血。"
血祭?!
我冷冷地盯着他,现在这些骸骨没有任何的异样,要是喝了我的血,忽然间活了过来,那我就真是找死了。
当事情不知道该怎么发展的时候,我一般的选择就让事情保持现状,以不变应万变,绝对不会主动去改变事情的发展轨迹。
现在骸骨就是骸骨,你让我血祭它们?!
我脑子有坑才会听你的!
我说:"你的本事那么大,有没有不用过去就能拿到玉碗的办法?"
"没有。"他说:"这里凝聚了百族气运,除非是真龙复生,否则没有任何人,能够在这个山洞里施展术法。"
"不但如此,要是你就这么直愣愣的过去,怎死的都不知道。"
说完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祭坛扔了过去。
我眉头一跳,大怒起来,这是在要我的命啊!
我这个念头刚升起来,骸骨堆上忽然掠起一道白影,朝石头抽了过去。
"啪!"
石头被击打地粉碎,同时也击碎了我心里的那一份怒火。
白影在空中晃了一圈,然后缓慢的重新回落到原处。
我终于看清了它的样子,是一条从骸骨堆里伸出来的尾巴骨!
这条尾巴最少也有十米长,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因为它剩余的部位被其他骸骨压住了,看不到。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惊骇地看着静静落在白骨堆上的巨大骨尾,压低声音问太公那是什么。
他神情凝重的摇头说具体的不知道,不过他猜测,应该是某种蛇类的尾巴。
看着眼前满满一石屋的骸骨,我有种进了狼窝的感觉,心里头一阵后怕,幸亏刚才太公叫住了我,不然我的下场比那颗石子好不到哪里去。
这样说来,这个太公应该是真的,那么在外面帮我抵挡小白蛇的太公又是谁?
我看着他缓缓地说:"你养在再来村的水虺已经快要化蛟了,为什么带来助我们一臂之力?"
"水虺?"太公呵呵了两声说:"你知道的倒是不少,可惜啊,除了赤螭以外,我可没有什么水虺。"
我点点头说:"知道了。"
我问太公可不可以让小蛟替我去拿玉碗,他说你要是不怕它死的连渣滓都不剩,可以试试。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道真的要我血祭这些白骨?
我说:"这么多的骸骨,你觉得我的血是自来水,拧开水龙头就可以哗哗往外流?"
太公指着离我最近的一具骷髅,说:"你看它,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可是骸骨依旧保存完好,你认为是什么原因,除了这里的环境使然,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的执念!"
"执念?"我摇摇头说:"不懂,我只知道死后执念不消,就会变成厉鬼,这里我看了一下,虽然很诡异,可是没有一丝的鬼气,就算刚才石头被骨尾击碎,可我也没有发现有任何的鬼气波动,甚至连阴气都没有,怎么会有执念存在?"
"再说了,你说过,这些从百族中挑选出来的人都是心甘情愿的供奉真龙的,怎么还会有执念?"
我连续问了两个问题,太公说:"这个牵扯一个很重的事情,等出去之后,我在告诉你,我们先解决眼下的问题。"
说完不等我开口,就从随身的布包里摸出了两跟蜡烛,插在地上,随后用拿出了一张金色的符纸。
我看的眼皮一跳,一路行来,太公已经使用了两次火符,每一次都能帮我们化险为夷,端的的厉害无比。
我也才猜测过他的身份,应该是个非常厉害的符师,可是看到他拿出金符的时候依旧很震惊。
这可是仅次于紫符的金符,可不是一般人能够画的出来的。
"这是通幽金符,可以在龙墓中开辟出一条黄泉之路,将它们的执念引入幽泉,只要执念一消,血池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我想了一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随即硬着头皮让太公用他的指甲在我左手中指上划开了一道细微的口子。
血珠滴到金符上,瞬间就渗进了符纸里。
下一刻,
金符从太公的手里漂浮了起来,晃晃悠悠的朝祭坛飞去。
说也奇怪,刚才石头一进入骨堆的范围之内,立刻就遭到了骨尾的攻击,可是这张金符却没有受到任何攻击。
金符径直飞到了祭坛上空,随即无风自燃,伴随着金符的燃烧,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在山洞总蔓延,随后一道漆黑的门出现在了祭坛的上空。
"吼!"
一道震撼的吼声总龙墓的深处传来,太公的脸色一变,忽然掐了一个指诀,嘴里碎碎地念念有词,我也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就听到他最后大吼了一句:"大道阴阳,天理难违!敕!"
随着敕令出口,他提起左脚猛地踩在地上,下一刻一道黑色的气息从地低冒了出来,像乌龙绞柱一般,攀附到他身上。
他太公指诀再变,直挺挺的伸向祭坛上空的漆黑大门,同时口中暴喝:"开!"
漆黑的地气顺着手指骤然迸射出,冲进了大门中,顿时门内黑雾翻滚,开始及速度额旋转起来,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接下来,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发生了。
一道道各种形状的灰白色虚影从骨堆中飘了起来,有人形,有蛇形,有狐形,甚至还有蛟龙的形态。
无论是哪一种形状的虚影,都是闭着眼睛,没有挣扎,很平静的被漩涡吸进了漆黑的大门内。
我发现每一道虚影消失在大门后头 之后,祭坛周围的骸骨就会少一具。
太厉害了!
这不知道是我第几次惊叹太公层出不穷的手段了,好像就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地气源源不断的从地底涌进太公身上,随后以他的身体喂桥梁,冲入通幽金符变幻出来的大门内,搅动风云。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山洞里的骸骨已经消散了大半,不过太公的额头上也出现了汗水。
由此可见他掌控这个阵法也是很费力的一件事。
看到他如此的卖命,我已经可以确定他就是真的太公了。
龙墓深处的嘶吼声一直没有停止,听得我头皮发麻。
不过声音的主人似乎被困住了,虽然嘶吼声很愤怒,可是距离一直没有拉近。
听得次数多了,我就习惯了。
毕竟,我也是在鬼门关前溜过弯的人,而且还不止一次。
在没有见到真正的威胁之前,想要凭几道嘶吼就把我吓倒,似乎不大现实。
又过了五六分钟,山洞里的骸骨已全部进入了祭坛上空的大门内。
太公收了指诀,地气也不再涌现。
他脸色疲惫地说:"快!趁着通幽金符还没有燃烧完,赶紧过去喝了血池中的百族之血。"
我目光一凝,"你怎么不过去?"
"我和你不一样,不能靠近祭坛,否则就真的是找死了!"
太公说的又快又急,不像是说谎。
我迟疑了下,没有从太公的脸上看出什么异样,就点头说我这就去。
我看了一眼祭坛上空的金符吗,已经燃烧超过了一大半,要是再拖延下去,估计就要彻底烧没了!
我朝小心翼翼的朝祭坛走去,虽然百族的骸骨已经消失了,可是心里阴影还是存在的。
一路上没有发生任何的意外,十几米的距离很快就走过了。我站在祭坛底部,盛着百族之血的玉碗就放在和我头顶差不多高的祭坛顶部。
就是为了你,我几次险死还生,这一次,我终于是来到了你的面前。
百族之血,
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