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悦襄陵的小孩儿,简单快乐自由自在,像个百灵鸟一样叽叽喳喳吵着要学簪花小楷,比宫里的各家小姐吵多了,闹得我成天脑袋沉沉,成天就想着如何随意糊弄过去也罢了。可谁知造化弄人,偏偏让我收了个机灵的,怎么都糊弄不掉。”林槐序说到后来,语气越来越轻快起来。
“那你去找那些官家小姐吧,她们不像我,成天不修边幅,我学不会那些琴棋书画阳春白雪。”
安歌闷声反抗,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哭出声音过了。如今的她好像哭不出眼泪一样,或许是因为心里是一团死灰的人,再难燃起对生活的希望了。她已经下意识的把自己归结为得不到幸福的人。
“你若是不修边幅,怕是多少女子此生无望了。”林槐序看她拼命忍住眼泪的样子,心疼却只会一下一下安抚她的后背:“没办法啊,襄陵的歌儿我已经丢了,是我要把她留在那里过自由的生活,是我把她变成这个样子。不是歌儿变了,是我的懦弱和退缩错过了。曾经的歌儿懂事又天真得让人心疼。可我即便是个武将,也分得清怜惜和爱,可我即便被所有人定义天赋异禀,却也对感情后知后觉。所以你不用变,等着我来爱你就好。”
安歌拱着毛茸茸的脑袋,抬头坚定地看着林槐序的脸:“林槐序……我虽然是个不会花艺不会古琴的普通人,但我的女红是云姨一手传下来的。我不是一无是处,我也能配得上你的……我会配得上你的。”
林槐序笑着把她重新按回怀里:“从我察觉自己的心意开始,便怕极了与你相见,见不到又忍不住发慌。我一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就像歌儿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我一样。所以我设了一场局,想让你自己找到真相,这本就是一步险棋,所幸歌儿聪慧,没有伤到自己。可归根结底到底是我的出现害了云夫人性命,所以歌儿,即便你不愿意相信我的心意,就算是出自这愧疚,也注定我要照顾你一世才能弥补得了一星半点。”
“林槐序……”
“我陪你。”林槐序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你愿意是亲王府里的安稳婢女也好,是温瑶公主也好,我都陪你。”
……
安歌反过味儿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埋在他怀里多久,脸上倒是不红了,可这摆脱不掉的依赖感是怎么回事儿。她强作镇定的扶了扶发髻,状若无意地微微挣出来,坐在椅子上悠悠吐了一口气。
“渝音那两个字对那个时候的我来说几乎是铁证,可即便是孤立无援的时候我也从未真正相信过。”安歌苦笑:“说起来,我至今都觉得对不起云姨,什么时候我也是会为了一个男子轻易忽略血海深仇的人了,可我到底是做了。林槐序啊,你说这令牌为假,我几乎没有迟疑就信了,是你给了我机智,让我拿出真相。李莹徴拿出那块令牌的时候我只觉得万幸,万幸不是你,万幸这世界上不是所有我爱的人,最后都不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