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心情的低潮似乎只有短短一天。云衣虽然不说但她心里知道,能解开安歌的心结,一定有林槐序的功劳,也不知那日三言两语,他是用了什么法子才找回了原本乐观活泼的安歌。一想到这里就更是对这个孩子喜欢的紧。
如果他们同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又或者林槐序愿意为了安歌留在襄陵,或许歌儿真的会找到一个好归宿,她也算是成全了自己十几年来的夙愿,梦回后,再想到那个待她如亲妹妹一样的女子时,也会多一点点慰藉吧。
云衣这么想着,突然为自己幼稚的想法发笑。且不说两人之间地位家世的悬殊,若是安歌知道她还尚未及笄自己就已经急着替她把的婚事安排妥当了,一定会笑她乱着急的。
“云姨在想什么事笑的这么开心呀。”云衣光顾着陷入自己的思考里,却没注意背后饥肠辘辘的小孩儿已经站在门口看她好久了。
云衣一边系上围裙一边转身,小孩儿扶着门框古灵精怪的表情就闯进了她的眼睛,看着她与往常无异的灿烂笑容,这心里总算有了点慰藉:“当然是在想,歌儿今夜再吃到紫薯团子时,还会不会像小时候那般心急地直接拿手抓最后反而烫了自己。”
“云姨,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小孩子少不更事嘛,歌儿都长大啦。”安歌冲着云衣笑着嗔怪道,没有一点被打趣后的难为情。
云衣听了那句“长大了”,欣慰的同时心中不免一酸:“是啊,我的歌儿马上是大姑娘了。”
安歌过来本就是想跟云衣说说话,让她心安的,可听到云衣宠爱的声音心里就不是滋味。含辛茹苦的十五年,把一个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的孩子拉扯长大,还要时时顾及些她的想法和心情。这么长时间来云姨究竟过得多辛苦啊,她在为往事难过时怎么就忽略了这个甘愿为她付出一切的女人呢。
安歌眼里的云衣一下子模糊了,她慢慢向云衣走过去,每走一步都在下定决心与过去和伤痛告别。她猛的一把抱住云衣,像往常对她撒娇时一样埋在她怀里。
什么公主什么荣华什么皇宫,就算是她没有出息安于一隅吧。她现在只想做一辈子云姨的孩子,穿粗布的衣裳吃难得一见的紫薯团子,再努力学些手艺帮云衣分担一点绣活。
“云姨,歌儿要再学些针法,好替你担些绣活。”小孩儿埋着头语气却十分坚定:“以前都是歌儿太幼稚了,如今歌儿长大了,也该换我来照顾云姨了。”
云衣听见小孩儿埋在她怀里发闷的声音,无言地湿了眼眶,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歌儿这手,可是要写字用的,连林先生都夸歌儿写的一手好字呢。”
“才不是呢,读书写字和做绣活不耽误的。往后歌儿…嫁了人,女红也是要学些的。”安歌难得害羞一回,声音越说小。
云衣看小孩儿越来越红的脸颊,也是没再忍心打趣她:“倒是也好。再过两天就是乞巧节了。往年这个时候歌儿心里都是自己的生辰,饶是我如何劝说,你都对穿针取巧不甚在意,这次倒是能试试看求个吉利,说不定歌儿的好姻缘也会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