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殿中,吴广又与十三名知事交谈了许久,吴广谈及各地知事一职还是由众人担任,各城知事闻得吴广之言,皆是放下心中不安,吴广又传令孙前各派两千名吴国兵士与各知事同归属地之中,以供各知事驱使。
吴广知晓越国属地除余杭一城尚有守备之军,其余城池皆未有军队驻扎,而越地匪患由来已久,仅凭各府捕快不足以扫平匪患,吴广派遣吴军于各城虽有监视各城知事之意,然亦有为各地百姓除去匪害之意,故而一众知事闻得吴广此令,心下亦无不喜之色,皆是欣然领命。
吴广见各知事再无它事,遂让十三名知事即刻回到属地之中,孙前见状,亦是告退,前往安排兵士随行一事。
待一众知事告退之后,大业殿中只余孙天,王侩,伍嘉,范蠡,文种与吴广六人。
吴广这才又望向范蠡言道“本君听闻余杭城知事陈疆乃是越国公室子弟,而余杭城中亦有二十万守备之军,若这陈疆不愿归降,本君只怕会再起战乱,不知上大夫对此可有良策”
范蠡方才闻得吴广之言,心下便是知晓吴广怕是欲要询问余杭之事,不想此刻闻得吴广之言,竟是对余杭之地颇为了解,沉默片刻之后,范蠡遂言道“不想尚君对我余杭之地亦是颇为了解,公子陈疆确是我越国公室子弟,只是公子疆此人勇猛有余,然性格柔弱未有主见,蠡心下想来公子疆此刻对于归降尚君之事定是犹豫不定,而那二十万守备之军更是在太宰之徒雀翎统帅之下,若公子能传信于公子疆.允诺保其性命,再许以厚禄,想来公子疆必会上表臣服,这余杭之地当不足为虑”
吴广闻言,与孙天,伍嘉对视一眼,不想三人数日未决之事,此刻听得范蠡道来竟这般轻易,只见孙天,伍嘉两人此刻皆是面露喜色,吴广心下亦是欣喜,暗道范蠡,文种二人不愧有越国柱石之称,越地诸事尽在二人掌控之中,遂叹言道“余杭之事,本君三人商议数日未有头绪,不想上大夫数言之下,此事便有化解之途,不能得上大夫相助,只叹本君福薄”吴广此言颇有后悔应允范蠡归隐之意。
范蠡见吴广一副痛失良才模样,心下亦是闪过复杂之色,何人不想得主君赏识,更遑论范蠡这般大才。一时间范蠡竟不知再作何言。
一旁文种见状,心下暗道可惜,然亦知晓越王之事,已是让范蠡心中生出懊悔之意。文种遂言道“下臣自当传信于雀翎,转达君上之意,公子疆亦是深明大义之人,想来得知君上仁厚,必会举城来投”
吴广见文种出言,心中苦闷这才释然少许,如今已得文种臣服,自己与范蠡之间或是时机未到,随即正色道“如此便有劳太宰了,如今越地之事还未平息,本君还未及定下属官之事,还请太宰等待数日,待诸事平定,本君当要上书我王为太宰请得爵位,而我治地之兵事,本君亦属意由太宰统帅”
文种闻得吴广之言,心中感激之情溢于言表,遂又附身一礼道“该当如此,君上用人不疑,下臣定当以死相报”
不想吴广竟对文种这般重用,文种之能自是无可挑剔,然文种毕竟是越国旧臣,将属地之兵事尽数交由文种统帅,这绝非寻常之君可比,这般气度胸襟,让殿中之人无不心生震撼之意,亦只有这样的君主才能使当世大才甘心臣服。
只见众人此刻皆是面露振奋之色,吴广见状心下亦不禁生出几分傲然之色,余光又不住向范蠡看去,见范蠡此刻神情亦颇有震惊之色,吴广暗道若得范蠡臣服,定以宰相之位相待。吴广心中已是对建制之事有了谋划,只是此时还言之过早。
却说此刻余杭城知事府中,知事陈疆正与幕僚郝健,车骑将军雀翎在此商议。
只见陈疆此刻坐于主位,手中拿着一份文书.看向居于左首座位的雀翎言道“将军,据斥候传信此刻我越国已有十三城上表臣服之意,不想我越国历经百年,此刻却是倾覆在即”
雀翎闻得陈疆之言,心下亦是颇为黯然,雀翎已是知晓当日会稽城门乃是老师与上大夫下令开启,然雀翎知晓老师与上大夫绝不会做不利于越国臣民之事,老师与上大夫所为必有其深意,故而面对陈疆之言,雀翎亦不知该作何言。
眼见雀翎不发一言,陈疆心中颇为焦急,知晓怕是因太宰与上大夫下令打开会稽城门之故,陈疆亦与范蠡交好,深知其为人.然此刻越王故去,自己亦是越国公室子弟,旁人归降或有活命之机,而自己却是断无活路,这般想来,陈疆心下不住长叹一声,向郝建看去,示意其继续说来。
幕僚郝建见得陈疆模样,哪还不知陈疆心意,当即道“近日我越国属地多有来信询问公子归降吴国之事,颇有以公子为首之意,小人以为若是公子继任越王之位,振臂一呼之下,我越人必会响应,加之车骑将军所率二十万将士,我等未必没有一战之力,不知将军以为如何”
陈疆闻得幕僚之言,心中一振,随即又是一脸询问的望向雀翎处。
雀翎此刻闻得幕僚之言,心下知晓这是公子疆之意,只是老师率三十万越国精兵尚不能抵挡吴军脚步,自己所率不过二十万守备之军,若是与吴军交战,无异于以卵击石,而公子疆之忧虑,雀翎心下亦是知晓,又见陈疆此刻模样,雀翎暗叹一声,遂言道“公子,关于此事末将心中亦不知该当如何,只是,末将以为还是留待老师传信到来,我等再作商议,至于公子继位越王一事,末将以为不可,如今我越国之地已被吴王封于尚君为属地,若公子称王,想来吴军不日便会抵达我余杭之地,以我区区守备之军如何抵挡吴军数十万精锐”
陈疆闻得雀翎之言,心下顿是一片黯然,继而神情不渝道“不想将军竟不思为我王报仇,不知百年之后将军如何面对我越国先祖”
雀翎闻言,心下又是一叹,若是有一战之力,何人愿意做此丧气之言,知晓再言,只会惹得陈疆不快,当下起身一礼道“公子,末将言尽于此,这便告退了”言罢,亦不等陈疆再作他言,雀翎当即转身向知事府外离去。
陈疆见雀翎竟这般无礼,当即大怒道“不想此刻便连这等小儿竟也这般欺我”
郝建见陈疆如此,当即出言道“公子慎言,此刻我等还有求于车骑将军,公子这般言语若是让人听去这可如何是好”
陈疆闻得郝建之言,心下知晓郝建所言不假,当下长叹一声,面露苦涩道“眼下之局该当如何,还请先生教我”
郝建沉默一阵后,在陈疆耳边低语了几声,只见陈疆闻得郝建之言,一副眉目紧锁模样,待郝建言闭,亦未着急再言,似是在考虑郝建所言,待陈疆思虑再三后,只见陈疆决然道“先生所言有理,这神龙大陆百国林立,这吴国亦只是上八国之一,我等若是投奔其余七国,来日或可借他国之手重夺我越国之地,只是具体投奔哪国还需先生为本公子筹谋”
郝建闻得陈疆,即刻出言“小人自会为公子谋划,还请公子放心”
幕僚郝建之谋,竟是大有公子疆出走他国之意,不想听陈疆之意,亦是赞同郝建之言。
是夜,陈疆便在一千名亲卫护卫下,在余杭百姓安睡之际,躲过雀翎驻扎之地,轻装简服的出离了余杭之地,而其去向此刻亦不得而知。